足迹

赵延美看着自己苦心经营的黄金窝毁于一旦,所有人都惨死屠刀之下,他只想苟延残喘的活着,去找那个人算账!

即便是萱草要拦,恐怕也拦不下了!

黄金窝虽是萱草的,但真正和这些人相处的却是赵延美!

这里,对于萱草来说不过是个赚钱的工具。

但对于赵延美来说,却是一个家!

昭明太子,赵延美曾经暗中效力的人……

已经成了赵延美眼中仇敌!

不杀了他,难解心头之恨。

当凌悔想要返回平江的时候,他已经出不去了!

似乎建康城内的人得知了他的行踪,正在满城搜捕凌悔。

萧统杀了小豆子,端掉了黄金窝,现在又把矛头指向了凌悔。

他这一次,真的想把萱草完全绑在身边。

他要萱草再无后路可退!

朝堂之上,沈约已经控制了局面。

尽管有些豫章王府的臣下还不服,可现在他们也无话可说了。

毕竟玉玺握在沈约手上,毕竟沈约人脉极广。

也因为,沈约早早就做好了准备!

当日太子宫变失败被囚后,沈约便派人秘密见过太子。

太子好似并不着急出逃,他让沈约暗中筹划大事,而他自己则在囚牢里装疯卖傻,博得了当时豫章王的信任。

这一招卧薪尝胆,真真让萱草没有想到。

太子只说,“暗中盯着萱儿,让我们来看看,这个丫头究竟有多大能耐!”

初时,沈约急得都快炸了,事关生死的大事,太子竟信一个小丫头!

后来慢慢地,沈约才看到了萱草的能耐。

她在宫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竟然逼疯了吴淑媛,独掌大权!

沈约费了不少心思去跟踪萱草,他竟发现,原来建康城里的黄金窝竟是萱草手下产业!

这更让沈约惊奇。

也让萧统为之一颤。

萧统几乎不敢相信,这个手腕强硬心计阴毒的女人,是他从小养的那个丫头!

不过萱草一次一次的证明了自己。

她甚至想出了一招偷换太子的把戏,救出了萧统。

萧统顺着她的意思,被送往平江。

沈约派了一对双胞胎婢女贴身保护萧统。

其实,赵延美送到平江保护太子的那些人里也混了不少沈约的人。

只待这一天,撕破脸皮……

黄金窝没了,萱草被打回了原型。

她只剩下一个凌悔,还分隔两地,救不了她。

或许,萱草也不需要任何人来救她。

这些,都是她活该的。

隐瞒了多年的秘密,终于被萧统揭穿出来。

她像是浑身赤|裸一般被丢在地上,任由萧统玩弄。

幽暗的房间里,熏烟袅袅。

萧统双手合十抵在唇边,静静看着地毯上蜷缩的萱草。

他坐在轮椅上,冷凉目光俯视着她。

萱草双手被绑着,她的脸压在拳上,泪痕干了,粘粘的,还挂在眼角。

像是一道永不愈合的伤疤,弄得她又疼又痒。

他们两个之间的假戏可以不用再演下去了,撕破了面子,互相折磨吧。

萱草的声音已经被她哭哑了,“你到底想拿我怎样……”

是杀是剐,都可以,别再用你的冷暴力去折磨我了。

看着你的模样,想着你的好,承受着你现在给我的痛。简直生不如死了……

其实折磨萱草又何尝不是折磨萧统自己。

这场爱,本就是互相折磨,互相虐|待。

萧统许久都没有出声,直到他忽的清醒过来了一样。

他诧异的看着萱草,满眼疑惑,“萱儿……你怎么……怎么会被绑着?”

萱草抬眸冷看萧统。

都到现在了,还演戏给她看么?

又何必呢!

萧统却似真的什么也记不得了一样,他双手撑住椅子,想要站起来,岂知轮椅的轮子向后滑去,他脚上用不了力,砰地一声摔到在地上。

萱草心里一痛,却赶忙制止自己。不要心疼他,他还在演戏。

萧统摔得真是不轻,他双手撑在地上,艰难的向萱草靠近。

她看着他的这幅样子,忍不住,又是泪眼朦胧。

他怎么会成这样……

好好的一个人,像是被从天上打落凡间。

他颓然惊痛的神情让萱草无法设防。

萱草缓缓坐起来,把身子挪了挪。

直至萧统可以抓到她的手,他们互相搀扶着靠在一起。

萱草在水光里看到了他的脸,不禁向他怀里依偎过去。在萧统胸口窝着,痛声哭了。

萧统脑子里一片空白,所有痛苦记忆都在这一刻消失了。

他很纳闷的笑着抚上萱草脸庞,轻声说道,“你怎么哭了?萱儿,谁欺负你了?”

萱草只是一味的在他怀里流泪,不去听他说的话。

因为不管是真是假,她都不在乎。

只要他能让她抱一抱,让她靠一靠。

闻闻你身上味道就好。

萧统捧起萱草的脸,为她吻去脸上泪花。精心舔舐,麻麻痒痒的感觉让她情动。

就在她想要更加深入的时候,却被萧统猛地推开。

萧统的目光霎时间变得凶狠起来,他疯了一样抬起手臂照着萱草的脸打了下去。

萱草啊的一声被打倒在地上,她的脸霎时间火辣辣的,这一巴掌来的太突然,让她咬破了嘴唇,挂着鲜血的唇角泛着腥味。

她不敢相信的摇着头,她都还没有好好感受温存,就被这样打碎了!

他到底怎么了!

萧统站不起来,他就坐在地上,顺手抓过桌上的木托盘使劲打着萱草。

他一边下狠手,一边痛骂萱草,“你这个荡|妇,荡|妇!我让你去勾|引别的男人!你活该,你活该!去死吧!”

萱草的额头被打的血色模糊了。

她脑袋一阵晕眩,却突然明白了。

萧统真的不正常了,这不是演出来的。她曾经做过义工,见过那些受了重创的病人,他们时而清醒,时而疯癫。

失去神智的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

只是没料到,萧统也会成这样。

老天真是把他们逼到了绝路上。

萧统骂声越来越大,骂的越来越难听。

他手上力气也不减,打得萱草遍体鳞伤。

萱草竟也不躲,任他发泄。

或许当他再次清醒的时候,萱草早已被他打死了。

她忍了最后一滴泪,凉凉闭眸,等待将死一刻。

忽的,侍女闯了进来。

见到眼前惨烈一幕,侍女也吓了一跳。萱草头上全是血,她半眯着眼睛,缩成一团。

萧统恍恍惚惚的停了下来,他抬头,看向侍女。

侍女颤颤巍巍的回说道,“沈大人……派人来了……说是要请太子准备回宫!”

萧统忽地一笑,“太子?现在谁是太子?”

侍女不敢再说话,可走也不是,只能就立在原地垂眸低首。

萧统猛地抓住了萱草的头发,她疼得失声尖叫。

他贴在萱草耳边说道,“你不是给那个人生了孩子了么?孩子在哪啊!他是不是太子!”

萧统胡乱的骂着,萱草痴痴发笑,她现在面目全非,满脸都是血,笑起来,恐怖至极。

“你要是如此恨我,直接杀了我不更好!”她真的有些崩溃了,对着萧统喊着。

她知道她所做一切让这个曾经孤傲的太子难以接受,她不求原谅。

只求一死,但愿来生,我们别再相遇。

爱你太痛苦。我们不如停下来吧。

萧统阴冷笑着,“我不会杀你,我要带你回建康!让你永远呆在我身边!”

萧统扔掉手上凶器,抱起萱草的身体,揽在怀中笑得凄厉。

三日后,萧统就带着萱草准备返回建康。

萱草度过了这一世里最黑暗的几天。

萧统时而清醒,时而混乱。

清醒的时候就对萱草不停的说抱歉,亲自给她擦拭伤口。

可是混乱时间更久,他会拿各种硬物去打萱草。有时候是托盘,有时候甚至是瓷瓶。萱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皮了。

她这个身体也是萧统精心呵护着长大的,哪里受过这样对待,奄奄一息,再无挣扎力气。

他不让她死,也不让她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