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雷家的厨房里。秀花围着锅台涮锅,雷云坐在灶火傍旁背靠着一堆干柴草,在抽着烟。

雷云嗨声叹气道:嗨,你说,咱这咋就这么霉气呀,这人载下了穷根,鲁智深也拔不掉,时运不好称二斤大盐也会生蛆。

秀花边涮锅边说:嗨,我看,两个孩子都别念了!

雷云吸着烟:雷明明年就要考大学了,能半途而废呀。咋咋也得叫二小念个初中毕业呀。

秀花:就是雷明考上大学,能念的起吗?

雷云:这是以后的事,这眼前信用社的贷款怎么办?信用社主任在监狱里押着,董老师的父亲住着医院。人家给咱还的利息,怎么办,总不能为了咱儿子上大学,欠着别人的债不还吧?

秀花:要不,我再舍一次脸,到我表姐家里去一趟。借点钱先把信用社的贷款和董老师的利息还上,雷明念个高中毕业算了。

雷云:你表姐家的情况怎样,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也不走动了,突然去借钱,能行吗?

秀花:表姐这个人不错,为人挺厚道的,我们俩个从小一起长大,她比我大两岁,从小就知道照顾我、疼我,只要我张开嘴,借多借少不会让我空着手回来。

雷云:那你就去一趟试一试。

村头上,秀花和雷月朝外走,碰到李支书进村,李支书问秀花:秀花,你们这是去哪里?

秀花:嗨,孩子上学贷了信用社的钱,因为没还上,人家领导坐监了,我们给人家借钱去。

李支书:秀花,你别信他,你们能欠他多少钱?这跟坐牢没关系,

信用社主任和会计坐牢是因为贪污和挪用公款,数额巨大,跟你们八竿子打不着。你也别害怕。

秀花:反正早晚得还人家。

李支书:那好,你们去吧。

花和儿子雷月翻过一道岭,在一个羊肠小道上行走,雷月背着一个袋子,大步走着,走几步停一下,等着后边的母亲。

雷月:娘,快一点!

秀花:气喘嘘嘘地跟上儿子。

雷月看着母亲出汗,就地一坐:“娘,歇会吧。”母子二人坐在地上。

雷月:娘,还有多远?

秀花:从咱村到你姨妈家40多里地,中间要翻五道梁。四个沟,大概还有30里路。再过三十里就是平地啦,不用翻山越岭啦。

雷月:姨妈家过的好不好?

秀花:比咱过的强,你姨父比你爹有本事,几年不见了,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太平村,笔直的大街旁坐落着现代化的小楼和豪华的四合小院。

秀花和儿子进村后就不停地打听,有人对着秀花向东指了指。

秀花母子二人见人就问,最后来到村子的东头,一群人在聊天。

秀花走向一位中年人“大哥,巧红的家在哪里?”

中年人:巧红?中年人转问其他人,咱村里谁叫巧红?

村民甲摇摇头,巧红?不知道。

村民乙:巧红是这村的闺女,还是媳妇?

秀花:这村的媳妇。

村民丙:巧红,是苏建国家,早就搬城里去了。

秀花:那他家里还有没有人?

村民丁:哎,全家都搬走了,有十几年了。

秀花:“你们知道他城里住的地方吗?”村民们都摇摇头。

村民丙:他们几年不回来了,到城里找他都是去单位机关,没有去过他的家,吃饭也是在食堂里。

秀花:苏建国在什么单位工作。

村民丁:好象是城建局。

一个小伙子热情地:是,我有一个苏建国的名片,小伙子掏出 递给秀花。

秀花:谢谢!

小伙子,不用客气,村东头有公共汽车,是专门去城里的,你们快去吧。

雷月与母亲大步朝汽车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