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清晨,雷月坐在操场的一角,拿着课本在朗朗读书: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俱兴,乃重修岳阳楼……

一阵铃声过后,同学们陆续来到操场……..

雷家,外面下着小雨,雷月在屋子里拿着一本书在看书,雷云在綑药材,秀花在纳鞋底。雷月忽然放下书问父亲:爹,你小时候都干些什么?

雷云:哎!能干什麽,还不是玩泥、玩水、打架。

雷月:你们怎麽一个玩法?

雷云边干活边说:用尿和泥做成窝窝,往地上一摔,听响:冬天跑到河里滑冰吃冰块,夏天蒸泥人,当尿鞋,捉迷藏。

雷月:哎呦!还滑冰呢?

我们玩冰不是现在的滑冰运动。

雷月:后来呢?

雷云:后来大一点,跟着别人搞运动,搞破坏。

雷月:运动是什么玩意?

雷云想了想:我也说不清楚,这麽给你说吧,就是整人!

雷月:为甚麽要整人,人又不是玩具,有啥好好整的?

雷云: 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是拉住干部就批判就又斗,还戴高帽子游街。

雷月: 那搞破坏呢?为甚麽要搞破坏?

雷云:那是上边号召的。

雷月:你说跟着别人,别人是谁?

雷云:红卫兵,上边一号召,我们就去破四旧,砸烂庙宇祠堂,神像。

雷月:为甚麽这样?

雷云:行了,再问我就不会答了!反正就是那么一个疯狂年代。

雷月:你们还干了什么?

雷云:诉苦,忆苦思甜,批判万恶的旧社会,唱歌新社会,控诉旧社会。

雷月:爹,你唱一首呗!

雷云放下手里的活:“唱就唱,这事难不住老子,当年经常跟着大人唱,”说吧清了清嗓子唱道:“天上布满星,月牙亮晶晶,生产队里开大会,诉苦把怨申,不忘那一年,北风刺骨凉,地主闯进了我的家,抢走了我的娘……..”.雷云哭的声泪俱下……

雷月眼里有些湿润:爹,还真动感情了呢!

一直没说话的秀花笑了:哎哎哎!几十岁的人了,让一个孩子戳哭了。雷云擦擦泪,告诉雷月:当年就是这样,不流泪就是没有阶级感情,没有阶级感情就是不革命,不革命就是反革命!

笑道雷月:不革命、反革命又能怎麽样?

雷云:哎呦!那可不得了,要坐牢,要杀头的!

雷月:你吓唬谁呀?

秀花一本正经地:“这是真的!”

雷月:爹,你们生活的童年真幸福!

雷云:你小子想复辟资本主义呀?

雷月:啥叫资本主义?

雷云:行了,行了,看你的书吧,这事给你说不清…….

雷家,雷云和秀花吃过饭正准备下地,从外面来一个人。

雷云:你是……?

我是信用社的,我叫候永新,你是雷云吧!

雷云:对

候永新:两年前,你们是不是从信用社贷了几百元钱。

雷云:对。

候永新:是董老师担保的。

雷云:是

候永新:是这样,这贷款,由于董老师担保,信用社没有追还,可今年董老师没有按时付息,被审计部门列为坏账,我也去找了董老师,可董老师不在学校,听说他父亲得了癌症,他在医院伺候父亲,一直没有回来,我们就找到了你们。因为信用社坏账、呆账、赖账太多,再加上原主任违规操作,给信用社造成了极大的经济损失,原来的主任,会计被拘留了,现在还关在监狱里,为了减少信用社的损失,单位组成几个工作组,专门搞归贷工作,今天,我们是来通知你们,望你们马上还贷,否则,原来的主任任、会计要判刑的。

雷云:我还,我还!我会马上想办法还上这笔贷款。

候永新:那我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