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巴德贝尔的手指已扣在扳机上,“我还不想杀你,别干蠢事,难道你以为你的行动能快过我的子弹?”

帕德洛夫只在冷笑。

慕千成倒还显得很从容,“这房间估计也是有什么机关的。你特意选这里作为自己的睡房,就是为现在留一手?明知我们已察觉出吉娜夫人的异常,而她又很可能把你给供出来。但你非但没有逃跑,或者至少是藏起来,还大模大样回到自己的房间,那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故意诱我们过来的。”

“什么”,巴德贝尔感到很惊讶。

帕德洛夫点了点头,“不错,不过既然你已猜到这些,那为什么还要过来自投罗网?我本来也没多大信心你们真会上当,所以当你们进入房门那一刻,我真是开心得可以痛饮一杯”,帕德洛夫的目光在他们身上一一掠过,“你们人多,而且只要你们把我的事说出去,估计在那些宾客中,还能找到对付我的帮手,那样的话,不是就有十足把握把我打倒,为何这么急着跳进圈套里嘛。看来你们也是想独吞宝藏的。”

慕千成冷冷一笑,“因为我们若是不过来,或是告诉其他人再来的话,你很可能会选择出逃,那样要再找到你可就难了,我不希望巴德贝尔警探和吉娜夫人失望。只要有抓到你的机会,哪怕是火坑,跳进去也没什么的。”

帕德洛夫不禁竖起了拇指,“有胆量,不过我要把刚才警探先生给我的话送给你,不识时务。你就算来了,又怎会能抓到我,只会让你们死得不明不白,那样世上可没有人知道我的事了,别忘了,这可是一座忽然就能让人不见了的城堡。”

巴德贝尔低声咒骂了几下,也不知是在发牢骚,还是责怪慕千成为什么不早说明情况,还是在骂帕德洛夫了。

不过现在骂谁都没用,与其骂人,不如好好把握好出手的机会,至少现在帕德洛夫还在他的枪口下。

不过他的表现却绝不像是遭到别人枪口威胁的人,这样对峙着,反而是吉娜夫人紧张得喘起气来。

“开枪啊,如果你觉得开枪有用的话”,帕德洛夫冷笑。

“你别以为我不敢”,巴德贝尔这句话大多数警员都会说,但一般说了之后,都不会真的开枪,但这个前特工却不是这样,他还真的扣动了扳机,只不过他瞄准的是帕德洛夫的右臂,他自信自己的枪法可以让这个罪人倒下,却不会死。

但这应该必中的子弹,却好像害怕了这人身上的罪恶一样,在帕德洛夫身前,忽然拐了个弯,不可思议地改变了方向,打在了这罪人身后的墙壁上,子弹没能打进墙里,发出了金属碰撞的声音后,就掉在了地上。

“我不说了,子弹对我没用!”,帕德洛夫的笑意让人不安,他会法术不成?

子弹虽然没有打伤帕德洛夫,但他还是有别的用处,寂静的深夜里,枪声显得尤其巨大和刺耳,周遭客房的人都被惊醒了。

“你”,帕德洛夫面露杀意,他现在才完全知道警探开枪的目的,除了打伤自己以外,更是惊动其他人,这样的话,帕德洛夫若要保守秘密,要杀掉的就不仅仅是他们三人,而是这城堡中的所有人,这样的事,显然难度要大多了。毕竟慕千成等三人若不是落进了帕德洛夫的圈套里,要杀他们三人已不容易。

但帕德洛夫显然不会让意外发生,他的左手在桌子上摸了一下,房门就自己关上了,显然桌子上有特殊的开关。

关上门只是动手杀他们的前奏,帕德洛夫脸上露出一种也不只是凶还是笑的可怕表情,“你们不告诉我黄金列车的秘密也没关系,只要城堡在我的手上,我总会找到的。我跟你们说,这房间底下可是无底的地狱,我只要一按这个开关,除了我坐的这张椅子外,整间房子都会往下掉,或者你们会觉得不可思议,但这种事却真会发生”,帕德洛夫得意地“演讲”,同时手已用力地按在了桌面上。

慕千成想跳上帕德洛夫所在的沙发上,但时间看来已不允许。房子四壁已传来一阵沉重的齿轮转动声,估计声音过后,他们要听到的就是地狱恶鬼的呼喊了。但齿轮声音停止后,一切也都停止了,房间并没有往下掉,慕千成他们和帕德洛夫还在同一个水平面上。

慕千成是既惊且喜,帕德洛夫则是惊讶不已。

城堡的机关在关键一刻失灵了?

“千成,是你吗”,房门上传来沉重的敲击声,赶来的是伊维尔,自从慕千成说要去找巴德贝尔后,这胖子就一直没睡。他虽然不愿四处走动,但听到枪声还是决定走来一看。

房门外的人声是越来越多,情势对于敌对双方来说,是快速逆转着,慕千成等没死,而帕德洛夫逃走和保存机密的机会则在快速减少着。

子弹伤不了他,那就靠自己的双手来,巴德贝尔平时一瘸一瘸的,但到了这种拼命的时候,行动却比谁都迅捷,或者他觉得只有近身肉搏才可以弥补腿脚的不灵便吧。所以在机关没有发挥作用后,慕千成已暂缓了扑上去,因为杀手锏失灵了,帕德洛夫就真的成了一只困兽,只要小心些,看来要抓住他已不是难事,反而逼得太紧,他会狗急跳墙的。但巴德贝尔却不是这么考虑,这警探已冲了上去,那根拐杖的末端,还突出了一个刀锋,这平时的辅助走路工具,关键时刻却可以成为一件兵器。

帕德洛夫未必害怕与这位警探交手,但现在纠缠下去,对于他来说却是最不明智的。但这房间在二楼,而且也没有窗户,就只剩那一扇门,不把慕千成等打倒,他又怎能逃走?

但这房间里既然能有第一个机关,那为何不能有第二个了?

帕德洛夫又在桌面上敲了一下,显然他也有些紧张,若这一手还派不上用场,那他就真可能完蛋了。

但看来霉运不打算发生两次,他的手刚接触到桌面,那张厚重的桌子,就如同小兔子般整个跳了起来。

“小心”,慕千成想把巴德贝尔推开的,但已经晚了。那桌子是被地上的几根粗弹簧弹出来的,立刻如同盾牌一样砸在了巴德贝尔的身上,把警探整个撞倒。

巴德贝尔的头磕在了地上,纯白色的地砖顿时被染红了一大块。

但这还不是结束,在桌子弹起来的一瞬间,帕德洛夫身后的墙壁突然就像是旋转门一样,转了个圈,帕德洛夫就不见了。

“我没事,不能给他跑了”,巴德贝尔支撑着站了起来。

慕千成用力推那扇子弹也打不进去的墙壁,墙壁又纹丝不动了,“这是金属做的,说不定有磁性,所以才会把你打出去的子弹吸走了。这后面肯定还有密道,那人要逃了。”

此时房门也被撞开了,不过撞破房门的倒不是伊维尔,而是谢飞洋。

众宾客和管家几乎都聚集在了门外,看到慕千成和受伤的警探在一起,都万分惊讶。

“两位”,管家海森想扶起巴德贝尔的,但被盛怒中的警探推开了,巴德贝尔挥舞着手臂对众人道:“那个‘坚鬼’帕德洛夫,就是这一切事件的主谋,他杀了城堡主人和前管家克劳森,还妄图谋害我们,以图独占黄金列车的宝藏,而且他还是著名列车劫匪团的骨干。”

除了‘尾巴’帕里斯外,众人都是惊讶不已,不过巴德贝尔已没空理他们,他也不打算让这些人帮忙,就打算独自去追帕德洛夫。

“以这人的心思如此谨慎,估计他不会再藏在城堡里,他也担心你找来更多同僚,那总会把他搜到的,他肯定要逃下山了”,情势有些紧急,但慕千成还是很冷静。

汉斯上校之前也有些惊讶,但他已恢复了冷静,那双冰冷的眼睛中,闪着骇人的光彩,“黄金列车的宝藏真的存在,只要找到了帕德洛夫,我们就可以找到宝藏?”

巴德贝尔根本不理他,就走出了房间,慕千成却笑了笑,“很遗憾,帕德洛夫也不知道宝藏所在,他还说那说不定是劫匪团老大耍他们才编出来的。”

汉斯上校的脸一阵红,一阵青的。

吉娜夫人此时才平复下心神,好在他对于这座城堡还算很了解,毕竟他在这里可调查了几年时间,“我知道这一带有条密道能通往悬崖那一侧,只不过不知道入口在哪,估计就是这里了。”

巴德贝尔撑着拐杖已冲了出去,其他人倒还跟着。

山风凛冽,雪却好在停了,让视线清晰了不少。他们老远就看到有个人影在雪地上逃着,巴德贝尔纵然腿脚不便,也不打算放弃,而慕千成则是敬佩他的为人,也帮着追了上去,倒没想到,那个谢飞洋居然也愿意帮忙,而其他人则跟在后面,有人是怕独自留在城里,有人则是想来看热闹而且记挂会否有黄金列车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