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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乱局的终结者(1/1)

三十一 乱局的终结者

戴独行只笑了笑,也不知是因为自己的事情已被对方看穿的苦笑,还是觉得辩解都无用的无奈之笑了。

不过韵诗这番话,倒是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姐姐,你还知道什么?”,永兴明知三老夫人与韵诗常在一块,说不定韵诗还发觉什么也说不定。

韵诗却停了停才道:“我也说不准,只不过有那种感觉,我们可都知道这栋房子是父亲亲手设计的心血之作,而这宅邸里暗藏着机关和密道,也是人所皆知的事,只不过我们无能,不能知道所有的秘密之处。”

她这些话,好像与当前的事无关,但大家都知道肯定会有下文的。

果然韵诗话锋一转,“我是从王管家那知道案情的,有人不但抢走了夜明珠,还劫走了三娘,现场却如同是密室。为什么了,我怀疑这贼子之所以能轻易潜进来,是因为他发现了我们都不知道的密道,那或者就是直通佛堂的。他现在之所以不肯告诉我们,想必是想保留这个秘密,以图日后说不定这条密道又会派上用场了。”

她虽然没有明说那个贼子就是戴独行,但现在谁都知道说的就是他。

“戴处长,原来你安这样的心?”,永兴看着戴独行。

戴独行迟疑了一下,若是以前的他,局势既然发展成这样,多半不会再辩解了,但或者真是受了慕千成的影响吧,他还是开口道:“你坚持这样想,我也没有办法,我不怕你们找我麻烦,但我却不想大家都不明所以就被利用了。”

永兴用余光瞄了张府一众人等的脸色,最终还是道:“我还是那句话,所有事我们都可以既往不咎,我这不是给面子谁的问题,而是事关国家大事,我们愿意受些委屈,做些牺牲,但你必须把事情说清楚,而且恭恭敬敬送还我的三娘。”

永兴自然是觉得自己提的条件实在是并不苛刻了,但戴独行却叹了口气,“既然这样,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该说的我早都说了。”

“那我们只能请你在府上做客,直到把事情想清楚为止了”,永兴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或者担心自己说的话,在戴独行耳中显得不够说服力,永兴用更重的语气道:“别以为你是安全站的人,我就不敢动手,对张府干了这些事,哪怕是你们总局座自己来了,我也定要让他想清楚再说。

面对着永兴咄咄逼人之势,戴独行倒居然真的笑了,“但很不幸的事,我却有必须离开的理由,看来只能扫你们的兴了。”

“什么理由?”,永兴不知觉握住了手。

“因为我若蹲在这里,就别想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还要追查真正的夜明珠,同时顺带洗清你们对我的污蔑,虽然我一点都不在意你们说什么,但”,戴独行的神色有些凝重,“我敬佩张老爷子,既然三老夫人有事,我定当尽力。”

“戴独行,你不是以为这样说几句好话,就想让我们信你?”,韵诗是真的不打算让戴独行走的了。

戴独行已不再辩解了,却还有闲心慢条斯理掏出黑石铁烟斗,不过在点火前,他却转头问谢飞洋,“那谢科长打算怎么办,别忘了,你可是安全站的人,而且在夜明珠这件事上,还要受我节制,我现在赶着离开,就是为了去找夜明珠的下落,难道你打算看着他们动私刑,把我一个堂堂的安全处处长扣下?”

谢飞洋想了想,倒居然点了点头,他脸上的表情也还很轻松,好像不知道自己此时的一言一行都有可能引发一场更严重的冲突似的,“想来,你说的话倒是有些道理,论情嘛,我也不信你说的,本该帮助张家,但若论理,我倒该帮你。”

“那就随你的便,若你想助他们,你就尽管动手,我也不会说你犯上作乱的”,戴独行也好像对谢飞洋的援手不着紧,但他们的举动,在永兴看来,却是很着紧的。

不过对于局势会如何发展,永兴也没有把握,因为谢飞洋这人甚难捉摸,但不到万不得已,永兴还是不愿双方起冲突,但谢飞洋的话,却让他的希望成了泡影。

“我当然是帮助戴处长,不过不是因为你是我的上级”,谢飞洋一摊双手,“而是因为你现在是弱势的一方,我若再去助强者,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你把这当一场游戏”,戴独行斜眼看着他。

“不”,谢飞洋没有回答,却有人代他答了,开口的是永兴,“谢科长可不是随便做决定的,他心中有把尺子,他是觉得表面上看起来,张府现在是强势,但实际上总归是弱势的一方,只要他表态支持你,我们就不敢动手了,这样他就平白当个好人,很可惜,他和你都错了。”

戴独行不吭声,只静静地看着永兴的眼睛,过了好一会,他突然却对谢飞洋道:“谢科长的好意,我心领了。就算我已当你助过我,一回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希望你保持中立,既不要拔枪助我,当然我身为你的同僚,现在你又暂归我节制,自然不该对我动手。”

谢飞洋倒没料到戴独行会如此说,沉吟了一回,只能点头。

戴独行转头看着永兴,“好了,若要扣下我,就请动手,不然我可要离开了。”

“你”,永兴本不想把事情做绝,但在众目睽睽下,却被戴独行逼近了死胡同,他也只能咬咬牙了,随着他一声令下,几十名枪手顿时就涌进了宴客厅,把这里完全封锁了起来。

“对付我一个人,用得着这么多人?”,戴独行扫视了周遭一圈。

事已至此,永兴也只能把丑人当到底了,“打虎永远都不嫌人多,不过只要戴处长愿意坦承,这场风波就可以免了。”

“这场风波免不了,因为这是你为了自己的位置,必须打的”,戴独行只摇了摇头,“不过我虽然不用谢科长助我,但君望,我却希望听听你的意见。”

陈君望之前基本没吭声,大家都差不多忽略了他的存在,想不到戴独行却突然点他的名字。

陈君望的神色也不知是不知所措还是尴尬了,不过他倒是说的很快也很坚决,“我当然是只能支持戴大哥,毕竟我此行就是协助你办事的。哪怕永兴兄因此要对我下手,我也义无反顾。”

“陈教授怎么选择,那是你的权利,但我不想与你为敌,今天我只是希望戴处长认认真真给我们一个交代”,永兴始终不愿意把话说死。

若戴独行愿意找一个台阶下,还是有大把机会,可惜他却还是道:“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只能感叹,或者我们都是蠢蛋,也不知是上了谁的套。”

“戴独行,你是怎样都不打算还我们三娘,我不管夜明珠的了,但她一把年纪,求你好心放她回来”,韵诗大小姐几乎是声嘶力竭。

戴独行叹了口气,也不说话了。

英仁却道:“我想他不是打算把三奶奶继续扣着当什么筹码,就是他早与府上的什么人串通一气,另有所图,现在不过是演戏给我们看罢了。”

他这话指的当然还是永兴了。

若非他是自己的侄儿,加上现在若对他发作,会被那些老臣子更认为自己不单独裁,更有其他嫌疑,永兴真是恨不得把他自己扔出门外。

但现在他非但不能对英仁发火,还只能如他希望的那样与戴独行起冲突,而且戴独行始终不肯说实话,也让永兴甚为恼火。

之前由于徐璐的事,张府本来会与谢飞洋有矛盾,但被慕千成化解了,而与日军间谍网的冲突,则都在明处,而且还不到决战之时。

倒没料到,一下子就峰回路转,这张府会被迫与戴独行站到擂台上,纵然现在他们只是面对这戴独行一个人,但这纠纷一起,只怕也是不好收拾的。

但永兴现在也只能不想那么多了,“缴了他的枪,不经我同意,谁都不准戴枪进张府。”

永兴话音刚落,众枪手已闪电般来到戴独行的身边,他拔枪纵然再快,估计也来不及了,而且他看来并没有动手的意思。所以戴独行立刻就被控制住,只不过他丝毫都不慌乱,因为在他被控制着的时候,张府的那下老部下中,却有好几个人也同时拔枪了,只不过他们指着的人,是永兴。

张家的部属多以忠义著称,居然发生临阵倒戈这事,实在让人难以自信。

“当家的,请你放了戴处长”,其中一个老者道。

永兴咬了咬牙,“我们之中,果然也有戴独行的奸细,我早应该想到他当科长时,已经往我们中渗透了,只不过想不到叛徒会是你们几个资历最深的。”

“永兴兄,他们这么做,在你看来,或者真有叛徒之嫌,不过我却敢说,他们之所以要这么做,正因为对张府是忠心耿耿”,有人缓缓从内堂中走了出来,这人的每一步都走得很自信,显然他是想来结束这场乱局,和解开一切谜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