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五 来历不明的尸体(1/1)

五 来历不明的尸体

这看来确实是一只女人的手,慕千成虽然见过白梦瞳很多遍,也摸过她的手,但也不敢确定这只手是否是她的。

因为她易容时,不但在脸上动手脚,甚至是身体四肢也经过巧妙的装饰,谁敢保证慕千成见过的面孔就是她的真面目?

好像她们女相一门,从来都不以真面目示人的。

看到这只手,所有人的脸色都沉了下去,从皮色上来看,这个人可是刚刚才被埋进土里的,若说刚刚在这梅园里被杀的人,那可是非白梦瞳莫属。

她的徒弟不也说了师傅留下暗号,预警自己遇险?

不过这徒弟的话就都可信?

慕千成手上的铲子又开始动了起来,一铲下去,撅起一块泥土,泥下的人也就越发可见。

从体态上来说,这确实是个女人的,不过她穿着的衣服却很粗糙,不像是大小姐,但问题在于白梦瞳常变装的,衣服已不能成为她身份的证明。

慕千成很快就让死者的脸,不再被泥土盖住。

慕千成没有看见过这个死人,不过他捏了对方的脸,确定上面没有易容。但这是否是白梦瞳。如果她之前给慕千成看的谭家大小姐面目是真面目,那这人自然不是她,但那副大小姐的面目是否也是变装过的?

慕千成也不敢确认,他忽然觉得这女相一门也实在麻烦,居然人死了,别人都无法确定是否她们?

“这就是谭大小姐?”,戴独行的这个问题,自然是问慕千成、谭恩白以及白梦瞳的徒儿。

慕千成无法回答,谭恩白居然也道不知道,但她的徒儿却坚持,这绝不是师傅,是姨娘那的一个小佣人。

慕千成蹲在尸体旁,很仔细地检查了一边,“被勒死的,刚死了不久。而且勒死她的或者是个男人,从她脖子上的勒痕看,手劲很大。”

戴独行沉吟了一下,“你感觉这人是否谭小姐?”

慕千成微笑看了谭恩白一眼,“我感觉不是,无论她的真面目是什么,一个经常化妆易容的人,脸上的皮肤都不该这么细腻。这显然是个不常化妆的小姑娘,而且”,慕千成突然提起铲子就在尸体旁用力地挖了起来,“这旁边还藏有东西。”

尸体旁还有一具尸体,以及一只大木箱子。

那尸体是个男性,不过在场的人都说不认识他,戴独行两次询问,谭恩白都很肯定他不是谭府的人,至少自己没有见过他。

慕千成也看了另一具尸体。

“也是被勒死的,而且这人的身上有枪,还有他这一身黑衣是否与那些假冒安全处特工的杀手很相似?”

慕千成的话提醒了戴独行,他也同意这一点。

但如果这些人都是假谭老爷的同伙,为什么会被勒毙在此,还被藏了起来。

慕千成指了指那只木箱子,“我曾听谭夫人说看见假谭老爷子从床底下拿出了一只木箱子,还很仔细地琢磨里面的东西,然后又把它交给了某个人。说不定就是这只神秘的箱子。”

“那你怎么不打开来看看,怕是陷阱?”,戴独行绕着两具尸体和箱子走了一圈。

慕千成笑了笑,“我倒不怕,如果对方是要装什么陷阱大可藏着尸体里,用不着藏在箱子中。毕竟以戴处长的身份不太可能自己冒险打开箱子,这样做可暗算不了我们。而且我看这里也不像是那假谭老爷留下的什么圈套,定然是某个人杀人后匆忙掩埋的。”

戴独行已在箱子旁蹲了下来,“那你为何不打开箱子,既然是你听到姨太太这么说的,你肯定很有兴趣。”

“但这种事,不是该交给安全处的人来办比较好”,慕千成冷冷笑了笑,“只怕这不是敌人设下的圈套,搞不好??????”

慕千成没有说下去,这不是敌人设下的圈套,搞不好是别的情况。这种情况其实可以有很多种可能,在别人听来也是如此,但在戴独行耳中却只有一种意思,这不是敌人搞的圈套,却说不定是自己人要坑我。

慕千成这么说,都因为戴独行说过,若不让他参与这件婚礼秘事,说不定毛晨就要对他不利,而且慕千成也屡次感觉到监视他的人。

慕千成也蹲了下来,“或者只是我多疑了,但我觉得我最好不要在这箱子上留下指纹,不然倒时候反咬我一口,我与假谭老爷是一伙的,我不麻烦,还是请安全处的人来开吧。”

“好,我开”,戴独行拉开了栓,掀开了箱子。

箱子里空空如也,戴独行把手探到里面,在木箱四壁摸来摸去。

不久,他就把手抽回来,“这里面之前装过枪械,拆散了的枪械部件,估计数目可不少。”

慕千成接过了他的话,“难怪谭夫人说听到冒牌货拿出箱子后,一阵金属磕碰的声音,看来他是在组装枪械,或者那十几个早藏进府里的枪手就是用这批枪杀人的,而这都是仿你们安全处的装备。”

戴独行沉吟了一下,“他们怎么对我们的配置这么了解,那批枪手的数目,也是我往常执行任务时,一般会出动的数目。”

没有人回答他这个问题,戴独行也显然后悔说出了这个问题,立刻不再说了。

因为这样是否说明安全处里又有内鬼?

之前已经是一个敌人假冒潜伏进来,还一潜就二十年的刘坤玉,看来安全处倒不是很安全。

“但是我师傅到底去哪了”,白梦瞳的徒儿再一次问出了这个问题,之前看到泥下真有尸体时,她是紧张得要命。

但现在这里没有她师傅的尸体,也让她稍微欢了点心。

不过也只是稍微,毕竟尸体不在这里,可以在别处,退一步讲,就算没有成为尸体,白梦瞳也肯定遇到了麻烦,不然她可不会留下预警的暗号,也不会任由别人在她的梅林挖坑却不管。

慕千成当然也记挂着白梦瞳,不然挖坑子时可不会这么起劲,现在他的手掌还是又疼又麻,“这里没有见到她的尸体,至少是件好事。而且谁都不会轻易就能抓住她,你不要忘了你师父是千面女相,有不少人想抓住她,可惜还都没成功过。”

慕千成的话给人希望,不过戴独行却泼了他冷水,但他的话却是大实话,“但这次他面对可是连他都骗过的易容高手,而且对方看来与她有某些渊源,是否可以说谭大小姐被暗算到的几率增加了?不过,她是很特别的人,也是很有用的人,无论谁抓到她,都不会轻易杀她的。只要那样,我就有救回她的机会。”

“我师父绝不会被抓到的,若要被抓到,她会选择死”,白梦瞳的徒儿颇悲伤地道。

慕千成叹了口气,“这是你们女相的规矩?”

“是的!”

“那但愿她不要被抓到了,我还想亲眼看到她真正的面孔”,慕千成只觉百感交集,人生原来如此无常和脆弱,但现在他们必须坚强。

梅林又是一阵婆娑声响,陈君望气喘吁吁地走了回来,现在天时还很冷,但汗水却湿透了他的衣衫,显然在离开的短短时间里,他已办了很多事。

戴独行背负双手,没有开口,显然是等着陈君望汇报的。

“我们是否要该先离开”,慕千成很通情达理。

“用不着,尤其是谭公子,这是发生在谭府的事,你有权知道,而且这事你们知道更好”,戴独行示意陈君望有话只管说。

陈君望清了清喉咙,“现场已被安全处的人完全控制住了,我已让警队退到屋外,只负责不让路人靠近。南宫科长已在着手调查,很不幸的是没有抓到活口。”

“都被打死了?”,戴独行对这种结局并不感到惊讶。

陈君望摇了摇头,“据南宫科长说,本来已经有几个枪手落,但他们嘴里藏着剧毒,立刻就自杀了,连制止都来不及。”

“死伤了多少人?”

陈君望看了谭公子一眼,“谭府死了十多人,宾客则死伤了二十几人,其中有十多人是军官,你让我发的电报我也已经代发了,司令部回复已经收到,但口气很冷淡,他们说要参与调查这件事。”

戴独行早料到这会在原属西北军的宋哲元与他们这批南京来客间制造摩擦,他只希望真相能尽快大白,不要让误会成了裂痕,好在他们手里还有谭公子,只要谭恩白作证,那什么都可以说清楚的。毕竟他不可能害死自己的父亲,还颠倒黑白。

“谭公子,这梅园里乱七八糟的,哪里忽然打个冷枪也说不定,我看你还是先回房里休息一下,你的痛苦我能理解的”,戴独行让陈君望派警员护送谭恩白先回他自己的房里。

虽然这里是谭府,但谁知道还有没枪手藏着,而现在谭恩白的命恰好又是很重要的事。

陈君望立刻就照办了,只不过对方要夺走谭恩白性命的手法或者也超过他们的想象,只怕这唯一的证人未必能够走出梅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