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决定要去帮那个吸血鬼的忙了？”

天空中那两颗人造月亮散发着清冷的光芒，一红一绿极为奇特，在这月光之下，曹思月忽然叹了口气：

“不和我一起去父亲那里吗？有我罩着你，就算是夏瑟锦也不敢对你做什么，至少我明面上还是曹家大小姐，还是人族之主的女儿。”

“我并不是因为惧怕亡灵的报复才去帮忙的，”颜宇愣了一下，他的视线从眼前的镜子中转移，“我只是有些东西想要搞清楚。”

“而且，”颜宇故作轻松地伸了个懒腰，“我可是时光之体，就算亡灵想要报复，它们又能做什么？”

“时光之体，”曹思月将背靠在颜宇身后，“这的确是种很恐怖的体质，不死不灭，但你以为这种体质真的是无敌的吗？”

曹思月作为人族之主的女儿，自然有权限知道颜宇具体能力。

“如果真的是彻底的无敌，那么人族之主绝对不会放过我，也不会让我给你当护卫了，我应该会被关在实验室里。”颜宇耸耸肩，“一个真正的王者，当然会有极强的掌控欲望，他不会允许有一种自己无法掌控的力量留在身边。”

关于这一点，颜宇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所以即便是这样，你也要离开我的身边，去追寻外面的世界？追寻你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就这么重要吗？两千多年了，还么有磨灭你的探索欲吗？明明你只要借助时光之体的悠久生命，迟早能够修成神明，不老不死。”

“这个——”

颜宇微微沉默了，他当然明白曹思月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是当他无数次地从噩梦中醒来，无数次地聆听那悲惨的嚎叫，无数次地听见那无数死者悲惨的诅咒，他都不知为何心如刀绞。

他想要知道，那究竟意味着什么？他在噩梦中，在时光隧道中看见的那些东西，究竟是什么来头？

为什么那么多人，那么多生灵，在临死的时候充满着对人族之主的憎恨，这股憎恨是如此强烈，甚至影响到他穿越的时空隧道？

让他每每从噩梦中惊醒？

这和他穿越的原因究竟有什么关系？人族之主能够算到这一切，究竟意味着什么？

时空传越发生的原因，时空传越的计算方法，颜宇翻阅书籍，也只有模糊不清的言语，这让他越发好奇。

他在冥冥之中有种感觉，如果不能查到这一切的原因，他迟早会后悔。

“你想要调查的东西应该和父亲有关吧，”曹思月伸出手掌，五指伸开，透过指尖的缝隙望向远处的天空，“不对，应该说是绝对。否则他绝对不可能算出你穿越的时间，算出你穿越的地点，而且——”

曹思月欲言又止。

“嗯，”颜宇沉默着点头。

“你是想要从夏瑟锦身上找到突破口，还是单纯地没有目标，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

“应该是两者都有。”

“既然你想要调查你的穿越原因，想要调查父亲，那你对父亲的实力究竟知道多少？”

“我不清楚，”颜宇摇摇头，“虽然我表面上从来不关心这种事，但实际原因在于，当初就算我去查了，我也没有查到任何东西。”

人族号称强大，号称无敌，所有挡在人族面前的势力都会被人族之主，曹鑫彻底毁灭。而人族之主究竟有多强，用了怎样的方式将敌人毁灭，颜宇从来不知道。

也查不到。

“我可以告诉你，父亲本身并不强，”曹思月缓缓道，“单论个人实力，恐怕他还打不过我们今天的那个剑道老师。父亲最恐怖的地方在于他所掌控的两股势力，隐狼牙和亡灵。”

“亡灵是父亲的特务组织，亡灵有八个暗主，他们的势力范围相互渗透交织，弥漫在整个世界中。无数隐藏身份的亡灵在黑暗中静静潜伏，人族学院有他们的影子，异族之中也有他们的影子，他们就在我们身边，但你永远不知道他们是谁。”

亡灵恶党，无孔不入，这个组织的每个人，都绝非等闲之辈。

“亡灵恶党的名声我当然知道，”颜宇苦笑着点点头，“帝都不是有几个暴露了身份的亡灵么，还有那个吸血鬼女王。”

“但你不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强，掌控的势力有多么恐怖，”曹思月毫不客气地说，“就拿吸血鬼女王夏瑟锦来说，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她的命吗？如果说异族想要杀我只是为了泄愤，那么杀她就是切切实实的利益。”

在亡灵中执掌大权，在夏瑟锦的脑中究竟存在着多少关于亡灵的情报？作为人族之主的亲信，一人之下千亿人之上，她又掌控了多少势力？她若死去，亡灵的八分之一的运转，立刻就会陷入停滞！

“想杀她的刺客，至少是我的百倍以上！但这么多年来，你见过有人对她出手？那些刺客好歹还能摸到我的身边，但对于夏瑟锦，他们没有任何办法！他们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至于隐狼牙——”曹思月长叹一声，“隐狼牙和亡灵类似，都分为八个部分。隐狼牙共有八堂，他们是父亲的军队，是人族对外征战的主力。你知道在和圣宠族的战争中，隐狼牙出动了多少人吗？”

“不知道。”颜宇继续摇头。

“隐狼牙的穷奇堂，只有这一堂而已，”曹思月伸出一个手指，在颜宇面前晃悠，“只这一堂，三天时间，毁灭了整个圣宠族！而且据我所知，穷奇堂还不是擅长战争的堂！”

“等一下，”颜宇举手打断，“不是说已经打了十几年了吗？”

“那是因为顾忌到劫盟的意见，父亲暂时不想和劫盟过不去，不想和所有种族过不去而已，”曹思月冷笑，“劫盟的代表大会才过去几天，圣宠族就彻底完了，你还不明白吗？”

“即便知道这样，你还是想要追寻穿越的真相，穿越的理由，想要看看父亲究竟隐藏了什么吗？”

颜宇没有回答，他只是点了点头。

“你这是在作死！”

“但有些事，我真的想要知道答案，”颜宇沉声道，“我一直是个很理性的人，但唯有这件事我放心不下，对发生在身边的事不知道答案，这有违我作为一个科学家的精神！”

“你呀，我都不知道这两千年是谁在照顾谁了，你今天怎么这么孩子气，”曹思月苦涩一笑，“既然这样，我也不会强行拦住你，我想起了父亲曾经说过的话，虽然感觉不大适合，但我今天将它送给你。”

“既然你选择了自己的路，确定了自己的信念，那么不管结果怎样，就要固执的走下去，就算为此付出一切，付出生命，也不要后悔。”

“因为，这是你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