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第二百零三章 一场大戏?(1/1)

按照自己心中所想,卞若萱将符笔取出来后,很快就调动灵力注入其中。

可能是因为她现在在水中,雷光的作用比之前感受到的要强了不少。

她也能明显感受到,这次的雷光是经过了她的头部,并且在其上停留了一段不断的时间的。

令她心下稍安的是,在雷光开始向她的头部涌入后,神魂封印处的松动就淡化了不少,取而代之的就是之前在体内其他部位的经脉处曾经感受过的,被雷光灼烧后重塑的感觉。

这时候她才知道,原来自己的神魂处也是有杂质的。

做出这样的判断,是因为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神魂在变得通透,随之而来的,是她原本与覃万里之间比较紧密的联系开始变得稀薄了起来。

她能感受到从覃万里那传递过来的慌乱情绪,这种情绪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变得慢慢稀薄,即将消失前,她听到了覃万里的声音:“若萱,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我们之间的联系快要消失了?”

但这是她已经没办法给予覃万里回应了,很快她便陷入了新的梦境里。

这个梦境给她的感觉与之前阴差阳错旁观了小晨界中凡人界的一些身后事有些相似,她见到的并不是自己可能有的原有经历,而是别人的事情。

这次的引子,应该是自己手中的这支符笔了。

她看到的是一场可以称之为恐怖的大战,她与正面战场的距离应该是极为遥远的,远到她只能感受到一点余波,根本看不清战场的中心到底在何方。

但就是这么一点余波,却让她有了心悸的感觉。按照前一次的经验,她应该也是那种完全无法与外界接触到的幽魂状态,不同的是,这次她与外界好像有了一层蒙蒙的光晕相互隔绝,这个光晕的来源,是一件她十分眼熟的物品,正是她在进入这环境之前手中正握着的那支符笔。

这支符笔现在好像也不是实体状态,看过去的时候透着点虚。

虽然有了保护,但战场的余波依然给她造成了极大的困扰,原本她是待在一处石缝中的,但一次余波过来时,两边的石头都瞬间湮灭了,她也被卷到了空中。

上天以后她才勉强看到了这场恐怖大战的源头,在南方离她很远的地方,波动尤为强烈,应该就是在那爆发的大战。

正在对战的两方,她也不知道当中具体有多少人,双方都是些什么修士。

在这场大战终于完毕后,卞若萱莫名的受到了一股力量的牵引,开始向大战的中心部位移动。

不过这个移动的速度并不算快,就和她正常走路的速度差不了多少。

越靠近中心的部位,受到的破坏就越严重,地面翻起裂痕遍布,也不知道此处原来会是个什么样子,若是有人在此地生存,都安全转移了没有。

还未到达那处,她忽然又听到了天空中传来了丧钟的声音,原本明亮的天色也暗了下来。

抬头望去,天色的暗淡好像并不是因为什么什么乌云遮蔽了天日,而是因为一件巨大的法器遮住了这片天空的上方。

说是法器好像也不太合适,因为天空中的这口大钟,给她的感觉极为恐怖,可能是超过了所有修界能承载的器物的极限了。

法宝之上,据说还有灵宝之类的品相,不过那都是流传在修界的传言,具体如何划分,也不是她一个练气应该关心的事情。

这口大钟应该就是她之前听到的钟声的来源了,奇怪的是,虽然这口大钟的器型极其庞大,但被罩在其中的她,听到的的声音却没有那种震耳欲聋之感,反而更像是从远处传来的,清晰可辨却不摄人的声音。

钟声一共有多少声,她并未去数,但随着钟声的叠加,一股自然的哀恸之感却由她心中逐渐触发,让她想起了一些远古传说里描述的‘天地同哀’。

这种感觉实在是来的有些莫名了,死的应该是当中斗法的人吧,与人斗法失败了,有什么值得天地同哀的。

所以,她更愿意相信这种感觉是源自于天上的这口大钟,用钟声牵动人心,才会让她产生了这种荒谬的感觉。

抵达战斗中心后,实在是让卞若萱有一种不可置信之感,这战场的中心居然是一处郁郁葱葱的森林,林中的植物种类她一种都不认识,但这并不妨碍她判断这林中的生物有无受到过伤害。

很快她就发现了古怪之处,这森林的范围其实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进行扩张的,很快覆盖了她来时经过的那些被大战的余波折腾得不像样子的地方。

龟裂的地面被重新修复,植被逐渐覆盖,更有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妖植与妖兽隐没其中,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这是她才明白,她眼前所见的这片森林,应该也是与她来时经过的那些地方一样,并非初始如此,而是在大战过后被诡异的力量修复的。

森林中间有一片湖泊,湖中生长的应该是一些珍贵的灵植,即使她只是个魂体,吸口气都能感受到那种神魂被荡涤的快意。

湖中央的是个小岛,在这岛的正中央,她看到了这场大战的一方。

见到这人的那一刻,她便确定了,这人应该是这场大战的失败者。

这是个带着面纱的女修,她无力的躺在一处草地上,眼神有些空洞。

在卞若萱的感知力,她更像是个普通人,她没能从这人身上感受到任何与修者相似的气息。

当然,她也知道这种感觉是做不得数的,外公一开始收敛了气息来店里吃东西的时候,她不也没能感受到外公身上的任何气息么。

这女修应该是看得到她的,面纱笼罩之下,她好像露出了个笑容。

卞若萱从这个笑里感受到了这女修对她的亲切,然后,她便听到了这女修的声音。

“你来了,我便可以安心去了。”

这又是个什么鬼剧情。

卞若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女修在她面前闭上了眼睛,连句话都没问出来。

这次的诡异旅程并未因为这女修的死亡而结束,女修闭上眼睛后,她的高度又被莫名的牵引力而拔高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帮助了她扩展视线,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的东西。

下方的这片森林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突然覆盖完毕了,已经让她无法判断自己过来是的位置到底在哪里。

上方的那口大众在丧钟敲完后,原来并未离去,而是缩小了,她被拔高以后才看到重重云层中若隐若现的那口大钟。

这时候的这口种比她初见时要小了很多,虽然依旧庞大,却没有如最初一般遮蔽天日了。

她原以为这口钟是有人在操纵的,但实际上好像并不是如此。

在下方的女修闭上双眼后,这口钟也像是了却了个什么心愿一般离去了。

这时候她仍不能理解自己被拔高到这么高的高空中是要如何,但很快她便明白了。

下方女修的身影在对方闭上双眼后,像是融入身下土地一般消失了,仿佛这个人从未存在过,她听见的那句话,看到的那个笑容都是她自己的幻觉。

后面来的这几个人显然也是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的,这几人应该就是和这女修对战的另一方。

虽然离得很远,但卞若萱依然听见了这几人说话的声音。

“你说要防着她的临死反扑,现在人呢?”

“我怎么知道,她的东西都是她自己的那一套,谁知道她死了会是个什么反应。”

“呵,她真的死了吗?我倒是觉得,她可能被你这个老相好转移到某处了。”

“你少说两句吧,昭冥兄与这女人的道侣关系都解除了不知多久了,现在与夫人关系也恩爱,你就不要在这行挑拨之事了。”

“再说了,要不是昭冥兄参与谋划,吾等可不会这么容易成事。”

卞若萱听得眼睛都直了,刚才那个女修这么可怜的吗,被人围攻也就算了,里面居然还有她的前道侣?听这话头,好像还是前道侣出卖了她一把,才会落败的?

“我们这等级的人,死亡的虽然少,但以前也不是没有过。据记载,不是有那么以为君,是死亡后以身反哺了么。”

卞若萱在上面听得着急,那个什么什么君到底是个什么君啊,她都准备醒来以后查查资料,看碧澜界有没有相关记载,好多了解了解这诡异剧情的背景故事呢,怎么一到关键地方就消音呢?这人的名字难道还是什么不可说的事情吗?

“若拙兄所言极是,这周围环境,若是这女人死前以身反哺的结果,倒也合理。”

更气人的事情,虽然从语气中,卞若萱可以判断出这些话都是多人讨论的结果,但是,这几人的声音在她耳朵里听起来居然没有任何分别。

也不能说没有分别,应该是那种奇怪的入耳当时她能听到声音,但思考时却会把这些声音都混在在一起的情况。

包括下方几人的相貌也是一样的,明明她能看清楚那些人下方土地上的草叶的脉络,却连他们几人身上的配饰都无法分辨,更别说那几人的外貌了。

在她的极度努力下,终于对这几人的外貌留下了一个非常关键的线索,当中有一人应该是有缺陷的,但这缺陷具体是少了手指,还是面目上有狰狞的疤痕,还是别的什么,她却无法再然自己留下印象了。

她并不是看不清楚,而是记忆被刻意地抹消过,应该就是下方这几人的杰作了。

“以身反哺?这种瞎话你也编得出来,以身反哺是反哺自身,可没有连带着自己的东西一起反哺的道理。”

“君用过的东西,可还是好好地摆在堂里的,这女人的呢,怎么一件都不见了?”

“这女人性子烈,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临死前把自己的东西毁了个干净也未可知。”

“能解决了这么个心腹大患,离我们成事也就更进一步了,下一步就是那几个了,还是先宽宽心吧。”

当中有人好像因为分赃失败极为生气,一瞬间居然爆发了气息,连卞若萱都感受到了。

这股气息卞若萱熟得不能再熟了,让她发自内心的厌恶,最初感受到这气息,正式在密宗那残魂的身上。

然后她便看到当中有一人提前离去了,不用想,也是那股气息的源头。

离开了一人,这些人又找不到这女修的遗物,逗留了一会儿没什么别的发现后,也只能各自离去了。

卞若萱原以为这场戏唱完了她也就能回去了,没想到居然还有敬业的演员反场了一回。

去而复返的这人,从语气上判断,应该是这个女修的前道侣,那个什么昭冥兄。

这个什么昭冥兄说话,让卞若萱只想给他一巴掌。

“你真是愚不可及,非要做这螳臂当车之人。”

“我与你结为道侣之时,曾说过要互相扶持,你看不清这天下大势,我便带你看个清楚。可你一直愚昧的不远相信,反而指责我目光短浅,道心有失。”

“如今,在此处身死道消的是你,便证明当日看错大势的是你不是我。你也莫怪我不顾昔日之情对你下此狠手。”

下方森林突然响起了沙沙声,是无数的树叶相互摩擦产生的声音,这声音仿佛有某种韵律蕴含其中。

下方那人接下来的话也证明了卞若萱的判断并未出错:“你一直都是这么嘴硬,死了都不愿意认输。”

“但我不会如以往一般易怒了,这是你的坟地,我不会失态到扰了你最后的安宁的。”

“你且看着吧,我会慢慢的告诉你,你到底错得有多离谱。”

说完这些话,这人便离去了,卞若萱也松了口气,总算是走了,再不走她可能就要骂人了。

人都死了,还在别人的身死之处耀武扬威,还告诉你你错的有多离谱,可少说几句吧,你们这个什么鬼联盟的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早晚得散。

这时候,卞若萱才转头看了一眼这个从一开始就一直护着她的符笔,却发现这符笔不知何时已经和她这种魂体状不同,已经有了实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