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盛先生,您真的喝醉了。”

方天晓再次强调,勉强把人扶回了沙发里,转头就又去工作了。

拍在桌上那张价值五万块钱的卡,连看都不看一眼。

真难搞定。

盛醒被打击得稍微清醒了一点,摸出口袋里的烟抽了一口,他倒不是觉得五万块算是让人恨不得立刻以身相许的大数目,关键是对方的态度,冷冷淡淡的样子,那眼神压根就没怎么放在自己身上,说明白点,就是根本不来电。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方天晓该不会是个纯直男吧?

他对掰弯直男一点兴趣都没有,利诱吧,对方一脸苦逼的样子好像卖个身就触犯了祖宗十八代的尊严似的,威逼吧,又显得跟逼良为娼似的。

……还是鉴定一下吧。

他招了个会所的红牌过来,二十几岁的姑娘,腰细腿长,身材火辣辣的,眼线画得妩媚,一看就很会挑逗男人的样子。

盛醒问了她名字,那姑娘撩了撩自己的秀发,“您叫我海棠就行。”

盛醒直勾勾的盯着方天晓忙碌的身影,“海棠小姐,你帮我做个小测试吧?”

“嗯?”海棠顺着他的视线往那边看,忍不住笑了一下,“嗯,小帅哥呀。”

“帮我试一下他对女人有没有兴趣。”盛醒用叉子叉了一口芝士蛋糕放进嘴里,“如果他有兴趣的话,海棠小姐你就收手吧,一个打工的侍应生,恐怕付不起海棠小姐的价钱。”

“好的。”

海棠把酒杯放下来,摇曳多姿地往方天晓的方向走过去,那里的灯光偏暗,盛醒还得认真地聚焦视线才能看清楚两个人的动作。

因为是在角落的原因,方天晓刚刚上完客人点的东西,还端着托盘就被海棠缠住了,逼到了墙角里。

这一幕其实搭配起来极其撩人,穿着性感长裙的妩媚女人,青涩的侍应生穿着黑白相间的制服,一脸不知所措地被压制住了。

他看到方天晓的嘴巴似乎动了动,想要把人推开,可惜对象是极有经验的服务业佼佼者,立刻趁机贴了上去。

盛醒眯了眯眼,似乎看到海棠的手在……

他立刻收回了目光,想着结果大概快出来了。

果不其然,过了不到五分钟,海棠就风情万种地撩着长发折了回来,抢过了他手里托着的酒杯,一脸神秘的笑意,“盛少,人家这次可是圆满完成任务了,您难道不打算奖励一下吗?”

盛醒侧过头回视她,直勾勾的,“结果怎么样?”

海棠把手指放在唇边,动作可爱地摇了摇,“一点感觉都没有呢,不是阳痿就是gay。”

盛醒的眉目舒展了一点,“今天你在这里的一切消费,我全包了。”

海棠扭着腰坐到了他旁边,“今晚本来就是齐老板叫我过来撑场子的,费用已经全免了。”

盛醒把那张五万块的卡丢给她,“天气冷,拿去买件衣服。”

“哎——谢谢盛少,我这个人最喜欢新衣服了。”

海棠把卡收了起来,却凑到他耳边吹气,“不过比起新衣服来,我更喜欢带劲的男人,盛少,良辰苦短,我们一夜*了吧?”

海棠长得很漂亮,身材也好,盛醒完全不介意跟对方共度一晚。

不过,现在酒吧里还有让他更感兴趣的目标,他觉得如果让方天晓看到自己跟个妖艳美女卿卿我我的话,估计印象会很不好。

“算了,改天吧。”

他正要推开对方,海棠的手突然缓缓下移,“盛少,您有感觉了呢。”

盛醒的呼吸促了促,提醒她,“放开。”

“不。”海棠又往他耳边吹了一口气,迷迭香的气息萦绕了过来,“大家都说盛少你从来没跟别人接过吻呢,真的麽……”

md,这到底哪来的谣言?

他掐住了对方的腰,正准备破除一下谣言,脑袋突然被什么东西磕了一下。

靠,哪个不长眼的?

他梗着脖子艰难地抬起头,恰好对上了一双清润澄净的眼眸,要骂人的话全都卡在喉咙里,半响才吐出一声,“晓晓?”

“对不起,手滑了一下。”

方天晓捧着托盘跟他道歉,盛醒连忙推开身旁的美女,追上去解释,“我刚才喝醉了。”

“我知道。”

方天晓点了点头,捧着托盘走进了酒吧后厨里,盛醒也跟了进去,目光突然诧异了一下,“这边的点心,也是你做的?”

“偶尔帮忙打打下手而已。”方天晓低头装饰着甜点,一双手修长削尖,看上去居然有点艺术的感觉,盛醒的目光顺着他的动作往上移,落在了认真工作的侧脸上,居然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完了,完了,哥恋爱了。

盛醒被迷得晕乎乎的,直到方天晓端着甜点要出去时才回过神,突然“哎哟”一声蹲到地上。

方天晓的动作顿了顿,折回来看他,“盛先生,您怎么了?”

“我胃痛。”盛醒皱了皱眉,装作一副十分痛苦的样子,因为以前有过类似经历的原因,所以做起来像模像样的,很难让人看出破绽。

果然,方天晓的神色变了一下,蹲下来摸了摸他胃部的位置,“这里痛吗?”

靠得好近。

盛醒近距离就能看到对方长长翘翘的睫毛,肤质细腻,唇红齿白的样子,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优质美青年。

他掩饰般的低下了头,“嗯。”

“我叫救护车过来。”方天晓说着就要拨通手机,盛醒立刻阻止了他,“不用,我经常这样,送医院的话有点太夸张了。”

“那我叫老板过来处理一下。”方天晓例行公事地站起来要去报告,盛醒的眼神黯了黯,“晓晓你对我好冷淡,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

方天晓的瞳孔下意识地骤缩了一下,攥紧了自己的手,“别这么叫我,还有,盛先生,我们不熟。”

盛醒本来就有些喝醉了,听到他这么说,表情更是受伤,“根本不是不熟的原因,你就是排斥我,就像这样——”

他晕乎乎地侧了侧头,猝不及防地搂住了对方的后颈,然后开玩笑的凑过去亲了一下。

本来以为对方会躲开的。

没想到方天晓像是被定住一样,一动不动的,盛醒心情大好地咬住了对方的唇瓣。

味道出乎意料的甘甜,盛醒觉得他用的漱口水肯定是薄荷味的,清清爽爽的感觉,触感又柔软又有弹性,他闭上眼睛享受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分开呼吸,并习惯性地说出甜言蜜语,“晓晓,我爱你。”

方天晓的身体僵了僵,盛醒凑过去又亲,他很少接吻,感觉上个床还跟小情侣似的太黏糊,这让他亲吻的动作显得有点笨拙,柔软的唇被撬开了,他哼了一声,越发收紧了抱住对方的手臂,脸红红的,“唔……”

方天晓突然醒过神来,像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目光立刻变得阴沉了一点,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盛醒正在兴头上,冷不防被扼住了呼吸,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咳咳……”

这是啥,窒息paly吗?他没玩过这个啊!

肺里的呼吸越来越少了,缺氧的脑袋晕得厉害,意识模糊不清前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怕死的调侃了一句,“晓晓,你ying了。”

掐在脖子上的力道越发狠了,他觉得如果验伤的话肯定是十道深深的手指印。

“不行,别玩了……”

盛醒有些hold不住了,虽然他不介意跟感兴趣的人玩玩一些无关痛痒的小情趣,不过方天晓的下手真的有点太重了。

“盛醒,我回来了。”

方天晓在他耳边呢喃了一句,用齿尖咬住了他的耳垂,“欢迎我吗,嗯?”

盛醒觉得被挑逗得整个人热热的,稍微侧了侧头,“嗯……”

方天晓的眼神冷了冷,“真是放荡。”

盛醒无意识用脸颊地蹭了蹭他,“晓晓,你有感觉了,我们去开房好不好?”

“你……!”方天晓攥了攥手,好像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似的,盛醒安抚地抱住了他,“第一次的话,我可以破例让你在上面哦……”

“什么?!”方天晓惊疑不定的看他,好像看到了世界七大不可能奇迹似的,盛醒舔了舔自己的唇,“虽然我不大喜欢玩这个,不过如果是晓晓的话,脐橙也勉强可以接受的。

谁知道方天晓的反应似乎更生气了,盛醒眨了眨眼,抬起头去亲对方的脸,他觉得自己还蛮有哄情人的天赋的,大概是长得太帅,每次刷脸都挺管用,“晓晓,你别生气,要不你喜欢什么,随便玩……”

“你喝醉了。”方天晓隐忍地撇开脸,把他推到一旁,“我去叫人。”

盛醒已经醉到站不起来了,他那开酒吧的哥们被叫过来的时候,立刻紧张地摇了摇他,“盛哥,你怎么在这里醉倒了?”

“嗯?”盛醒斜睨着眼,那哥们突然比了比自己的嘴,“盛哥,你的嘴……”

“哦。”盛醒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唇,“没事,就是跟人亲了几下……”

那怎么像被凌虐过一样,咬的齿痕那么明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强吻了呢……

那哥们一面腹诽着一面把他扶了起来,拿了醒酒的饮料给他,“你今天晚上是不能自己开车回去了,我帮你找个代驾。”

盛醒有些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我想跟你打听个人。”

“谁?”

“就是刚才把你叫来那服务生。”盛醒一副餍足的样子,“白白瘦瘦的,长得很秀气的样子。”

“哦,你是说小方啊。”那哥们立刻醒悟过来,瞪大了眼睛,“你看上人家了?不过小方不是卖的,人家是正经大学生,还是重点高校的,就是来给我的酒吧当几天临时工赚点外快而已。”

“大学生吗?”盛醒的脑子里灵光一闪,“a大的?”

“对,你怎么知道?”那哥们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别多想了,他看着不像圈里的人,玩不起的,别给人带坏了。”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盛醒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呢?”

“十点刚过,大概回去了吧。”那哥们调侃他,“人家可是好学生,作息规律得很,和你可不一样。”

“那我也回去了。”

盛醒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我先去外面吹吹风,你让代驾在停车场那边等我。”

外面天冷,不过他本来就酒精上头,寒意反倒把身上的燥热抵消了点。

嘴巴有点痛,他按了按自己的唇,好像有点被咬破皮了。

真是只小野猫……

他舒展了一下手臂,正打算去停车场,却突然看到一旁的小巷子里有个很像方天晓的背影。

咦?还没回去吗?不过那么暗的路,走回家多不安全……

干脆顺道把人送回去好了,搞不好还能增加好感度……

盛醒这么想着,快步跟了过去。

这条巷子长而幽深,好像望不到尽头似的,周围时不时响起野猫发情的叫声。

盛醒觉得前面那个身影越走越快了,他反而有点跟不上对方,于是加快了脚步,试探地喊了一声,“喂——”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后面突然冒出来一个黑影,于是警惕地转过头,后脑勺突然被重重敲了一下。

肯定是流血了。

不过这还不是最严重的,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似乎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群人给包围了。

“把头蒙上,别让他看到我们。”

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盛醒仰起脸的时候,头顶已经“呼啦”罩下来一个东西,把他的眼睛蒙住了。

“这小子长得挺不赖的嘛……老大说过,随便我们怎么玩,玩坏也没关系……”

一只粗糙的手暧昧地捏了捏他下巴,开始脱他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