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白玉川和西门吹雪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物,死在他们手中的人至少也是过了百的,因此听了对面的人物是王爷,也并不怯场,只大大方方的上前拱手见了礼。

接着,东方不败又向朱棣介绍道:“这位是舍弟白玉川,这位是舍弟的朋友西门吹雪。”

听说这个穿着东方不败所缝制的衣物,戴着自己送给东方不败的羊脂流云玉钗的俊美男子,是自己心上人的弟弟,朱棣略松了口气,仔细一瞧对方果然跟东方不败长得极像。只是白玉川的眉眼之间看起来极为尖锐凌厉,而东方不败比之对方却是柔和许多。

并不是说东方不败比不上白玉川,只是他实际上活得很久,知道怎么样收敛浑身的锐气,不乍人眼罢了。

朱棣不再当白玉川是自己的情敌了,只是心中多少还有些介蒂存在里面,同时他又开始对那位浑身冰寒的西门吹雪起了敌意。因为方才东方不败唤自己的弟弟为玉川,却叫西门吹雪为阿雪,显然是极亲近的。东方不败还没有与自己两情相悦,所以朱棣也不该轻易的放松下来,因此他对东方不败身边出现的每一个出色的男性都很不感冒。

但东方不败就在面前,朱棣便是心中有着再多的不满,也不敢发作,因为他也不愿意给人落下一个‘小心眼’‘爱计较’,甚至是‘无理取闹’‘无事生非’的坏印象,所以笑道:“本王已是久仰二位大名,没想到今日得见,果然都是一表人才,器宇不凡之辈。”

这倒不是客气话。

白玉川是南宫世家养子的身份,江湖中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因奉承把自己的野心和仇恨隐藏得极好,而且所施的手段也是施得极为隐蔽,便是有些马脚露了出来,身后也有日月神教帮着遮掩,所以世人并不知道南宫世界的溃灭与他有关。

便是白玉川亲自动手时,为了掩人耳目,甚至穿上了一身红装,装扮成了女子的模样,改名换姓的成了大理郡主段素素,所以江湖中人也只当白玉川是南宫世家硕果仅存的两位幸存者之一。再加上他与东方不败相认,下了黑木崖后,在日月神教为幕后靠山的基础下,很做了一些惊天动地的大事,所以事迹传到了朱棣的耳中,也不足为奇。

至于南宫世家的另一位幸存者南宫剑,对着白玉川可谓是又爱又恨,只是爱恨纠缠之间,终是不愿把事情的真相都公之于众。不过,就算他现在想公之于众怕也是没办法的了,因为旁人首先会质疑为什么他不一开始就说出真相来,甚至还会埋汰他,白玉川在江湖中的名声,可是比南宫剑还要好得多。

而万梅山庄庄主西门吹雪的名气也不差白玉川什么,所以朱棣说的这句话可谓是真心实意,却又带着点无可奈何。

因为这西门吹雪站在东方不败身边时,仍是朱棣再怎么心中不爽想要挑刺,却也挑不出个所以然来,倒让他有些黯然了。但很快的,东方不败接下来的话便让他振作起了精神。

“玉川,阿雪,燕王爷与我有事相商,所以我便坐了燕王爷的马车吧。只是燕王爷的马夫怕是不知道我们家在哪儿,你们且在前头带路好了。”

白玉川见朱棣看向自家大哥时,那眼神带着隐约可见的痴迷爱意,所以有些不太愿意让二人单独相处。可东方不败的主意已下,白玉川再怎么不甘不愿,也只能应下来,跟着西门吹雪上了自家的马车,让马夫在前头带路了。

其实朱棣身为王爷,而且脚下的燕京就是朱棣的封地,他在这里可就跟个土皇帝似的。无论如何,那白玉川和西门吹雪两个很不该将马车驶在他王府马车的前头,那可是不敬之罪啊。

白玉川也许知道这一点,也许不知道,毕竟他为朱棣对自己大哥的痴心妄想而心里恼怒;西门吹雪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倒是东方不败,他曾经身为皇族,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规矩呢?说出这句话时,他其实是带着刺探横量之意的。他想要看看朱棣是个能隐忍的人物,还是会干脆的直言拒绝,只让他报出自家的地址来便是了。

在东方不败看来,朱棣应该是属于前者。他会皱着眉头,强自按纳下心中的怒意,然后表现出一副礼贤下士,浑不在意面前三人的失礼的模样来才对。

可现在,朱棣却表现的满脸喜色,见白玉川和西门吹雪上了马车之后,便不管不顾旁人的存在,直接伸手就要来拉自己的手……这是怎么回事?

东方不败的嘴角略抽搐了一下,心中对朱棣的表现有点惊疑不定,但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只是,刚才在一时恍神之下,他的手就被朱棣抓了个正着。

东方不败有些懊恼于自己的大意,但想要挣脱之时,又觉得不如来个顺水推舟将计就计,看看朱棣想干什么,心里又是在打些什么主意才好。所以,东方不败就任由朱棣拉着上了王府马车,却不知对方心中早已是乐开了花。

待在马车开始缓缓行驶起来之后,东方不败这才问道:“王爷来找本座,可是有什么难事不成?”

“倒也不算是什么难事。”虽然刚才贪看东方不败的容貌,因而有些失神,但只要一谈及正事,朱棣便很快的恢复了常态。“只是今儿个京城里传来了我父皇的旨意,令本王与众位已在封地内的兄弟统统都赶到京城里去。本王觉得,怕是父皇觉得自己已然老迈,想着要选定继承人了。”

可不是嘛!东方不败想到,如今已经是神武二十七年了,再过四年,就是朱允文登基的时候了。

“那王爷的意思是……”东方不败不动声色的问道。

“父皇令本王三日内动身,到时候进了京城,本王却不知怎么才能联系到你了。”本来朱棣已经决定要温水煮青蛙的,可没想到自己却要进京了,到时候跋前踬后,动辄得咎,很是不便,再不能如如今一般随心所欲了,更别说见上东方不败一面。

而东方不败,也不可以抛下日月神教去南京的。

就因为这些原因,让朱棣有些憔悴。他曾经想过,要不干脆别顾虑太多,直接向东方不败表白自己的心思算了,但又怕吓跑了人,就有些得不偿失了。凭着东方不败的手段和武功,若他不想见自己,那自己就算再怎么做,也是没用的。

东方不败却不知道朱棣心里的那点儿弯弯绕绕,听了这话只以为朱棣是怕日后想找人求助时,寻不到帮手罢了。他心下了然,但却不可能给朱棣一个令牌,因为他与白玉川不同。

他之所以愿意给白玉川日月神教那可以号令方圆百里弟子的令牌,除了因为内心突如其来的一点冲动之外,还有就是他相信白玉川在短时间之内还需要日月神教给他以帮扶,并且白玉川暂时没有与东方不败的理由。

可朱棣不同。朱棣是朱元璋的儿子,而朱元璋是日月神教的前身明教的教徒之一,因为仗打得好,所以才得了大将之名。后来,他野心渐大,竟是使了手段让当时明教教主张无忌以为自己已经众判亲离,于是挂冠而去。

只是张无忌的妻子赵敏却是个聪敏的人物,她看透了朱元璋的心思,但无奈自己的丈夫是个宅心仁厚之辈,并无争雄做皇帝之野心,便由着他顺水推舟,辞去了教主之位,归隐山林。

但在离开之前,张无忌还是使了点手段让朱元璋明白,自己并非只是因为他的手段而离开,而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并不适合做皇帝。但也在一个晚上,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潜入了守卫森严的朱元璋的帐篷,给他留了言。

那封信就悄无声息的放在了朱元璋的枕边,意思是说,若他有亏待百姓或污害明教及众多武林人士之举的话,那张无忌要取朱元璋的人头,就如探囊取物一般简单。

此举,虽然让朱元璋在铲除那些功臣时,不敢冒冒然的对明教出手,但也让他产生了‘侠以武犯禁’的思想。

而朱棣身为朱元璋的儿子,又是最深得他真传的儿子,自然无法让东方不败有丝毫的信任。

他沉吟了片刻之后,方道:“这且不急,等你去了南京城之后,本座自会派人与你联系。到时候,有什么事你自指使那个人去做便是了,必不会误了大事的。否则,真等本座赶来,有些事也来不及了。”

虽然朱棣心中感叹万分,但事已至此,他也不愿就这么失去一个讨父皇欢心的机会,只能日后再徐徐图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