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果然,刘玄昊心疼地一阵安慰,又是吹气又是抚摸的。

刘玄书终于忍不住暴走了,踢翻了脚边的凳子跑了出去。

凌九想,应该是自己无所谓的态度惹怒了他,自己若是表现出不自愿的表情,或许他真的会为了自己和他的二哥翻脸,可是他没有,所以他只能负气而去了。

“书儿是怎么了?”刘玄昊疑惑道。

“额,想必是喝多了,见你我相谈甚欢,吃味了,毕竟还是孩子嘛。”刘青歌眼睛也不眨地说瞎话。

刘玄昊会意地点点头,随即轻笑了起来,“没想到书儿的酒量这么差,只喝了这么点就醉了,不过他喝醉了只是乱发脾气,总好过你……”他意有所指地看着刘青歌笑。

刘青歌的脸竟然瞬间红了起来,带了些不自然的尴尬。

凌九想看到怪物一样般看着他,感觉好像天空中打了一道雷,全劈在了他的身上。

这个变态还会脸红啊!他一直以为他的脸是桦树皮,俗称千层桦皮脸,扒完一层又一层。

唔,他喝醉之后究竟是什么样子呢?凌九的心思像塞了只猫,痒痒的难受,好想知道啊!改天一定要找机会把他灌醉!

“我,我还是出去看看书儿怎么样了吧。”刘青歌摸摸鼻子转身说道,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其他丫鬟小厮跟着他出门,并且十分识趣地把门关上。

凌九无语地看着紧关的大门,那个变态就这么把自己丢这儿了?还关门……

好吧,关门其实更方便他行动。

果然,一见众人都褪去了,刘玄昊顿时耍起了流氓。

“小美人……”他的魔爪又向他胸前的馒头伸去……

凌九不动声色地将手伸到怀里,去摸索那只锦囊,拿出里面的花瓣,趁着刘玄昊酒醉不注意,将花瓣握在掌心握紧,挤出花汁滴在酒杯中。

“二公子,您别急嘛,来,芳轩陪您喝一杯。”凌九用嗲到不行的声音说道,端起酒杯凑到他的嘴边。

刘玄昊看了他一眼,笑眯眯地接过酒杯,“好啊,不过在喝之前,本公子要先喝你口中的蜜液。”

说着,刘玄昊凑上前就要吻上去。

凌九眉头一紧,偏过头去闪开了来。

随着他甩头的动作,他不经意的抖动了袖子,袖中的玉印掉在了地上。

刘玄昊本来不以为意地还要继续吻,目光随意地瞄到地上的玉印,顿时停下了动作,原本因酒醉而朦胧的眼睛顿时清明了来。

凌九没有发现他的异状,从他的怀里下来捡起那枚玉印收好。

刘玄昊没有再动手动脚,只是看着凌九的动作,看他的眼神带着深意,愈发古怪,不知在思忖着什么。

凌九没心思关心他的异样,满门心思都在手中的玉簪上。

刘玄昊不禁渐渐皱起了眉头,那枚玉印怎么会在他身上?是谁给他的?刘青歌?还是刘玄书?如此重要的东西,若是常人怎会轻易交与别人,除非是他的归宿。

刘玄昊变换了表情,又是方才的调笑模样,好似刚才什么都没有看到,“芳轩,本公子实在喜欢你喜欢得紧,不如你今后就跟了我吧,我的身份想必你也知道,我带你回宫,享尽一切荣华可好?”

凌九看着他,摇摇头,皇宫繁华,却没有个可以终身相伴的伴侣。

“二公子,奴婢是王爷的人,这辈子都只能跟着他。”因为他家柳青还在这个死变态手里!

“可是他一点都不珍惜你,竟让你去陪其他男人。”刘玄昊道。

凌九笑了笑,“可我依旧是他的人,就算死,我也不会离开他的。”除非他放柳青和自己一起走。

刘玄昊眉头微皱,看他的眼神愈发古怪,只是脸上依然不动声色,“既然这样,本公子也不好强求,不过你看本公子如此大方,都把玉簪送你了,你不打算回赠本公子什么吗?”

“哎?”凌九有些错愕地看着他,“可是芳轩一身贫寒,哪里有什么东西配得上二公子?”

刘玄昊笑了笑,伸手挑了下他的下巴,“瞧你方才掉在地上的玉印成色还不错,不如送给本公子算了。”

凌九断然摇头,“对不起,这是别人暂放在我这里的,请恕芳轩不能随意送人,不如二公子看看芳轩身上其他可有喜欢的?”

刘玄昊笑意愈深,眼中带着咄咄逼人的戾气,“若我只要那个呢?”

凌九低下头,“芳轩别无他法,任由二公子处置,只是断然不能给你。”

刘玄昊眼神瞬间阴狠下来,“芳轩,你可知道拒绝我会有什么后果?”

凌九始终低着头不做声,习惯性地别人托付给自己的事情当成任务,他既然答应替刘玄书保管,在刘玄书还没要回之前决不能给别人,他的身上,从来没有完不成的任务,除非他死,毕竟死人什么也做不了。

刘玄昊看着他低下的头,心思百转千回,瞧他的样子,他似乎并不知道这枚玉印代表的含义,带他走他不肯,要玉印他也不肯交出来,誓死也不肯离开刘青歌的样子,难道这枚玉印就是刘青歌交给他的?

可是刘青歌又是哪里得来的呢?难道真的是父皇给他的?父皇一向反感廉锦王府,难道这一切都是假象?实则暗地里委以重任,所以才任由他一介皇族也放低身份去经商?

可是这玉印代表的含义如同玉玺,那是皇位的象征啊,难道……

刘玄昊正这样想着,门突然被打开了来,刘青歌走了进来。

“抱歉,我回来晚了。”刘青歌道歉道。

凌九嘴角一抽,他就压根没以为他会回来。

刘青歌走在桌前坐下,才发现现场气氛有些尴尬,不禁暗忖难道自己回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他们的好事?唔,不知道现在走还来不来得及?

“歌儿。”刘玄昊突然这样唤道。

于是,刘青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凌九笑喷了。

刘青歌一记眼刀投过去。

凌九用嘴型无声地说了声抱歉,然后闷下头,只是不断抖动的肩膀出卖了他。

刘青歌咬碎了一口银牙。

刘玄昊依然笑着,俨然一副慈爱兄长的模样,“歌儿,我是你的表哥,对吧?”

一般人提出亲戚关系的时候,大多都是有求于人了,这点大家都明白。

刘青歌咬着牙点点头,嘴角抽搐还在使劲挤着笑脸,虽然那笑脸有些扭曲。

“您当然是我表哥,还是排行第二的那个。”刘青歌咬着牙在“二”字上面发出重音。

凌九不知道的是,他以为刘青歌在间接骂刘玄昊很二,实际上他是在刘玄昊的伤口上撒盐。

前朝骁国的灭亡,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皇子夺嫡,靖国为了不步骁国的后尘,第一任皇帝就已下令,世代皇帝皆由嫡子继任,太子昏庸,论才智学识是万万比不上刘玄昊的,可没法子,人家是老大。

所以太子从小就“体弱多病”,具体病从哪来,大家自然就心照不宣了,这也就是为什么皇帝将刘玄书送来廉锦王府的原因,虽然他才第六,可是那样昏暗的皇宫,哪怕是最小的那个,都是众人眼中的刺!

“歌儿答应为兄的,还记得吧。”刘玄昊突然说道。

刘青歌脸色变了变,嘴角内敛地笑着,眼中颇含深意,“当然,我会做二公子的后盾,扫干净路边上的石头,成就二公子的‘大事’。”

刘玄昊微笑着点点头,看他的眼神愈发冷冽,“那……歌儿会不会成为路边上的其中一块石头呢?”

刘青歌皱眉,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刘玄昊却突然笑了,站了起来,毫无半点醉意,“好了,今天这顿饭为兄吃的非常开心,还有这么一个美人陪着,时辰不早了,为兄先告辞了。”

半晌,刘青歌点头,“是,我这就派人送二公子回去。”

刘青歌招来下人,送刘玄昊出门。

凌九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按照之前刘青歌的意思,刘玄昊应该会在这里过夜才对,所以他才会招呼自己来陪客,怎么先走了?

果然,送刘玄昊上轿之后,刘青歌急忙跑了回来,问道:“刚才二公子和你说过什么?”

“额,很多,你问的是哪一句?”

“我问的是,他为什么突然要走,是不是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他本来是打算在这里过夜的,又为什么开始怀疑我?”

“……如果我说,他是突然间就抽风了,你信吗?”凌九诚恳地看着他。

“……”刘青歌有些挫败地看着他,挥了挥手,“罢了罢了,桌上还有些剩饭菜,等下你记得打包些,当做明天的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