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敏捷得翻到另一个屋顶上，寻找着可以使用的东西。一根细高的烟囱，许多瓦片，差不多够了。

鉴于现场的混乱，呼喊声传不了多远就会被湮没，他需要制造一点动静，引起众人的注意。

像英雄故事中情节中闪亮登场，现在很难做到。

他使劲揣着烟囱的底部，渐渐出现裂痕。这是用枯树皮制造的经过碳化后制成，紧紧扎在屋顶上，它很脆很重，完美的物品。

“啪啦……”从屋顶飞落的烟囱砸在街上的石板上面，残渣飞溅，引起很多人的注意，又不断扔下的瓦片浑然不顾误伤。有个盗贼运气极差，鼻血长流。

“那有一个孩子！”有闲情逸致观察的当然是骑在马上的头领们。

“等一下……”童声分贝很高，传出很远。

汉斯愣了一下，没想到看见这次行动的目标目标之一，迅速回到首领身边，介绍着启明的身份。

小托马斯被现场的杀戮震惊但没有变傻，或许他真的没有恐惧细胞，看到伙伴出现惊喜地大叫：“是、启明，父、亲，他……救了我，身手非、常厉害！”

老托马斯眼中满是担忧，又有莫名的光芒。危机时刻顾不上责怪儿子的口吃。他知道不是盗贼的对手，干脆放弃抵抗，寻觅着生还的机会。启明出现，身后正站着强大的人吗？

他有丰富的阅历，多年以前察觉到启明一家不凡，可能与贵族有关。急功近利想要接近，但夫人因暗纱产生妒忌，发疯撒泼让他清醒过来。贵族矛盾或仇杀？类似事情不是他能参与的。此后他秉持不温不火的态度，一直到现在。

骑士的到来说明很多问题，但真正的答案依旧没有揭晓，需要继续忍耐。如果真有奇迹出现的一天，哪怕是叩头也要为儿子换取进身之阶。

启明扶着屋顶的边缘，右臂支撑用力跳到地上，抽动小鼻子忍耐着血腥味。

曾经的小镇护卫汉斯依旧小声和盗贼首领商量着，看来还要一会儿。他是尼桑子爵打入小镇的探子，用于观察萨米领。差事做了很多年，却没有几人知道。尼桑死后他得到消息立即离开，好去处就是盗贼团，他曾是其中的一员。

脑筋急转，启明发现汉斯和盗贼首领很熟，融入几人中也不显眼，有可能，他们原本就是同伙。

汉斯能对盗贼首领说什么呢？自己是暗纱的孩子、和骑士很接近、骑士毁了尼桑子爵？

必须要引开注意力，强迫首领进入一对一决斗状态，不然很难解决危机。除了财宝，有更珍贵的东西更能吸引他们。异界故事中说过，每当秘籍出世，引来一片血雨腥风。

“很勇敢，阿波罗走了，你还敢出现。”骑士首领点头。

“多谢您的夸奖，看来您知道我是谁。你们更加勇敢，竟然想打阿波罗财产的主意。”启明话语中完全没有懦弱的表现，有英雄的高傲。

“财宝是我们的信仰。况且阿波罗离开是不错的机会，再有一点点时间就能如愿了。还有你，我很感兴趣。”

“我只是小孩子，没有钱。难道对我的身世有兴趣？”启明想知道对方了解多少。

“当然不是，自从尼桑抓到你，他就走了霉运。城堡墓地一塌糊涂，还丢了性命。可惜青金盗贼团失去了最强大的人。我最近听说，从亿柯城堡平安归来的你出手阔绰，使用的好像是我们的血汗钱。”

启明说道：“听谁说的，安德鲁吗？”

“你很聪明，是安德鲁。”

果然和旅店老板有关系，财帛动人心。

“那又怎么样？我的钱得自亿柯城堡，它们来自你们剥削和劫掠。”

“尼桑死了，钱自然是我的，现在你成了强盗，我要夺回来。所谓强盗的逻辑！哈哈……”盗贼首领大笑。

“你们拿走了阿波罗的东西，他会追究。那种实力的差距不能用人数补足。”启明说道。

骑士首领点头：“金发骑士很强大，听说是他毁掉了尼桑的家族墓地甚至杀死了他。但我们有更好的办法躲藏，任谁都找不到。”

启明没有拿自己的身份做文章。对方是要钱不要命的滚刀肉，即便是国王的儿子也不会在乎。

“只是躲藏吗？那你好像要错过什么了……”

盗贼首领似乎不想废话，挥手让命令斩杀启明。动手的是一名骑着棕色马匹的人，手中一柄长枪，曾挑着木丹的尸体展示。

没有冲锋距离骑手的攻击大减，但依旧不能小觑。启明身体矮小，手中短刀无法攻击到马上的人。射人射马、擒贼擒王，启明开启鹿步从马腹低下钻到另一边，旋刺扎到马的后腿，瞬间出现巨大伤疤，几乎断掉。

棕马发出一声惨叫，后腿不能支撑但前腿依旧有力，在巨大疼痛的刺激下拼命挣扎。

马背上的骑手没有准备，一阵后仰已经摔下马背趴在地上，启明没有直接了结他，迅速接近使用飞影打中肩关节，抬脚踩断他的腰杆。

他站不起来，一时间也死不掉，这是对于屠杀的惩罚。

启明隔断马的喉咙，不让其继续承受痛苦，闭眼双手合在一起为逝者祈祷。暗中充能飞影，先前剩余一发使用完毕，再次预备，接下来有更多的挑战。

犹如开作弊的攻击让现场的人十分震惊，镇民不相信以前瘦弱的小不点竟如此凶狠。

小镇护卫汉斯一脸迷茫，这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孩子。又接近首领，悄悄说着话。

祈祷完毕，启明说道：“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吗？”

骑士首领皱眉，在所有情报中并没有提到启明会战技，汉斯刚才的话也能证明。在进入亿柯城堡之前，只是个弱小的可怜虫。现在，旋刺技击非常熟练，更惊人的是迅速移动的步伐让人羡慕。

“想谈什么？”骑士首领不再一意孤行执刑灭口策略。

“你可能不知道，如果拿了阿波罗的东西，无论逃到什么地方都会被找到。你以为悬赏金如此庞大的人会没有手下吗？”

“很有道理，但我想尝试一下。”旅店老板安德鲁描述了那些东西的珍贵，一次劫掠似乎可以变成巨富。

启明露出鄙视的表情：“他能让我在半月内获得现在的力量，你怎么比？之前，你不过是尼桑的狗腿子。”

首领没有发怒，心中是震惊。那个骑士真的有这样的能力？眼前的孩子正可以解释。随之，嫉妒的烈火开始燃烧，他十五岁开始修炼，到现在已经二十多年，始终在低阶徘徊。

“看来训练方法不一般，控制你，自然会有收获。”骑士首领心中瘙痒难耐。

“这可是在小镇。你确定能在小巷中抓到我？我可能在被抓之前结束自己的性命。这样，你们不但会失去训练方法，还将面对我老师无休止追杀。”

骑士首领迟疑了，将问题抛回去。“你有什么好办法？”

“劫掠需要的是暴力，所以你一定有力不从心的时候。怎么样？给你一个机会……”

骑士首领皱眉说道：“什么机会？”

“放弃小镇的钱财和阿波罗的东西，与我决斗。”

“呵呵……天真，盗贼并不会讲什么规矩，不管用什么方式，杀死对手才是最终目标。”

“胜利，可以得到阿波罗送给我的东西，正是我实力提升的关键！它属于我，可以保证老师回来后不会追究。”

启明的表现，像中了个人英雄主义的毒。让人认为，他可以为了无辜生命放弃一切，甚至牺牲自己，表情坚毅，大义凛然。

这对盗贼首领的诱惑太大了。简直是两全其美的方法。不过他心中依旧执拗，决斗胜利拿到物品，完全可以撕毁前面的约定。

启明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不知首领实力如何，但磨练才会使实力增长。如果不是对手，开启鹿步逃跑。

首领下马，活动一下就算做过准备。完全被启明迷惑的他没有想到追究奖品是否真的存在，或藏在什么地方。

“嘎支支……”

“嘎支支……”

一阵阵令人牙酸的声音传来，是骑士首领身上发出的。它代表着非常有名的战技，和雷铃、战鼓并列，叫做绞弦。

战鼓炼心、雷铃炼骨、绞弦炼筋。

阿波罗说过，战技起源于奴隶，近古时代奴隶非常兴盛，遭受残酷压迫的他们没有健壮的身体，没有沸腾的血液，瘦弱如皮包骨。总有不屈者，一代代反抗中，他们发现了筋蕴含的力量。

至强者遗蜕非常特别。青色老树盘根一般由筋缠绕而成。

骑士首领已经过了融力阶段，浑身发出代表战技力量的声音，达到第二阶。

“是否已经准备好了？”首领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他没有大意，胜利意味着巨大收获。

启明看点头示意，手中紧紧握着短刀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