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夏安迪不服气,顶撞我:

“我又没说错。我妈是个工作狂,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她有三百日不是出差,就是加班,我从小到大,和保姆呆在一起的时间,比和我妈呆的时间还要长。”

我说:

“她要养你呀,不努力工作,又怎么能够挣钱?”

夏安迪抑起头,大笑了起来,边笑边说:

“姐姐,你妈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还真会给我妈找借口。”话音还没落,夏安迪忽然“哎哟”一声大叫了起来。

我唬了一跳,连忙问:

“你怎么啦?”

夏安迪嚷嚷:

“我的头好像伤了,好像出血了。哎哟!”

我看了过去。可不是?夏安迪左边的额角,起了一个大包,估计是刚才给摔伤的,大概刚才夏安迪的笑,力度太大,牵动了额头上的神经,此时便有血透出来。

我跑到车子旁边,从车窗伸手进去,拿过包包,要找纸来给夏安迪擦额角上的血。可我翻遍了整个包包,没找到纸巾,倒是找到一帖没有用过的护舒宝。

我犹豫了一下,想了想,还是把护舒宝拿了出来。

我咬了咬嘴唇,又再犹豫了一下,还是拆开了护舒宝的包装纸,用护舒宝把夏安迪额头上的血,一点一点擦干净。

护舒宝的吸血功能,要比纸巾好得多。不想夏安迪这家伙,不但不领情,还瞅着我,咧嘴笑,鬼鬼祟祟那样的说:

“原来卫生巾,用途真不少,不但可以女用,还可以男用。”

我很是尴尬,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解释:

“没有纸巾了嘛,卫生巾也是一样的。”

夏安迪眨眨眼睛,嬉皮笑脸地问我:

“如果警察一会儿来了,看到这血红的卫生巾,能不能够猜出来,这血,是来自我额头上的伤口?”

我低声地嘟哝了声:

“警察又不会来。”

夏安迪不明白:

“什么?”

我说:

“我没打110!刚才情况那么紧急,我哪里还想起打110嘛?”

夏安迪微微眯起了一只眼睛,吊儿郎当地看着我——他额前一缕长长的碎发,斜斜地挡住了另外一只眼睛,不知道那只眼睛眯了没有。

然后,夏安迪歪着嘴,笑了:“姐姐,你倒挺聪明的嘛。”

我看他一眼,哼了声说:“我当然聪明,还用你说?”顿了顿,我又再说:“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夏安迪很痞气的吹了一声口哨。

他跑去把吉他捡了起来,大咧咧地上了车。

我发动了车子:“你家住在哪儿?”

夏安迪不回答,而是说:“姐姐,你的车子挺漂亮的嘛,奥迪哦,还是进口的——哎,我妈的车子,也是奥迪。我会开车,可惜我还没够年龄考驾驶证。姐姐,你的车子是不是新买的?很上去很新。”

“嗯。”我说:“你家住在哪儿?”

“我不回家。”夏安迪说。

“不回家你去哪儿?”我问。

“今晚我去你家,睡你家沙发。”夏安迪说。

“不行。”我说。

“为什么?”夏安迪问。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