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翌日,天亮,离魂的头像是被一百个人用拳头砸了一样,痛的不行,慢慢睁开了紫色的眸子。悫鹉琻浪

口干舌燥的他,推开身上的织锦被子,想要叫侍女送杯参茶,手掌支撑着自己坐起来,迷离的双眼突然紧紧收缩,看到身边躺着一个女子,酥胸半露,头埋在另一边。

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该死,冰魔之原的风把你的脑袋都吹坏了么?”

听到女子嘤-咛一声,就看到雪白的玉臂微微屈着,然后放到她乌黑的发丝之上,等看到那张脸的时候,离魂的脑袋像是炸开锅一样,里边的沸水不停地往外涌。

“轰”的一声,那锅沸水猛地倒在了自己的脸上龛。

因为那双杏核眼闪了闪,突然间睁开了,双目含水,没有平时的精明,多了几分难得的温柔。

可是突然一声尖叫,直接穿透离魂的偏殿,惊得四处的侍女和小鸟四散而飞。

“啊啊啊啊啊……”就像是所有的桥段一样,瑶池掀开身上的被子,就发出一连串的尖叫声庆。

“离魂,离魂,你这个魔面兽心的家伙。昨天还以为你是一个大丈夫,今天,你……你……我杀了你!!”

从帷幔上撕下一个弯钩,瑶池几乎是想都不想,拿起那个弯钩就向离魂的头打去,“噗”,血肉被刺破的声音传入耳朵,瑶池才稍稍冷静。

黑色的血液顺着离魂的额头流下来,离魂只是愧疚的看着瑶池,“对不起,我……昨天第一次喝酒,没想到进了这间房间。”

离魂愧疚的样子,似乎想要把自己杀了,瑶池这才想到刚才自己一连贯的动作,似乎都没穿衣服,看到血一直往下流,这个家伙似乎一点觉悟都没有,把被子蒙到头上,一时间也不敢说什么了。

说些什么呢?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愧疚又心疼的样子,所有的不甘和怒气,都凝结在胸口,“快滚出去,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眼泪从眼睛里流出来,可是并不是痛苦的,并没有想象中的痛不欲生,瑶池疏懒地不愿意去想这件事情,就这样蒙着头过了一上午,整个人都腰酸背痛,可是还是不想动。

直到最后听到脚步声在自己的床前停住,她才抬起酸痛的脖子,动了动。

“瑶池,要是你不想走,我会负责的。”

“滚,老娘就当是被狗咬了。”

似乎听到茶碗摔到地上的声音,紧接着,一个宽大的手掌隔着被子,准确的摸到自己头,“瑶池,要是你还生气,那不如杀了我。”

离魂不知道为什么,对于眼前这个女人完全没有办法,昨天晚上狠下的心,到了今天,就完全被自己的糊涂给气晕了,忘了这个女人从来没有喜欢过自己,一直以来是如何的利用自己。

在冰魔之原,被逼到走投无路的时候也没有现在纠结,他只是心思单纯的想到,“自己要了她,那么她就是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夫人。”

瑶池裹着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边,大声吼道,“离魂,你这个笨蛋,快点送我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仙魔势不两立,我早晚会杀了你。”

嫣红的小嘴,没有任何的形象的大喊着,“来人,给本姑娘更衣。”

按住瑶池的扭动的身子,离魂沉声说道,“瑶池,你说你要做最强的女人,靠自己的实力,早日做到你们圣界之神的得力属下,为了这你可以不惜牺牲一切,那么我想问问你,昨天呢?是不是昨天你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才和我上床的?”

一阵劲风袭来,离魂的脸上留下了五个清晰的手印,瑶池牙齿咬着嘴唇,含泪说道,“是啊,我不要脸!”

离魂一顿,难道真是自己酒后乱性?看到她刚才的样子,真想把她留下来所以才说出那样的气话?

瑶池也不知道自己气什么,反正是发抖似的把离魂推开,玉臂不小心刮到刚才的弯钩之上,留下一道血痕,可是她只是不停的推搡着离魂。

离魂头上的伤口只是胡乱的处理一下,甚至连药酒都没有擦,只是简单的用水清洗一下。可见这一上午,他也并没有怎么休息好,很累,确实很累,甚至感觉这三年的冰魔之原之行,都没有现在这么累。

离魂被她一推,慢慢地站在帷幔后边,“天界的羲和率领的天兵正在天魔交界之处,只要你到了他那里,就能回到天界了,衣服和东西都装好了,你随时可以走。魔帝不会为难于你。”

无论如何,两人都不能在一起了,太乱了,也太累了。两个人一个是看清了自己的心,却不知道如何去爱一个人,一个人是没有看清众多纷繁的绿叶自己到底爱的是哪一片,因此反而是两颗心变成了十颗,二十颗的样子,自己都理不清楚。

说完离魂踩着沉重的步子走了,出了这扇门,军靴着地,他又是一员虎将,而不能是无情所困的浮屠浪子。

可是命运就这样无情的开了一个玩笑,或许没有这一次轻易的放手,两人或许可以做一对怨偶。

可是这世界上再没有如果二字。

魔火侵日以来,久违的太阳终于照向了千万年以来被抛弃了的魔界,魔界重新见到了久违的光明。

同为众生中的一员,魔界当然认为自己有资格享受这造物主留给众生的福泽,可是天界的人确认为魔界是最低劣,甚至比人类都要可恶的种族,实在不配享受太阳的真正照耀。

可是正是他们看不起的这群低劣的种族,很快以令众生难以想象的速度,给了这些自以为是的天界之人重重一击。

千万年以后,当六界齐聚,人们总是隐隐忌惮着六界之中,最为强横的一界,魔界,他们有着强大的魔气,百折不挠的决心,和可吞噬一切的贪心。

而带领着他们走向了这一步的人,就是被称为“彼岸浮生,魔主修罗”的颜倾墨,关于他的传说实在是太多,最为出名的还有暗影流光,艳杀天下,等等一系列赞誉,而这其中或许最令无数少女和无数人折服的还有他与魔神轩辕莲落一段荡气回肠,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

因此人们也给颜倾墨起了另外一个称呼,“情魔。”有时候,倾墨,何尝不是情魔呢?

三百三十天,离恨天最高,四百四十病,相思病最苦,五百五十债,情债最难偿。

情,者死者可以生,生者可以死,生生死死,皆是情之至也。

最冷漠的人往往最容易走极端,在此之前,谁都没有看出来,魔帝对那个干巴巴的妃子,有什么宠爱的行为,可是当轩辕莲落的名字响彻人间的时候,当她被所谓的人界逼到走投无路的时候,魔帝雷厉风行的为她斩除了一切障碍,而此时,她是人人厌弃的丑女一枚,而他是人人欲处之而后快的魔帝。

他的手指绕过黑色袍子上的密密麻麻的金线绣成的大朵彼岸花,***她的发间,慵懒至极的问道,“这段记载是不是有问题?明明是你背叛了我,我怎可能会去救你?”

当然这一切,只是后话。

让我们再回到这一天,当离魂踏入倾莲殿的那一刻,就看到同样影响后世的一个女子,明黄色的衣服衬托出她的温婉大气,发髻上的金步摇应的女子的容颜越发的明媚照人,恰到好处的微笑,越发显得女子有着说不出的端庄和贵气。

女子此刻丝毫不乱的看着半卧在床上,神色慵懒至极的颜倾墨,“陛下,不知本宫亲自前来是否有诚意呢?”

风吹过两旁的黑色的帷幔,像是黑色的精灵一样,就看到里边的男子勾起殷红的唇角,那一笑,即使隔了数层帷幔,也让来人不禁面红耳跳。

颜倾墨终于坐直了身子,暗红色的彼岸花的衣摆,轻轻略过一层层台阶,然后走到那个女子面前,高大的身子几乎要遮过这个身材高挑的女子,露出一个深深的酒窝,“欢迎你,妖界最尊贵的公主明紫喻。”

“魔帝陛下,这才是你的待客之道。”只是说这句话的时候,明紫喻的双颊明显是一红。

“来人,摆宴倾莲殿,迎接公主!”

衣袖长长的摆过,只在这轻轻的一摆,谁知道这看似极不寻常的会面会谈些什么呢?

本来毫无准备的倾魔宫的下到侍女,上到总管全都忙的一塌糊涂,而此时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颜倾墨正在一处安静的大殿,和一个端坐在案头的人密切商议着什么。

再看看简单的大殿里其实别有璇玑,一副巨大的地图悬挂在大殿的正中央,而明紫喻和颜倾墨又站起身来站在地图下面,远远望去,男的相貌自是天下无双,而女子就像是枚红色的蔷薇一样,明亮,舒适。

分列两旁的是颜倾墨的大将,离魂,云荒,火龙,而明紫喻这边赫然也站着四个人,全都是衣着华贵。

可是谁也不会把他们当做一般的贵族子弟看待,能参与这次行动的人,都不会是简单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