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山坡上,雷明背着行李远去的背影。

雷月在后边对着雷明喊:“哥哥!”

雷明听到喊声,扭过头来。

雷月大声:哥,娘叫我告诉你,别忘了给大连的韩大伯写信。

雷明:知道了

雷月:别提丢钱的事。

雷明:回去吧,我知道。

大连,韩世涛的家里。

韩大妈:这孩子去了两个月了也不回个信。到底上学没有?

韩世涛:山沟里很闭塞,寄信也不方便。

韩大妈:别是个骗子呀,现在骗子很多。

韩世涛:嗨,骗子都是花言巧语,那有装哑叭的。

韩大妈:那也得回个信呀,不会在路上出事吧,也许在路上有什么不测。

韩世涛:嗨!尽说些不吉利的话,一个男孩子有什么可担心的,又不是十七八的大闺女。

韩大妈:这孩子是不是有点不懂事?

韩世涛:咋了?还没有帮助别人几块钱,就想叫别人回报!

韩大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怕他有三长两短,这孩子毕竟年龄小,没有出过门,又不爱说话。

韩世涛:不爱说话是有心事,他想读书,又念不起,所以整天闷闷不乐,别人问话,他也不理不采。十几岁的男孩子,不会有事的,放心好了。

老两口正谈话间,门外传来自行车的铃声。

“喂!是韩老师的家吗?”邮递员问。

“谁呀?”韩大妈从屋里走出来。

“有韩老师一封信”邮递员说

韩世涛从屋里出来,一手握住邮递员的手,一手接过信,对老伴说,“这不来信了吗?”

邮递员:“韩老师,你还有这么远的亲戚”。

韩世涛:是一个学生

邮递员一边推着自行车调头,一边说,韩老师真是桃李遍天下呀!

韩世涛望着邮递员的背影,一边拆信,脸上露出微笑。

半山坡上,雷家。西侧是一个用石头磊成的猪圈,猪圈里有一头猪在哼哼地吃着猪草。院子里有几只山羊在吃草,几只羊羔跪在母羊的腹下在吃奶。

院子里有一只老母鸡在“咯咯咯”的叫。整个院子空落无人,只有几只羊羔蹦来跳去。

中午:太阳火辣辣的热。

顺着一个羊肠小道,一边是一块坡地,地里长着一人高的玉米,田埂上长满了野草,荆棘。雷云满头大汗,用镰刀割着田埂的杂草。

秀花在玉米地里,用锄头锄着地里的杂草。

雷云:孩他娘,歇会吧!

秀花:你歇会吧,我不累,我得把这块地里草锄完,下午就不用来了。雷云把镰刀一放,蹲在田埂上,从口袋里掏着烟纸,把烟纸放在左手里,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撮烟叶,裹了起来,不一会功夫,一支喇叭烟卷裹好后,两头一掐,放在觜里,擦着火柴吸了起来。雷云狠抽了一口,烟雾从鼻孔里冒出,又长长出了一口气:哎,我说孩他娘,咱这穷人无论怎样累死累活,总是撵不走一个“穷”字。

秀花一边锄着草,一边说:天底下还是穷人多。

雷云:我这一辈子总觉得过的太窝囊,自从你到了我家的门,没叫你过一天好日子,一年吃不了几顿大米白面,别说吃肉了。

秀花:!大米白面是家常饭吗,那肉是经常吃的吗,当老百姓的都是这样,别说这些无用的话了,我又没有嫌你无用,咱就是老百姓的命。

雷云狠狠的抽着烟:咱这一代吧,过惯了穷日子,你看,咱孩子读书也供不起,这不是觉着对不起孩子吗,这不是没有出头的日期吗?

秀花用手巾擦了一把汗,你说这话有啥用,小鸡还有两爪呢,咱把他生下来就能把他养活,长大就靠他们的本事了,这也不能全怪咱,怪孩子投胎投错了地方,投错了人家。如果他前辈修行的好,转生到县长家,大款家,富翁家,可他也没有这个命。

雷云:嗨,你说吧,雷明这孩子遇上了好人,资助他上学,可,可,可他偏偏把钱弄丢了,这不是人到倒霉处,买一斤大盐也生虫,喝口凉水也塞牙吗?

秀花:孩他爹,你也别为这事犯愁,孩子们有爹娘靠爹娘,没爹娘靠自己,咱这孩子也不算最苦的,起码他们回家时有个家,回家好赖有饭吃,比孤儿强多了。

雷云:“也是这个理”雷云把烟头往地上一拧站起来割起草来,边割草边叹道:“哎,认是命,胡思乱想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