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第一百五十章,满世界都是腹黑!!

无人注意到,在那只朱雀残影消失之时,林晨初腰间的凤凰玉佩忽然轻微的闪动了一下。而与此同时,陷入了莫名昏迷的林晨初看到了曾经,那段已经被湮灭在时间洪流的历史,这片大陆上最黑暗、最悲壮的血的回忆。

……

数万年前的鸿蒙大陆已然是一片古老的上古战场,山崩海啸,神魔横行,强者陨落,天地哀恸而万物绝灭。

在天地之间,耸立着最后一根扶桑古木,其余九株已被人族伐断。伴生在古木之上九只金乌已被灭杀八只,刹那间天昏地暗,水肆雷虐,天地之间只剩下最后只金乌所带来的光明,以及那最后微弱的希望。

百兽悲鸣,金乌恸哭,挥动残躯耗费着最后的生命飞向南方,播撒光明十三日,终于筋疲力竭,伏地而将死。这片曾经满是欢欣的大地,即将陷入永远的黑暗。

金乌失去了双足,翅膀拖动身体吃力的挪动着,那划过的痕迹瞬间变换为一条散发着炽热光芒的火海。它沙哑着声音,竭尽最后一丝力气仰天长鸣:“罪者金乌,求吾辈保护神朱雀神君出面,庇护天下苍生!!”

话音刚落,天地忽而顿现光明,一只朱雀神鸟从南方地平线之上挥翅飞出,凤鸣响彻天地。其身如山,其羽可遮天,其鸣引祥云顿现,周身祥火缭绕,枯萎的森林竟是又重新获得了生机,大地上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哀求之声。

朱雀神鸟神光闪现的眸子里不是万年前的安逸平和,而是一抹悲彻天地的哀凉。他悲凉的引颈长啼,百兽皆匍匐于地,悲从心来。

金乌低鸣:“吾愿以吾之身,献祭天地;吾之神,献祭苍生;吾之魂,献祭神明。祈求朱雀神君以吾身为介,重焕大地生机……”

朱雀颔首,金乌强撑最后一丝力气,而保持身躯不毁,再次腾空而起。朱雀托起了金乌残躯,衔起了一抹火种,展翅扶摇直上,顿时火光冲天,瞬间点燃金乌身体。金乌陨落,最后一棵扶桑树成为了日轮的燃料,焚日神火再现人世,大地生机复苏。

然而就在光明重现世间之时,埋伏在周围的人族强者带着无数神兵扑杀至朱雀眼前。

祥瑞神鸟朱雀无言,凝望九天金乌舍身化为的日轮,缓缓滑下一颗泪珠,变为一块洁白无瑕的玉佩陨落人间。

人族强者挥舞神剑斩杀至朱雀神君身上,神鸟不动,眨眼间便鲜血淋漓,它垂下了高贵的头颅,朝向太阳悲痛默哀,像毫无知觉般任由人在它身上留下可怖的伤痕。万物动怒,地面上传来了无数暴怒焦急的嘶吼声,但是却没有一个从地面上飞起。

朱雀任由这群人族强者攻击了一天一夜,终于缓缓收回了注目在日轮上的眼睛。忽然,众多人族强者只觉得身前的巨大神鸟,猛然爆发出一阵可怖的灼热,心下大惊,再次睁眼,那朱雀竟然化为一位身著赤色战袍的神将!神将手中拿着一把闪动着血色光芒的长剑,神态宁静,却又包含难以抑制的愤怒,众多人族强者不由得颤抖着后退,可是已经晚了……

剑光舞,血肉飞溅,风云变动,赤光翻飞,天降红雨,百兽奔腾,大地再次变为战场!

朱雀道:“吾为世间生机化身,亦为世界灭杀化身,可为苍生文为神,亦可为苍生成魔!!杀!!”

杀!

……

林晨初只觉得头脑猛然一痛,只觉得浑身冰冷,灵力全部凝滞在丹田周围,丝毫无法再次流转。但他此时全然无法想自己肚子的事情,他的脑海里全是那个血海尸山的大陆。

朱雀眼里留下的泪珠化为的白玉,跟自己腰间这个凤凰玉佩无比相似,因此自己在昏迷之前拼尽全力用灵力吹动凤箫召唤朱雀的时候,触动了凤佩中的最深刻的记忆,从而使自己梦到了上古时期的故事。

想通这些,林晨初竟是觉得心头像是有钝刀在来回磨砍,仿佛朱雀在化魔那一刻,他的心也碎了一般。朱雀本是祥瑞之鸟,却被硬生生逼成了魔物,倘若这是人族的生存之战,不杀了朱雀,他们就无法继续活下去的话,还勉强可以理解,但是很明显的是,朱雀在魔化之前非但没有伤害人族,反而拯救了世间万物。那么人族这么做是为了什么?那个所谓的通天之路?还是骨子里的破坏欲以及杀虐之心?

这么想着,林晨初只觉得头疼欲裂。他这样社交障碍症晚期的人实在不适合思考人类人格里的劣根性,不过他倒是想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始终调动不了灵力的缘由了。

《焚日神诀》看样子不是凤凰一族的专属物,而是朱雀神君的东西。也就是说,《焚日神诀》里记载的功法本就可以供魔修使用,正如朱雀本身的能力——“生机”与“焚灭”。而自己之所以无法调用魔修的灵力,是因为自己心中始终太过犹疑,没有愤怒,没有毁灭,几乎没有任何负面的情绪,因此根本没有办法驾驭魔修的能力。而其他魔修本在修炼之时就养成了暴虐的性子,由道修变成魔修的人更是不必多说,要是心中没有杀机,他们也不会变成魔修。

因此,解决灵力流转问题最好的方法就是——

——钟磐寂的老妈应该把他塞回肚子里,然后打掉就最好了!!!

灵力瞬间流转,林晨初只觉得通体顺畅,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这果然是个抖M的世界。

一阵温暖的热流再次流转他全身,林晨初偷笑着,却忽然听到耳边某个最不想听到的声音说道:“小晨,别笑了,小声点。”

一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林晨初顿时就是一个激灵,睁开眼睛瞬间就看钟磐寂那张,被自己日夜思念深深痛恨的大脸紧紧贴着贴在他眼前。

“钟!唔……”

钟磐寂见手疾眼快的捂住了他的嘴,低头伏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嘘,小声点,我们现在在结界里,他们看不到咱们,但是你要是大声说话,一定会被发现的。要是我们被发现了,我就立刻把你丢在这里自己逃跑,别忘了,你身上的毒还没解呢。”

一股热气吹到他的耳边,林晨初不由得红了耳朵,难堪的揉了两揉,再听到钟磐寂说的那些话,立刻顺毛的老老实实熄声哑火。钟磐寂这货一定是察觉到自己的身份了,但是这么淡定有点不对劲啊……不过他刚才没趁自己昏迷杀自己,应该就还打着让自己去魔门的算盘,嗯,好死不如赖活着,等老子牛逼了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你小子!

林晨初脸上唯唯诺诺,心里狂扎小人,着实将精分患者演绎得淋漓尽致。

他这么寻思着,一声女人的怒喊却瞬间唤醒了他。

“婉灵玉!你背信弃义另投师门,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师父的徒弟?”

林晨初神色猛然一紧,这声音是谭溶溶的啊,那么她骂的那个女人,一定就是……

只听一个清冷的女声传来:“

“谭溶溶,你不过是一个被师父从山下捡回来的弃婴,有什么资格说我。”

果然是妙玉!

钟磐寂果断的看见了林晨初满脸的紧张,占有欲瞬间打翻了醋坛子,不咸不淡的问道:“林晨初,你心疼了?”

林晨初被他问的一愣,紧接着警觉的问道:“我心疼了又怎么样?没心疼又怎么样?”

钟磐寂长眸转到了他脸上,似笑非笑道:“我如果说,你心疼谁我就杀了谁呢?”

林晨初想都没想便道:“钟磐寂,你的智商又让我心疼了。”

钟磐寂:……

“小晨,你变了好多,这些话从前的你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林晨初本来想要开口跟他说:从前的我在你那一掌之后便已经死了。可是怎么都没办法说出口,很多事情就是介于“不说憋屈”和“说了矫情”之间,但是憋屈总比矫情好。于是就是这么一犹豫,林晨初错过了最佳的反击时间。

只听钟磐寂继续道:“出门一趟你果然成熟了好多,我记得从前的你除了‘哎呦我去’‘卧槽’‘尼妹’‘你丫的’之外什么都不会说,现在竟然学会了反讽,真是可喜可贺。”

……林晨初只觉得浑身灵力运转的异常的顺畅,积蓄的简直就像开挂了一样,果然是愤怒的力量么?

这时,场中隐隐约约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哎呦呦,两位大小姐你们别动粗啊,我好歹是个男人家,动手动脚的多不好啊。唉唉唉,怎么说着说着你还来劲了呢?你再这样我可喊非礼了啊!”

林晨初汗颜,这货谁啊,这么贱。钟磐寂低笑一声,让开一个地方,林晨初顺势爬了上去,往对面一看,顿时脸色就是一变。

只见坑底中心站着两个人,两个女子一个白衫飘洒仙姿卓然,一个黄裙轻灵清水芙蓉。那个白衣女子看衣服神态应该是妙玉仙子,而浅黄色衣衫的女子却是一副完全陌生的模样,但是那飞机场身材以及手中两根皮鞭都在像是在向林晨初叫喧——老娘是谭溶溶!!

林晨初不由得暗自咬牙,女人果然都是麻烦的生物。当时他要不是担心谭溶溶的安全,也不会大老远从守拙斋跑出来,还撞见了浅篱和钟磐寂这两个煞星,还被钟磐寂灌下了药。没想到自己这么实在,这么讲究的一个人,还被谭溶溶给骗了,她不但对自己隐瞒了身份和修为,甚至模样都是假的。回想起多年前第一次见面,林晨初这才想起那个时候的谭溶溶就是伪装成一个猥琐的老太婆的,不由得啧啧感叹,果然越漂亮的女人越会撒谎。

或许是他咋舌的表情被钟磐寂看见了,这货幸灾乐祸“哈、哈”假笑两声,把手搭在了林晨初背上佯作安慰,脸上却是各种得意,那模样活脱脱一个偷到鱼在别人面前讨人嫌的猫。林晨初面无表情的把这个智商瞬间下滑到学龄前的贱人推开,淡定的继续围观。

谭溶溶从身后抓出了一个人,狠狠甩到两人前面。林晨初和钟磐寂看到那人模样,不约而同的脸色大变。

那是一个穿着破烂藏蓝道袍的道士,内衬乃是正经八百的土豪金,还隐隐约约看得见一个印反了的八卦图。那老道士半佝偻着身子,脸上满是嬉皮笑脸的贱笑,偏偏这人还长了副贼眉鼠眼的贱样,配着两抹八字胡,活脱脱一个刚刚修成了精的大耗子。

林晨初拿钟磐寂的人头保证,这人他见过!整个俊男靓女层出不穷的修真界要想记不住这样一张脸真是太难了!这货绝对就是当年那个自称是“茅山传人”的衰货是叫红军还是叫皇军来的……

妙玉问道:“休要贫嘴!你缠着我们不让我们决斗究竟意欲何为?你究竟是谁?”

那猥琐道人捏着自己的小胡子嘻嘻一笑:“哎~这位道友总算问到点子上了,贫道乃是茅山第一百零八代传人,法号洪道长,表字洪道长,世人结称呼我为‘四条眉毛洪道长’。”

林晨初囧囧有神的看着他的倒八字眉,在心中痛苦哀嚎:“大哥,你饶了陆小凤吧……”

谭溶溶冷嘲:“胡说八道,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茅山派这样的门派。”

猥琐道人抖了抖小胡子:“这就是道友你寡闻了吧,你没有听说过,并不等于没有茅山派这个门派,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说不定在你不知道的某个世界,就有一个茅山派哩……”

林晨初神色一变,这老道士这话的意思……

“贫道就给你解释一下吧,所谓的茅山派,就是在全是茅厕的山上修炼到门派呗!”

林晨初掀桌:…………你妹啊!别解释的这么轻率好么?我天朝堂堂大派让你埋汰成这样啊!老子小时候看过多少茅山的电影啊!他给老子带来多大的欢乐你造么啊?……虽然哪里最有效的武器是童子尿。

妙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红,干咳了两声。

林晨初又一次掀桌:大姐你脸红个什么劲啊!你想到了神马啊!不要听那个混蛋胡说八道啊,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除了茅坑什么都没有的山啊喂!

妙玉对哪个老道士说道:“这位茅道长,我们之间乃是私事,您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可以出现在灵力爆发中心却毫发无损,但是倘若你继续胡搅蛮缠,我定不轻饶。”

林晨初:……不是茅道长,是洪道长。

猥琐道人却根本没有怯意,像是大爷似得被谭溶溶拎在手里,不紧不慢道:“我就说你们这群年轻人沉不住心,整天跟天斗跟地斗跟人斗像是个蛐蛐似得斗来斗去,却都是些小打小闹。要这么爱打打杀杀的话,干脆就放下一切去吧所有修仙者都杀光不就完了么?省的一个在这里自我放逐,另一个在那里暗自垂泪。

谭溶溶忽然感觉味道有些不对劲:“等等,你知道什么?”

猥琐道人嘿嘿一笑:“女娃娃你便是这么求人的?”

谭溶溶冷哼一声,松开了猥琐道人的衣领。

猥琐道人正了正皱皱巴巴的衣服,翻着三白眼说道:“五十年前,绝世散修觉远真人在北方七莲雪峰绝情谷低,发现了一个深重剧毒被冰封的女孩,他动了恻隐之心,便救了那个女孩。这个女孩,就是刚才那个拎着我衣领的小姑娘,是不是?”

这人语气不紧不慢,却着实让人听得冷汗直流。谭溶溶的确是五十年前拜入觉远真人门下,但是当时她失了忆,根本不知道自己冰封之前是身在何处,只有妙玉才知道,这个猥琐道长说的一点都不差。

只听猥琐道人继续说道:“这位白衣仙子就很了不得了,她觉远真人第一个入门弟子,上一届英杰大会的探花,也是除了谭溶溶之外觉远真人唯一的一个弟子。三十年前,觉远真人被离奇杀害之后,便另投觉师门,拜入了西华门昙虚仙子门下。五年后在夺位之战上打败了所有挑战之人,成为了西华门的新任掌门,辈分比宿夜等人都还要高上一层。

你们两个倒是执着,三十年来,一个身居高位却不思飞升,反而竭尽手段寻找杀人凶手,而另一个则改头换面潜伏江湖成为边缘人,就是为了找到当年杀害师父的真凶……果然是痴人啊,痴人。”

林晨初只听得心里酸酸的,看着两个弱女子付出这么多,不由得有些对号入座。同样是救了个人“抚养”十多年年,看看人家,什么叫做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再看看自己家这位,什么叫白眼黑皮大尾巴狼……

钟磐寂忽然觉得自己的鼻子有点痒,感觉是想要打喷嚏,不由得狠狠搓了搓鼻子,然后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忽然心虚的林晨初。

妙玉忽然忍不住了,猛然冲了上去,又一次拽向了猥琐道人的衣领:“你还知道些什么?快点告诉我!”

向来从容淡然的妙玉也变得如此,林晨初不由得感叹那位猥琐道人的确长得很欠揍。果然,猥琐道长哀叹一声:“贫道的衣服啊,就这么一件能穿得出门的……”

“快说!不说马上就撕了你这件衣服”

“!!我忽然不想说了。”

谭溶溶默然的抽出了腰间的长鞭……

“哎呦喂……”猥琐道人哀嚎一声:“两位大小姐啊,不是贫道不说,是实在怕说了会被生吞活剥啊,您就行行好,当作没见到过贫道,把贫道当个屁放了吧!”

妙玉松开了他的衣领:“我保证不会杀你,你就直说。我就这一个问题——杀害我师父的凶手究竟是谁!”

猥琐道人啧啧感叹:“说不出口啊,这样的事情怎么说得出口呢?你这姑娘让人心疼呦……为了找到凶手,不惜被世人辱骂背信弃义仍要另投师门;强行压抑着修为不肯飞升,结果好不容易从贫道嘴里发现真相之后,却发现凶手早就已经飞升了,而你现在的修为若是要飞升的话,一定会引起六六天劫,结果必死无疑;但是最让说不口的是,你曾经对那个杀了师父的仇人三叩九拜,拜其为师……明明每次只差那么一步,真是造化弄人啊,妙玉仙子……”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应该就闲下来了,果然是忙碌的一个月,各位有想过怎么过六一了么?

这一章林晨初明摆着吐槽值爆表啊,那个老道士要是不认识的话,就给我去切腹吧!!

另外,如果各位没有跳过章节的话,在林晨初觉醒焚日真火的时候,也出现过一段朱雀点燃日轮的情节……没错!你没有猜错!这两段其实是说的一件事情,这个故事会渐渐变得充实完整,也会渐渐拖出上古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嘿嘿嘿,林小鸟你想的太简单了哈哈哈哈……(渣攻作者飘走)

话说,钟磐寂在上一卷里布下的局终于要启动了,主角儿果然下的好大一盘棋啊,都跳跃卷章了呢……

感谢瑄妹子给的地雷,保住狠啃一口~

大家应该都发现了,感谢地雷的时候,我都是用手打的,我果然是个体贴的好作者……好吧好吧我承认,其实是因为我的收到的地雷一般都很少,所以打起来完全不费力,另外鄙人压根就不知道地雷什么的时间什么的从哪里复制,求大神科普……咳咳,算了,我还是自己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