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黎芊荀点了点头:“是,奴婢明白了。”

话毕,便下去准备。

离开寝殿,黎芊荀趁着关上房门的时候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转而走向小公主所在的寝殿。自从有了楚昭衡的宠幸,阿罗便再也没有过问小公主的事情,这一点黎芊荀完全可以理解,毕竟小公主也不是她的亲生孩子。而她的所作所为黎芊荀也完全可以理解,只是偶尔有时,她心里始终忍不住怀疑,这样的阿罗真的可以在楚国后宫争得一席之位么?

现在的她,太过计较于眼前利益了。

黎芊荀到了小公主的寝殿,适才发现偌大的翠云宫中,就这么一间空荡荡的屋子,里头只有一张床,小公主就这么孤零零地被扔在那里无人问津。

她走近,抱起了小公主之后正欲离开,却忽然听到有人说道:“住手。”

黎芊荀脚步一顿,适才发现有宫女正急急地朝着这里赶来。

她便问道:“怎么了么?”

“你是昭仪娘娘的贴身宫女吧?前几天昭仪娘娘有过吩咐,她偶尔有的时候也会有要到小公主的时候。所以……”

意思显而易见,公主留下。

黎芊荀摇了摇头:“可是是主子让我来把小公主安置一下的啊。”

“不可能啊。”那拦着黎芊荀的宫女喃喃说道,随后又看了她一眼,心下更是疑惑:“那可能是娘娘忘了,前些日子/宫中有人说要送礼给小公主,娘娘答应那人到时候来看看小公主。若是安置到了别处,怕是有些不妥。”

黎芊荀想起阿罗交代自己的时候,那样的神色,看起来对这小公主根本就无所谓。她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说罢,她便将小公主放了回去。

这一放,她便看到小公主脖子上挂的生辰牌。

这牌子看上去是一块很小的金牌,可是细细看来,那金牌上还有了一道裂缝。

宫中巴结罗昭仪的人众多,巴结小公主的人也多,没有人会送出这样一个瑕疵品。

似是意识到了黎芊荀有所察觉,那宫女便接过小公主,友善地开口解释道:“这块生辰牌本来是好的,可是有一次……小公主顽皮,把她摔在了地上。当时昭仪娘娘可生气了!差点就没把小公主给打了一顿,不过后来幸好那位夫人又送了一些别的给小公主,之后昭仪娘娘全都拿走了。”

“全都拿走了?”黎芊荀几乎有些不敢置信。

“对啊,昭仪娘娘说,小公主这么小,到时候显然是要弄坏的,故而命令奴婢将所有送给小公主的东西全都收拾起来放在娘娘那里,由娘娘保管。嗯……其中最珍贵的要属一对玉镯了,那镯子看上去像是普通的镯子,可是仔细看来里头流光溢彩,绝对是价值连城的宝物。那可是送给小公主未来成亲的嫁妆。哎,小公主从小就这么受人关心,也的确是幸福的很呢。”

黎芊荀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阿罗手上戴的那个玉镯应该就是送给小公主的了。

如今没有人要来看小公主,是以才会吩咐黎芊荀将小公主安置在别处的吧。

而站在黎芊荀面前的宫女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说的太多,找了个借口去忙,就跑开了。

黎芊荀也懒得再搬小公主,索性就在宫中到处走走。

……

此时此刻,王氏却是带着聂辰到了一户人家门口。北苑看上去十分气派,雍容华贵之际让人感觉像是商户的住处。而门口的牌匾上,挂着一目了然的沈府两个大字。

聂辰不解,问道:“你带我去别人家里做什么?”

王氏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谁告诉你这是别人家?这是我家,我来带你看看你的‘兄弟’们。”

话落,便打开了沈府的大门。刚一入内,扑鼻而来的便是一股刺鼻的熏香,聂辰眉头微皱,倒不是因为这股刺鼻的熏香,而是因为这股熏香之内夹杂着男人的汗臭,混合在一起,味道十分怪异。

他心里终于开始渐渐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这里……”他才匆匆扫了一眼,便能感觉到这里住着一屋子的男人:“该不会都是你的情郎的住处吧?”

王氏回头看了一眼,目光之中不无赞赏:“聂郎,这回你倒是变聪明了嘛!不过你放心好了,虽然这里都是我的男人,但你还是我最喜欢的那个。”

聂辰一阵恶寒之间,别院里的男人统统都跑了出来。

人数不多,总共八人。王氏一来,这些男人统统一排站了出来,整齐无比,简直就像是早就训练过了一样。而那些男人,个个相貌不错风姿卓越,只是……

最左边的四人女气太重,而中间的两人看上去不太聪明,最右边的两人脸上还涂了胭脂。

这一看,聂辰当真是被惊到了。

“沈郎,封郎,这是聂郎,日后就算是你们的夫主了。”王氏大方介绍,话说完之后,直接就把聂辰给推了出去。

聂辰此时只觉得自己站在风尖浪口之上,眼前这八个美男似乎个个都对自己怀着敌意。

为了缓解尴尬,聂辰转头向王氏问道:“何谓夫主?”

王氏盯着聂辰看了好几眼,随后忽然间开始发笑,笑了一会过后才解释:“这里全是我的夫郎,我打算给你做大,你自然就是他们的夫主了。”

聂辰不可置信:“我什么时候说过……”

王氏冷冷打断:“怎么,你不愿意?”

“愿意啊,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怎么会不愿意?”

“那我就放心了。”王氏说着,便朝里走。还未走几步,那些所谓的夫郎统统备上差点。速度之快,简直就像是早已准备好了,只是因为王氏没来而搁置在一旁。于是,这些准备好的茶点统统都只有王氏一人份,聂辰根本就不算在这考虑当中。

他自己找了位置坐下,屁股还没落地,眼前那个被王氏称之为封郎的男子便指着他细声细气地说道:“夫人都还未落座,你怎么也敢先行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