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夜已深,世间万物都静静地沉睡在寂寞的夜里。浩瀚的苍穹之下,一片寂静。

位于燕城边缘的一处豪宅内,一群黑衣人急忙穿过廊腰缦回的长廊,在一处奢华至极的阁楼前停下。

这群黑衣人在阁楼外恭敬的伏地而跪,“属下等参见主子。”

话音刚落,阁楼内突然走出一个身影,行风急忙上前两步,对着为首的黑衣人低声说道:“这都什么时辰了?主子刚刚歇下,若是惊扰了主子,你们有几条命?”

血煞闻言,素来面不改色的脸泛起一丝惊恐,微微抬头,望向漆黑的阁楼,纵然未见到那人,但那个巨大的身影似乎依然震慑着自己,他急忙说道:“是墨姑娘求见,所以我这才……”

“管他谁来!”行风怒声低吼:“全都等着!”

血煞见状,不敢多言。这位久经沙场,历来杀人不见血的年轻将军老老实实地跪在阁楼前,大气都不敢出。

几个时辰过去了,天色渐渐由黑色变成深蓝色,天边也泛起一丝白光。初生的朝阳娇羞的躲在云层之后,缕缕金光破开云层,缓缓的洒下苍茫的大地。

楼阁正中间是一间宽敞的卧房,不同于大多贵族府中的厢房般奢华大气,富丽堂皇。这是一间极其简单的卧房,整个房内是一片黯淡灰黑的色调,没有过多的装饰摆设,唯独床前挂着一把长约三尺的宝剑,日光透过窗户射进来,剑锋泛起刺眼而犀利的光,它就静静地挂在那里,哪怕不显眼,不张扬,却暗藏冷冽的霸气,一同这把剑的主人!

“茶!”一声低沉略带沙哑的男声缓缓响起。

立于门外的行风闻言顿时一个激灵,轻轻推开房门,小心翼翼地走近桌边,倒了一杯热茶,毕恭毕敬地走向屏风后的大床。

“主子,请用茶。”

那人接过茶盏,小喝一口,低声问道:“门外是谁?”

行风闻言,立马答道:“回主子,是血煞。昨日夜里就来了,说是墨姑娘求见,当时主子刚刚睡下,所以奴才就让他在外等着。”

屏风后久久没有传来声音,行风微微抬头,却又不敢多看,便急忙垂下,静静地候在一旁。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屏风之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更衣。”

行风闻言急忙轻轻推开屏风,床前的矮桌上摆着一幅棋盘,上面是主子下了多年都未下完的棋局。

为了方便主子起床,行风小心翼翼地搬开床前的矮桌,深怕弄乱棋盘上的棋局。

“谁准予你动它的?”男人的话并不怎么犀利,却让一旁的行风深深打了个寒颤。

行风急忙退了一步,对着男人伏地而跪,惊恐地说道:“主子恕罪,主子恕罪。”

久久都未曾听见上方传来任何声响,行风壮着胆子,缓缓抬起头来,借着金色的日光,地面上倒影着一个修长而伟岸的身影。

浓郁的酒香肆意地飘荡在空中,沐浴在日光中的男人手执白玉酒壶,优雅而沉着地斟满一杯,他缓缓端起酒盏,并未一饮而尽,而是放在鼻尖,轻嗅几下便放下,再也没有看一眼。

“让如墨进来。”

行风闻言,急急忙忙起身向着门外走去。出了卧房大门之后,他这才小心翼翼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有一种人,让人望而生畏地不是手中的刀,而是那种自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的气势与魄力!这是一种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狠辣,是一种毅然行走在血肉白骨中的决绝!

帝君便是这样一种人!

如墨身穿黑色长袍,满头青丝高高束起,气势冷冽且犀利,不同于昨夜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今日的她是个游走在黑夜中与狼共舞的嗜血者。

“属下参见主子。”如墨单膝跪地,轻声说道。

帝君依然淡然地坐在八仙桌前,手捧一本兵书,头也没抬,轻哼一声,算是应答。

如墨缓缓起身,稍稍扫视房内一眼,未下完的棋局,只闻不饮的烈酒,一如既往的兵书,几月没见,他依然没有改变。

如墨静静的站在八仙桌前,没有再说一句,因为她太过清楚眼前在这个男人,此时的她需要做的只是静静的站着,等着。

“有何收获?”半响之后,男人放下手中的兵书,淡淡问道。

“回主子,这燕国果然如主子所料并不太平。虽然太子贺兰玥掌握朝中三分之一的兵权,但是三皇子在民间贤明远扬,威望颇高,深得民心,加上数日前燕皇下旨将南平宋郡王之女嫁给他做正妃,有了宋郡王的支持,贺兰玥的太子之位坐得并不稳当。”

帝君没有说话,依然是一副淡然的样子。

如墨见状,继续说道:“贺兰玥想要坐稳太子之位,可能会借助其他外来力量,还有一月便是他的选妃大典,想必那时他会奏请燕皇将手握王朝三分之一兵权的护国大将军之女赐予他。”

“成王府有何异动?”

“回主子,成王府一如既往,看似凡事都置身事外,实则暗中沉浮。延春阁背后的真正主子是成世子,这人并不如世人所言那般荒诞,依属下所见,这天下的经济商贸他都有涉嫌其中,只是属下目前无法查探他的势力究竟如何。”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一下的轻敲桌面,半响之后,他淡淡说道:“从今日起,你不必再回延春阁。”

说完缓缓起身,头也不回地向着内室走去,“你先下去。”

如墨苦涩地看着那个占据自己整颗心的身影,深吸一口气,一如既往的冷漠,你果然一点都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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