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变态
林默摇摇头：“不行。”
李南脸上的笑容略微收敛了收敛，转眼去看林默，发现对方是认真的，但他脸上才微微收敛的笑意却因此再一次的扬起，在林默在这一次见到他以来，第一次露出之前在奉天、滨城一直挂在他脸上的那种肆无忌惮的邪笑，但他的语气沉凝，条理清晰：“帮手总是需要的吧——照你所说的，既然有那么多和新京那头猩红藤蔓一样的生物会来找你的麻烦，一个人，怎么可能有两个人更轻松愉快一点儿？”
林默看了他一眼：“为什么？”
李南笑道：“这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你以为人人都应该为点儿什么么？”
林默怎么可能信他的鬼话，仍然神色不变的问道：“为什么？”
李南终于确认林默已将他看穿，吸了口气，脸上的笑意分毫不改，他就是一个肆无忌惮的人，亦正亦邪、非正非邪，在末日之前，他是要重罪入狱的杀人犯，而在末日之后，他因为手掌一个幸存者营地而不得不变得成熟稳住，必须收敛自己任何不利于形势的行为模式。
但从骨子里，这仍然是一个肆无忌惮之徒。
就像他自己所说的，他是杀人的魔鬼而救世的圣人。
“圣裁会的那个什么……神……也会来吧。”
林默没想他竟然能想到这儿上去。
李南嘿嘿笑道：“这是唯物主义的世界，咱们又是大中国，我相信圣裁会的那个所谓神灵，要么是极其强大的变异生物、要么就是强大的觉醒人——这总不会错——而你之前说了，只要是这两类，都会被圣骸吸引而来。”
他从口袋里套出一根烟来：“我很好奇，这是为什么呢——变异体也就罢了，无非是强悍一点儿的动物，但人——觉醒人，怎么会因为这东西而不顾一切？”
林默没接他的话茬，而是接着之前的问题问：“你想要做什么？”
李南却笑起来，片刻之间，骤敛笑意，道：“我要杀死他。”
林默没吭声。
“总有人要负责。”
林默抬起头来，看见这一刻这个年轻人的脸上没有半分玩味与戏谑的笑意，眼底反而闪烁着微微的光。
林默第一次在对方的眼底看到这样郑重而决然的神色，他张了张嘴，竟然找不出拒绝的理由来，于是他只是微微沉默了一会儿，伸出手来，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李南正点了火，脸上重新挂起那种欠揍的似笑非笑的笑容，然后他说：“那边儿那大石头人是不是也对圣骸这玩意儿有意思？”
林默顺着对方的目光转过头去，正看见在这城市中央，那仿若巨山般坐在那儿的石头人正低头用那张异常恐怖的面孔“看”着他林默，而看起来，这种没有真实目光的“注视”应当也持续一段时间了。
而刚刚不见了的小女孩儿金长留就坐在那巨大的石头人的肩膀上，两条纤细的腿白生生的在外面来晃晃荡。
她正仰起头来，然而她看不到天空与景色，只能感受到高空之中的风，那风吹起她的头发，露出显得有点儿苍白的小脸儿来，但她似乎很高兴，嘴角勾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李南道：“但那石头人大概是清楚那女孩儿和你的关系——所以才没动手的吧，真难得。”
然而李南回过目光来，却发现林默正看向他，眼神有点儿不善。
李南就有点儿不明所以——他这是那句话说错了？然而李南是那种我说错了话也无所谓的家伙，他一边儿抽着烟，一边儿仍然以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道：“看着我干嘛？”
林默道：“她穿得太少了。”
“啊？”
李南愣了愣，很显然，他没想到从林默的牙缝儿里蹦出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来。
林默吸了口气，没好气道：“这时候才几月份？这还是靠北方的地界——穿什么裙子，你看那丫头片子冻的。”
李南抬头看了一眼，要是别的事儿，他这种事儿都不可能当一回事儿，他连自己家亲戚的孩子都没正眼看过一眼，哪儿管得了一个盲眼的小丫头，但现在，他的本性或许仍然还是那种吊儿郎当的，但江鹏和这一段的经历真的让他有了那么一点儿的改变。
他开始在乎某些事情了。
那是弱点，却也让他更像是一个活生生血肉打造的人。
被林默这么说，李南难得的露出点不好意思的神色来：“觉醒人嘛——这样穿有气质，体质就强，裹得跟个小粽子一样怎么好看，嗯，对，女生嘛，穿少一点儿有优势。”
这句话说完，李南意识到林默的眼神变了，要说林默这头变异体的脸上的神色其实是很难判断的，但此时此刻，李南却能清晰的感受到，林默不光是眼神，脸色都变了。
那是种……
那是种……看变态的感觉？
李南把自己刚刚的话过了一遍，然后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说的话，都是什么和什么啊，什么穿少一点儿有优势，自己是变态么？
他看着林默的眼神，心说这家伙不会把自己当成萝莉控意图猥亵未成年少女的变态了吧？
虽然李南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好人，也不觉得自己不是变态，但……
年轻人把烟头砸在地上，老羞成怒道：“你不着急么？咱们赶紧走，老子可不想我这辛辛苦苦拉起来的营地被什么该死的极端变异体祸祸了。”
林默却悠悠道：“其实你还是应该留在这人——金长留，她需要一个人。”
李南因为这样一句话略略默然下去，片刻笑道：“放心吧，我这儿好几个相好的呢，都把她当亲闺女，没事儿——喂，你不会是因为觉得我实力不够去送死才说这样的话的吧。
“要是你不放心，把圣骸分我一个好了。”
这句话之后，是片刻的默然。
李南有点儿诧异的偏过头。
林默斩钉截铁的答道：“不可能。”
年轻人看着眼前这头眼底红芒闪烁的极端变异体，微微偏过头去，眼底有微微的芒闪动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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