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凌乔然有些无奈的叹息一声，他凑到尹漠颜的耳边，尽量轻声道：“漠颜，我出去买点菜回来。”

“恩”尹漠颜迷迷糊糊回应了一句，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凌乔然仔细检查一番，确保所有的门都锁好了，才提着竹篮向镇上走去。

从这处小院落到镇上步行需要半个时辰的时间，凌乔然也不急，步伐迈得十分平稳。

这一带周围尽是田埂，一望无际尽是黄橙橙的玉米，隐有农家劳作的身影在其间穿梭。

凌乔然穿着一身的雪衫，在田埂间细窄的小道上行走，头发尽数束在头顶，露出光洁的额头，白净如冠玉的面庞，芝兰玉树之姿引得一路的人观望。

“这是哪家的公子？长得可真俊！”收割的农家停下手中的动作，禁不住被他的风姿吸引，纷纷悄声议论起来。

那些人虽然压低了声音，在耳边细语，但凌乔然是习武之人，耳力不比寻常，自然听得到，他不过一笑置之。

这一笑，宛如皎月轻移，冲破白莲般的云朵，乍现水银清辉，又如天山上积雪消融，流淌出的清冽雪水，清冽中夹杂着甘甜。

田间的人都看得呆了，眼睁睁看着他如临世的谪仙飘然路过。

翻过一个陡峭的山坡，凌乔然停下了步伐，忽然觉得体内有些不对劲，腹内一阵强烈的绞痛袭来，他皱紧了眉头，面上神色痛苦，薄唇紧抿成一条笔直的线，似乎是在强力隐忍着什么。

“噗——”

鲜血喷薄而出，喷到脚下的青草上，有几滴溅到了他的靴子上，他的眸子直直盯着地上的血迹，神色幽幽，晦暗不明。须臾，从袖中拿出一方巾帕，不急不缓的擦拭掉。

雪色的帕子上染就了一朵艳丽的红梅，无声无息飘落在地上。

一双素白的手将之捡起，当看到上面的血迹时，狠狠颤了颤。

凌乔然耳朵轻轻动了动，他蓦然转头，看到来人，诧异了一下，而后皱了皱眉：“含烟？你怎么会在这儿？”

宁含烟雾眸中隐隐有水光，她摊开手掌，露出那一方手帕，颤抖着唇，问：“这就是你为了恢复记忆而付出的代价？”

凌乔然面无表情的看着手帕上的点点猩红，“谁告诉你的？”

宁含烟嘴角挤出一抹苦笑，“宁元启因为这件事大发脾气，庄内的人都知道了，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宁含烟走到他跟前，凄然看着他：“你怎么这么傻？就算你不解毒，你问问别人，不也能知道过去的那些事情么？”

凌乔然淡淡一笑：“是，你说的不错，其实解毒前，我已经对以前的事知道个大概了。”

宁含烟原是不知道这个的，听此，她十分震惊：“那你还……”

“但听别人说和自己知道一切不一样。”凌乔然缓缓道：“听别人叙述的时候，你只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得知那些事情，这与你切切实实回忆起来，亲自体会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