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十几分钟后，何百鸣、吴了、柳玉萌等人围坐在专案组小楼的小餐厅里吃早饭。

何百鸣一改往日吃饭时的那种三下五除二就吃饱喝足，他两眼望着面前的片瘦肉粥、花卷、小笼包、煎鸡蛋等食物，一点胃口也没有。

他也在回想着从昨天傍晚到凌晨生的一切，他也感到了惊心动魄和心有余悸。

“如果……

“如果全副武装的巡警直属二中队在马风山的“命令”下，单方面介入了两伙黑帮的火并……

“如果姚三泉、华毛毛等人和蓝世忠的保镖生了火并……

“如果……”

他也不敢再往下想了。

他也感到庆幸的是在各个方面的果断出动和配合下，一切都结束了。有惊无险的结束了。

坐在一旁的吴了也没有向往常一样三下五除二的快吃喝。他也在回想着从昨天傍晚到凌晨生的一切，他也感到了惊心动魄和心有余悸。

柳玉萌已经吃完了饭，她惊异地望着何百鸣和问道：“何支队，姐夫，我说你们二位怎么了？都没有胃口？……”

何百鸣急忙说道：“哦，没什么，我的脑子走神了。我在想下一步怎样全力以赴的对付肖一山和孙平安……”说完他拿起一个包子塞进嘴里。

吴了也急忙端起碗大口的喝起了皮蛋瘦肉粥。

柳玉萌沉思片刻，突然说道：“何支队，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冒险的想法，不知道能不能使用……”

何百鸣停住吃喝问道：“什么冒险想法？说出来听听。”

柳玉萌说道：“是这样……‘兰草黄叶’和‘春暖花开’这两伙黑帮的主要成员已经被抓获，可以说，这两个黑帮集团彻底的覆灭了。正如您刚才说的，我们现在要全力以赴的对付肖一山和孙平安。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推断孙平安就是‘安先生’，肖一山却就不知道，他更不知道到哪里去找‘安先生’，而我们也需要由肖一山来证明孙平安就是‘安先生’……”

何百鸣点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你的意思是？……”

柳玉萌接着说道：“想办法把孙平安就是‘安先生’这个情况故意泄漏给肖一山。”

何百鸣大吃一惊，但很快就恢复平静：“你说的具体点。”

柳玉萌继续说道：“肖一山已经杀了周富贵，他的下一个目标肯定是‘安先生’，如果他没头没脑的瞎撞，说不定还会有人会生意外……”

何百鸣又是一惊，他眉峰紧皱，陷入沉思。

柳玉萌接着说道：“这个想法是刚才突然冒出来的。我总觉得孙平安永远也不会承认他就是‘安先生’，凭我们目前所掌握的证据……我还没有想好……也许我们搞到了孙平安手提电脑里的东西就能证明……”她突然不往下说了，转身看了吴了一眼。

吴了急忙插言道：“孙平安已经要我今天为他的手提电脑杀毒，我又买了一个四十g的硬盘，到时候就是当着他的面，我也有办法把他电脑里的东西都导出来……”说着他也不往下说了，睁大眼睛望着何百鸣。

何百鸣仍然沉默不语。

柳玉萌又问道：“何支队，您说话啊！您是不是觉得我的想有点太冒险……”

何百鸣突然说道：“你的想法是很冒险。但是，值得一试。也许只有这样才能逼着肖一山尽快出现，只要我们活捉了肖一山，不仅可以由他来证明孙平安就是‘安先生’，还能避免他再杀其他人。”

吴了望着何百鸣问道：“可是，怎么才能将这个情况泄露给肖一山，这可是个难题……”

何百鸣默默的点点头，又陷入了沉思。片刻，他掏出手机拨通了李春霖的手机。

手机里立刻传来李春霖的声音：“何支队，您有什么指示？”

何百鸣说道：“你那有什么情况？”

手机里李春霖的声音：“我正在返回支队的路上。这一夜我们在东郊客运站查了六趟车，没有现目标，在西站的刑警刚给我打来了电话，他们查了四趟车，也没有现目标。上午没有从南面来的车了，我已经让他们都暂时在候车室休息，轮流吃早饭……”

何百鸣说道：“嗯，你的安排很好。你先不要回支队，到专案组的小楼来一起吃早饭。”

手机里李春霖的声音：“好的，我马上到。”

十几分钟后，李春霖风尘仆仆的走进了小餐厅。

何百鸣望着李春霖布满血丝的眼睛，不由得站起身亲自为他拉出一把椅子：“坐吧，辛苦了。”

李春霖说道：“应该的……”说完他向吴了、柳玉萌点点头，把手中的公事包往餐桌上一放，坐到一把椅子。

柳玉萌急忙乘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放到李春霖面前：“李组长，趁热喝粥，先暖和暖和。”

李春霖点点头说道：“谢谢了。”说着他端起碗，大大的喝了一口，然后，向何百鸣问道：“何支队，有什么新的指示？”

何百鸣说道：“先吃饭，吃完再说。”

李春霖点点头，拿起一个包子塞进嘴里。

吴了急忙站起身快步走向餐台，又端过来一盘小笼包，放到李春霖的面前。

李春霖向吴了点点头说道：“谢谢吴秘书……”说着他又拿起一个包子塞进了嘴里。

几分钟后，他们吃喝完毕，吴了和柳玉萌离开了小餐厅。

李春霖站起身说道：“何支队，请你布置新任务吧。”

何百鸣仍然坐在椅子上，他神情严肃的说道：“我要你马上做四件事。第一，调整一下对‘大富大贵’咖啡馆和‘莉莉酒吧’的监视，撤掉店内的监视，增加到外围监视，让它们都像以前一样按部就班的营业。”

李春霖说道：“您是说肖一山回来以后，他肯定会去其中的一家。”

何百鸣说道：“肯定会去。”

李春霖点点头说道：“好的。”

何百鸣又说道：“第二，十点钟‘大富大贵’咖啡馆开门后，你再去询问雷黑子，设法将孙平安就是‘安先生’这个信息故意泄露给他，一来看看他有什么反应，二来给他一个向肖一山通风报信的机会。”

李春霖大吃一惊，但是他很快就明报了何百鸣的用意。他再次点点头说道：“好的……”我马上就去准备。”

何百鸣又说道：“你记住了，在询问雷黑子的时候，不要让咖啡馆的领班于青青在场。”

李春霖不解的问道：“于青青？……难道她也有什么问题？……”

何百鸣说道：“有问题。这正是我要说的第三件事……哦，对了，有个情况你还不知道，宋大力已经到省厅，向金副厅长自了。他愿意做一个‘污点证人’，后天他就要回来，正是他招供于青青是孙平安的情妇。他去省城就是为了找一个专门制作假出国签证的罪犯，给孙平安和于青青制作到南美一个岛国的假签证。”

李春霖大吃一惊：“孙平安要跑？”

何百鸣说道：“这是要说道第四件事。

李春霖急忙说道：“我明白了，第三件事是派人盯住宋大力，第四件事是派人监视孙平安和于青青，如果于青青试图离开本市，立即扣留。”

何百鸣点点头说道：“是的，你去布置吧。”

李春霖站起身向何百鸣郑重的打了个立正、敬礼：“是，一定完成任务！”说完他拿起自己的公事包就要转身离开。

何百鸣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说道：“等一等！”

李春霖问道：“还有什么指示？”

何百鸣说道：“我已经给谢文军打电话要他记住两点，现在我再给你说一遍。第一，如果孙平安给你打电话问起昨天夜里的行动，就说是省厅金副厅长和黄副市长亲自指挥的，你只是执行了他们的命令。第二，如果他问起你去江西的事，就说你判断有误，空跑了一趟。其它的不要多说。”

李春霖再次向何百鸣打了个立正、敬礼：“是，我记住了。”说完他转身快步走出小餐厅。

何百鸣望着李春霖的背影，神情变的异常严峻。

这时，梁国英走了进来：“老何，你吃完没有？”

何百鸣急忙回答道：“吃完了。您有什么指示？”

梁国英说道：“小崔他们在审讯马风山，这家伙真够顽固的，说什么你们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我什么也不会说。”

何百鸣说道：“这我能想象到……”

梁国英继续说道：“他还大言不惭的向小崔他们叫嚣道，你们审讯人的办法都是我过去常用的，你们差远了。”

何百鸣微微一惊，若有所思道：“这个马风山，真是自寻死路……这样吧，梁书记，先不要在审问他了，凉他几天。我很了解这家伙的个性，他从来就是软硬不吃，不见到棺材他是不落泪的。”

梁国英不解的问道：“你的意思是？……”

何百鸣急忙说道：“哦，您还不知道，宋大力已经向省厅金副厅长自了，他的供词下午就由专人送来。只要我们抓着要害，不怕他马风山在嚣张。”

梁国英又问道：“你是说让宋大力和他对质？……”

何百鸣又说道：“如果需要，可以这么做。”

梁国英沉思片刻后说道：“那好，就怎么办办。”

何百鸣又想起了什么：“还有个事，我老婆昨天是不是找您说了凌雪后事的办理意见。”

梁国英点点头说道：“是的。电视台的头头也给我打了电话，我同意他们的意见。老丁去代理巡警支队长，凌雪的后事我来主办，明天就给她整容、录像、火化。”

何百鸣不再说什么了，他的神情又变得异常的严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