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接下来的时间,常鸣极为忙碌,几乎连睡觉的时间也没有。

他除了要帮人类设计防御装置以外,还要推进灭蚀星的建设。跟前者相比,后者还更复杂、更重要。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要做,是关于小智的。

小智现在的情况非常特殊。他原本是一个人工智能,也就是说,他的灵魂结构是由永恒纪元的机关师制作出来的,可以称得上是他们的最高杰作。

常鸣曾经察看过,小智的灵魂结构非常完整,甚至连他也没有修改的余地。里面的每一个结构,改过之后都会损失与其它结构之间的平衡。他曾经对这个结构赞叹不已。

这么美、这么均衡和谐的结构,简直是上天赐予人类的!

正是因为这种均衡与和谐,小智才能跟大地之灵沟通得如此顺利。说到底,大地之灵也是自然生成,天生均衡和谐,跟小智无比相衬!

小智与大地之灵接触时,那边正处于一个非常特殊的阶段。

当时,四十八个大地之灵已经基本苏醒,但还没有彻底恢复力量。长年的沉眠休憩,让他们与大地脉络之间的联系也变得枯竭起来。小智要完成的主要事情,就是协助沟通大地之灵与大地脉络,让这个世界重获生机。

一开始,这个过程困难而缓慢。事实上,这才是正常的。一个世界的恢复必须要休养生息,一蹴而就只可能留下大量的后遗症。按照当时的情况,大地之灵彻底恢复至少需要一千年的时间。

正是因为这个,常鸣终于明白了过来。为什么永恒纪元的战争发生在万年以前,而新纪元的开始到现在还不到五千年。

大地之灵就是这个世界,当它们枯竭时,人类也不可能正常繁衍生长。

永恒之战后,大地之灵四分五裂。其中一部分处于濒危状态。当时这个世界都非常危险。只要有一个大地之灵死去,那一块区域就会彻底从天穹大陆的地图上抹去。如果大地之灵的损失到达一定的程度,整个世界将会失衡。那时候,所有的人类幸存者将会跟着一起灭亡!

幸好,天佑天穹大陆,最后。四十八个大地之灵全部缓过来了,竟然没有一个真正死亡。他们几乎全部沉眠,状况好的也只算是半睡半醒,用尽全部力量支撑自己的同伴。

从危急到稳定的这个阶段,一共花费了五千年时间。那五千年里。人类岌岌可危,直到天穹元年前不久,人类才重新开始正常繁衍,摆脱了种族灭绝的危机。

世界的修复就是如此缓慢,所以,当时虽然所有的大地之灵都苏醒了,但要真正恢复正常,还是需要一段漫长的时间。

但常鸣等不了那么久了。跟机关神的战争迫在眉睫。后面还有黑蚀雾虎视眈眈,他必须用最快的速度解决这些问题。机关神要入侵,大地之灵必须恢复!不然。脆弱的他们支撑不起机关神的力量,战斗的规模稍微大一点,天穹大陆就有可能动摇,接着彻底消失在时空乱流中。

幸好他还有一个小智。

小智的灵魂结构纯净而完美,正与大地之灵契合。他投身于大地脉络的核心,也就是漩涡海下方。首先让自己与大地脉络融为一体。融合完成后,他相当于把自己变成了大地脉络的意志承载体。接下来,他开始有意识地一个个沟通大地之灵。恢复他们与脉络之间的联系。

这个过程缓慢艰难,但比起让大地之灵自行恢复来说,可以说是快得惊人了。

终于,在机关神正式入侵之前,小智完成了这项工作。最终,他成为了大地之灵的中枢,响应着常鸣,指挥着他们,不仅承受住了机关神力量的冲击,还在关键时候,动用了整个世界的力量。

现在的小智,已经与大地之灵完全融为一体,他是他们的核心,他们的主宰,也相当于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这是一份庞大得惊人的力量,最关键的是,小智与常鸣也几乎是一体的。两者相连,常鸣也随时可以动用这份力量。现在在天穹大陆上,没有任何人会是常鸣的敌人。只要他一动念,与他作对的人就会彻底灰飞烟灭,再也不可能存在。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常鸣要去神域,去探查黑蚀雾的后方,小智怎么办?

与大地之灵融为一体,相当于小智也被固定在天穹大陆了。他没办法再离开这里,也没办法跟常鸣一起去神域!一方面,小智是常鸣的得力臂助,他需要小智的帮助;另一方面,一个世界的力量如此惊人,如果能把它带去神域的话,也可以给常鸣的危险行动提供一份保障。

所以,最近一段时间,常鸣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要怎么样在保持小智力量的情况下,让他从天穹大陆独立出来,跟他一起前往神域?

最后,他灵机一动,想起了一件事情。

他拿出一件物品,这是他以前从破碎群岛的红榴基地里得到的,后来一直把它保存起来,没有使用过。

这时的常鸣,独自呆在自己在灭蚀星的工作室里。

这个工作室占地面积约五百平方米,建筑风格跟天书里的机关工厂非常相似。跟机关工厂一样,这里长年只有他一个人,只要他不召唤,没人会主动进来。

所有人都知道,无论是隔离装置,还是灭蚀星,最核心的工作都是由常鸣来完成的。必须要留给他足够清静的空间来工作,不到万不得己,绝不能打扰!

常鸣的手一抬,一颗流光溢彩的球体出现在他手上。

这个球体非常小,看上去像个弹珠一样。但它的美丽远甚任何玻璃弹珠。

它被托在常鸣掌心,看上去就像一颗小小的金色星球,上面还有云雾缓缓袅绕,透过云雾,几乎可以看见下方的陆地。

这是一颗生命魂核,是常鸣从红榴基地得到的最高等级的灵魂结晶。

普通的生命魂核都有等级之分,把它们与机关相结合,可以得到高级智能机关。但这颗生命魂核,即使是常鸣也看不出它的等级。

他曾经试图把它与其它机关相结合,但无一例外的是,放进什么机关里,什么机关就爆炸了,没有一个例外的。

只有一个结论能解释这个问题。破碎的大地之灵遇到机关神的冲击,都有可能毁灭,何况一个机关?也就是说,这颗生命魂核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双方力量等级严重不匹配的情况下,机关只有爆炸毁灭了。

后来常鸣就把这件事忘在了脑后,他实在太忙太忙,根本抽不出空来研究这玩意儿。

现在他又把它拿了出来,重新思考。

小智出现在他身边,跟他一起盯着这颗星球,突然问道:“你想干什么?”

常鸣缓缓说:“这是一个初生的,不,可以说是还没有出生的胚胎。”

小智偏了偏头:“可以这样说。”

常鸣沉默片刻,突然转头向着小智一笑:“如果让你重新投一次胎呢?”他的手指点了点这颗灵魂结晶,说,“把它当成一个容器,你的灵魂进入这个容器里……可不可行呢?”

小智深思了起来,他凝视着球体,一只手探了上去。他现在并没有使用自己的实体形态,而是跟以前一样的一条虚幻的光影,手一探上去,就穿过了球体,到了它的另一边。

他失笑道:“都习惯了有*的感觉了……”

他重新调整了状态,再次伸出手,这一次,他的手掌悬空搭在常鸣的手上方,两者之间相隔一颗生命魂核。小智眯起眼睛,魂核表面的云雾流速好像加快了,丝丝缕缕地上升上来,渗入他的掌心里。他的手掌变得更加虚无缥缈,里面有无数星芒流过。

云雾顺着他的手臂向上流动,与他的身体浑在一起。片刻后,小智放下手臂,向常鸣肯定地点了点头,说:“可行。”

常鸣立刻面露喜色:“这样就太好了!它能承载你的灵魂是一方面,另外我们还要想想,怎么把你现在的力量保留下来……”

小智郑重其事地点头。

他们将要过去的地方神秘而危险,力量越强,越能保证他跟常鸣的安全!

……

常鸣三线并行,同时工作。

首先完成的也是最简单的那项,也就是隔离黑蚀雾对人类的侵蚀。同时,在研究的过程中,常鸣也发现了,为什么神域非要天穹大陆的材料不可。

现在他们正好同时有了两边的材料,可以进行对比。就物理属性上来说,神域的材料没有什么缺陷。硬度、柔韧度、耐火防寒能力都不逊色于这边东西。甚至,神域地大物博,出产众多,一部分精心搜集上来的材料属性相当惊人,还要超过这边的出产,是极其优秀的机关材料。

那么,为什么抵抗黑蚀雾的时候,神域的东西基本上没什么用,反而是天穹大陆这边的能起到神效呢?

常鸣很快发现,问题的关键还是出在“天穹大陆”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