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十八 来自不可能的欺诈(1/1)

十八 来自不可能的欺诈

被劫的珠宝店坐落在上海最繁荣的路段上,周遭不是高级西餐厅或是宾馆,就是那少数几间专门销售舶来品的高档商厦,毕竟能来这里买珠宝的,可不会是一般人,这种店铺最关键的就是选址了。

而这里显然是最好的选择,只不过看来江洋大盗也是这么想的。

慕千成本以为昨天才发生了劫案,珠宝店定然还在封锁当中,谁知情况却大出他的意料之外。珠宝店非但在正常营业,还张灯结彩的,一点刚刚才遭遇霉运的迹象都没有。

门口不但站在诱人的礼宾小姐,还打着有折扣的牌子,这种年岁,能够以折扣价买到金饰,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当然前提是你要有买的钱才行。

不过有钱的人,在上海还是不少的,所以纵然大家都知道这里昨天才发生了些事,但还是有好些客人出入珠宝店,倒是警察,一个都没有看到。

雷鹰他们不想破案了?

慕千成对此是既有些不满,又感到很奇怪,这样弃现场不顾,可是会破坏掉证据,增加破案难度的。张家不是紧逼着尽快破案,雷鹰怎么还干出这种糊涂事。

但怎么看雷鹰都不是一个糊涂的人,他是又受到了什么压力在装糊涂,还是有什么计划?

慕千成犹豫了一下,没有直接走向珠宝店,他想过装成顾客过去瞧瞧,若碰巧真的遇上张家某人,也就见机行事,不过越想越觉得这事不好把握。所以他只是站在老远先看着,只不过这样看下去,也不可能看出谁是犯人。

不过就在慕千成此时,却有人从后拉着他的胳膊。

经过戴独行的提醒,慕千成倒是警觉性很高,只不过此时他的注意力都在珠宝店上,而且他也很自信在这闹市里,谢飞洋或是别的人,都不会敢对他怎么样,所以被人拉着胳膊,他也没有立刻甩开,只是缓缓转过了身。

那慕千成颇欣赏的人,那张脸也是一张很高雅的脸。

“永兴少爷,不,现在该称你张大董事了”,慕千成露出了笑容,也伸出了手。

张永兴脸上的笑容比慕千成的更甚,他紧紧握着慕千成的手,“怎么在看我家的珠宝店,哦”,他露出一丝坏笑,“准不是慕兄也在打它的主意?我跟你说,喜欢里面的什么珠宝,尽管跟我说,我立刻就双手奉上,用不着你蒙面来抢的。”

“永兴兄真是爱开玩笑,我这样称呼你,你不介意?”

“怎么介意,我现在不就是一个破董事长,哪怕我当了委员长,你还是可以叫我永兴,因为你我是朋友”,永兴说完这话,又笑了笑,“我这么说,是否犯了杀头的死罪?”

慕千成摇了摇头,“若是别人,那是非死不可,但以你们张家的权势,那就不是罪了。谁若敢说你这样说过,那才是罪,犯了诬陷罪。”

两人都笑了起来,慕千成看了看珠宝店才道:“听说这里发生了劫案,一时好奇也不知怎么就跑来这里了。不是说损失的财物很巨大,怎么今天就正常营业,却不见警察了,雷探长的人没来?这不是他负责的地段?”

永兴叹了口气,“让警察老是待在这里,也不见得就能破案,还会妨碍了今天的生意,既然昨天的损失,已不知是否能够挽回,那我更不能白白浪费掉今天该赚的,你说是不是?我只好在收市后,再让雷鹰来调查,反正强盗已经跑了,又不是还蹲在金铺的橱窗里,雷鹰就算在这里把地板蹲破了没用。”

慕千成只能点头,永兴确实说的有些道理,估计也正因为对钱财的这种考量,他们张家才能成为巨富吧。只不过这么快就重新开业,慕千成还是觉得有些草率。

“虽然我知道张家不差这点钱,不过永兴兄还是要当心,若这个犯人狡猾得很,来个出其不意,杀个回马枪,又趁夜来袭,小心又被他的手了”,慕千成对于各类犯罪可是了若指掌。

永兴表示感谢,“我们早有准备,一待收市,这里可是有人埋伏的。我们这么做,起初雷探长也不是很高兴。他囔着,我们让他快破案,又不给他来现场仔细搜查”,永兴模仿雷鹰的口吻,倒是模仿的像模像样,“不过我之前再跟他说过,就算他不能尽快破案,我也不会逼得太紧,毕竟这事情还要看犯罪的是谁,有些大盗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而且我们重新开业,也有等待那人会否自投罗网,杀个回马枪的意思。因为这珠宝店里,可是重新入了一批好货。”

慕千成有些惊讶,“但我听雷探长说,你们催逼他很急。”

“你见过雷鹰了?”,永兴看着慕千成。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而且我不觉得有什么需要对永兴兄隐瞒的”,慕千成早想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了,“我回来时碰上了雷探长,从他口中知道了这件案子,他说这可能是他退休前的最后一案,这人当了一辈子的差,可不想带着污点退休,所以既请我帮忙破案,也让我来找张家说情,不要催逼得太近,,所以我才来珠宝店这里看看。我也是刚回到上海,所以还来不及去拜访你。”

永兴笑了,“没事,你先料理好自己的事,若非我的无理要求,你也不会老远跑到北平去,难得回来一趟,自然用不着急着找我,知道你平安回来了,我可是永远都会等着的。不,该是你让人来告诉我一声,我登门拜访。”

这永兴在用人和收服人心上,真是越来越有大亨的风采,慕千成微笑听着。

永兴又道:“我倒真不是很急着逼迫雷探长破案,这钱财乃身外物,其他丢失的物品,至少对于我来说,倒不是那么重要。”

“那这雷鹰是对我夸大情况了”,慕千成眨了眨眼。

永兴颇尴尬地道:“那倒不是,你也知道我侄儿英仁,尤其他妻子是个怎样刁蛮的大嘴巴,她也不知放了什么贵重东西在保险柜里,那天就囔了起来,还说破不了案,就让雷鹰滚出上海,你也知道有些下人帮腔作势,雷鹰可能就形成了一种我们逼迫他的印象。这事你可以转告他,让他专心破案,我们不会给他压力。”

慕千成拱了拱手,“那我代他谢过了,永兴兄真是高风亮节。”

“只不过不知各位在保险柜里都放了什么,听雷探长说,各有都不肯说,可增加了他破案的难度,当然你无须告诉我,你们自己端详是否该告诉雷鹰就行”,慕千成说这话时,悄然注意着永兴的表情。

永兴却摆了摆手,“我的倒没什么,只是一些文件和公章,虽然都说是些较为重要的东西,但处理一下,还是没多大问题,其他人的我就不知道了,慕兄也明白,在我们这种家族里,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些秘密,老是窥探别人,可会惹出事,外人就更不好多管闲事了。”

永兴这话倒是个道理,当然也有让慕千成别再深究的意思。慕千成自然知道这种豪族的复杂,之前在张家度过的那段时间,就已经见识够了。(忘了的读者可以回去看卷一)

永兴注意到慕千成表情的变化,就笑着拍了拍慕千成的肩膀,“我不也同样没问慕兄怎么匆匆回来了,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若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千万别客气。”

永兴这客气话,实际上却是让慕千成说说为何回来的意思,毕竟慕千成在上海就单身一人,可没什么家。

不过慕千成却道:“是这里有些私人事,回来处理一下”,然后他又压低了声音,“其实我在这里有个情人,别人说她趁我不在时,去找小白脸了。”

永兴大笑了起来,“有了慕兄这样俊朗潇洒的情人,还去找小白脸,那女人若不是傻子,就是慕兄当我是傻子,在编故事。”

“世上就是有那么些傻子,何况女人的心思,本就很难猜测”,慕千成面不改色,就是不承认自己撒谎。

永兴只抚掌连说了几个好字,慕千成看着他,也不知他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永兴却压低声音道:“我知道你是为什么而来的,而且估计来的不只有你一个人,戴独行也来了,而且就是冲我们张家来的。”

慕千成也不知该怎么说,只好保持着沉默。

“慕兄”,永兴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可以更确切说,你们是为了那颗发光的珠子来的,就是我给你的那一颗夜明珠,因为那是假的,并不是家父藏在刀鞘之内的那一颗。”

慕千成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早知道这事,难道你给我的时候,已经知道是假的?”

永兴居然点了点头,“不过掉包的人并不是我”,永兴脸上闪过诡异的笑意。

慕千成看着他,心里也有些发毛,难道戴独行说不可以进行他,看来这一切都真的需要重新评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