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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乘夜而至的黑斗篷(1/1)

二十四乘夜而至的黑斗篷

什么人会在此时来访,而且还居然是从内室出来的,从石啸风的表情来看,他也没料到自己内屋中还会有人,估计若非那独特的敲门声是某种暗号,他还真的不会去开门了,而且定然要把警卫全唤进来收拾这不速之客。

不过他既然跟自己在此进行如此秘密的谈话,估计对于这石家大少来说,甚至可能是上不传父母,下不传妻儿的事,但一听到那敲门声却开门了,显然敲门者比自己谈的还重要多。

石啸风显然不愿意让慕千成看到门后的人,打算用身体挡着门缝就挤进去的,但敲门者却故意把门开大了一点,让慕千成看到了他的半边身子。

长已及地的黑色长袍,连头发和脸都包裹了起来,仅余下眼睛,慕千成仅看到他的左眼,眼中闪过了一丝的狡黠,当慕千成想再看清楚些时,石啸风已挤了过去,“慕先生,请你等等,你的事我回来后好好再跟你谈谈,我已交待了门卫千万不可给你走的,你就好好品茶了。”

门重重地关上了,那到底是什么人?

慕千成的心里也七上八下的,不过那只眼睛,他总觉得在哪里看过,但可惜他没有仅凭眼睛就辨别出人的本事,仅能说有相识的感觉。

些许忐忑和紧张中,慕千成把整壶茶都喝完了,他的心静了下来,思绪也清晰了很多,无论怎样他都要坚持下去,因为他知道自己若不抓住这机会,就绝对没有别的方法可以带走铁锤了,而如果抓住了这机会,不但能救铁锤,说不定还有别的收获了。

而这个机会显然就是石啸风,他或许还真能成为香儿口中的贵人也说不定,关键在于自己怎么去利用他。

慕千成喝下了杯中仅余的茶水,此时内室的门开了,石啸风笑着走了出来,“突然来了位老朋友,怠慢了慕先生,可见谅。”

“哪里,我也不急的,石当家若有事办,办完才招呼我也不妨。”

“我现在已有空”,石啸风的手上还握着那只枪,“我仔细想了想,还真是可以谈谈的,反正谈不妥也没有关系。”

慕千成看了石啸风一眼,“石当家的态度好像突然变了,是灵光一闪”,慕千成的真正意思当然不是这个,他心里是猜测难道石啸风的转变与那黑斗篷有关?

石啸风大笑了起来,他把手枪重新放置在架子上,“慕兄多心了,我刚才不过是跟你开一个很平常的玩笑,试试你的胆量,如果你连这些胆都没有,又怎配与我谈大事。”

慕千成点了点头,他当然还是有所怀疑,不过既然石啸风不愿意说,他也不点破或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毕竟这样可能节外生枝,他的态度能改变已很不错,只不过不会是什么圈套吧?

慕千成思量了一下,还是决定试试,“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对于未来事态的发展,石当家肯定是心里有数的,什么是对石家当前的好处,什么才是真正长远的福祉,石当家自然会衡量,用不着我费心,如果仅为了眼前的蝇头小利就一味绑在一架疯狂的战车上,而且那车子还说不定什么时候会翻的,那就真的太不明智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石啸风点了点头,“不过麻烦在于我现在没有什么眼前之祸,我总不能以未来未必能抓住的幸福换我石家几百口人现在的大难吧。恕我庸俗,只顾着一家一姓的安康,但我就是那样的人,如果慕先生觉得无法再跟我谈下去,就请便,我决不会把你刚才说过的对外说就是。”

“石当家是否过谦了,我看你绝不是这种小肚鸡肠的人,你是个真正的英雄”,慕千成站了起来拱了拱手,“不过说些更实际的,就算你只想保石家,那广结些朋友,多方下点注,也不一定就是坏事。”

慕千成这么说,自然是想探探口风,也埋下个伏笔,看能否通过石啸风放走铁锤,那样也等于他买个人情给戴独行等。

石啸风笑了笑,却不置可否。

慕千成沉吟了一下,“而且石当家也不是就没有近忧的,不是有人在酒宴上也打算将计就计来杀你。”

慕千成这话倒真是让石啸风的脸色变了,“有人在欢迎宴上要害我?我看慕先生真是多心了,你当时不是说那酒里有毒,但我可是喝下去了,一点事都没有嘛。”

“破绽就在这里!”,慕千成显得很有自信,还真多亏了石啸风又提起这一点,“我回去后苦苦思考,就是突然发现了这里,才终于把一切都想明白了,石当家本来就是这计划的一分子,又怎会不明白。”

石啸风犹豫了一下,耸了耸肩膀显得有些无奈,“你实在是太厉害了。不过为什么我反而会是整个计划的破绽?”

“因为你的态度不合常理”,慕千成的手指在桌上仿若敲出了一连串的音符,“我都说那酒有毒,哪怕你们不信我的话,但也会或多或少产生些疑心,怎会自己一口就喝了来试毒。若真有毒,那可是会死的!你能如此自信,只因为你坚信那杯酒里不会有毒。为什么你能坚信了?因为你看到我并没有下毒,除此之外,在整个计划中,原本还是要你自己把毒放进杯里来陷害我的,你自己没有放,那当然可以放心喝。”

石啸风这次真的有些惊讶,“这样你也能看出来,那我本来打算怎么把毒添进酒里的?”

“很简单,你只要把毒涂在一个手指头上,待我把酒杯给你后,你假意跟我碰杯时,偷偷把手指蘸进去,就能下毒了。当然按原计划,那毒只是很轻微的,当然不能致人于死地。不过你只要夸张地摔倒,加上杯里又真的有毒,吉田中佐就能把我罪名加到我的头上,因为乍看之下,能下的人只有我,中毒的人自然不会被考虑自己毒自己的。所以当你把酒喝了,还说没有事时,吉田中佐非常的失望。”

石啸风长叹了一声,“你真是神,居然这样都能看出来,这可是为了找到抓你的借口,铃木大佐苦心想出来,托我去办的法子,不过最后一刻我没有帮他,因为我有救你的意思。”

“你救我,也是救了自己嘛。”

“这怎么说?”

慕千成悠悠道:“只不过原来你的身边早有豺狼,按计划你倒下后,为了让中毒显得更逼真,你的手下会立刻带医疗队上来给你检查和抢救,本来那只是装模作样的,但想必那只豺狼却打算假戏真做,在医疗队给你救助的过程中,真的把你毒死了,让事情看起来就是中了杯中之毒后,抢救无效死亡一样。你察觉到这一点,就没有依计行事了。”

“是的”,石啸风眯起了眼睛来看慕千成,“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没有隐瞒的必要,这就是当天欢迎筵席上古怪的内幕,想不到还真给你看出来了。不过你可知道害我的人是谁?”

“具体执行者,很可能是那个许二管家,所以我刚才说,他被你用计毒死,是咎由自取,不怪得你了。但他或者还有帮手,同时也会有靠山,既然这计划是铃木大佐给你的,不排除再借机除掉你的计策也是他出的。”

石啸风笑了笑,“你说的好像还真有些道理,不会是你想离间我和铃木大佐吧?”

“我没有离间你们的必要,你自己可以想想,仅是许管家,他有那个胆?就算指使他的人的不是铃木大佐,也肯定是有别人。譬如吉田中佐之流。”

石啸风没有回答,但神色有些凝重,慕千成接着道:“所以说,我们应该是有些可以谈的。而且我想石当家应该也有可以对我坦诚相告的事,我虽然无能,但也可以为你穿针引线,多条路走总是好的嘛。”

“慕先生,倒是说的不假。不过你看似揭开了两件案子,但都只是你的一面之辞,你并没有证据,欢迎筵席已过去很久,许管家也死了,你可没有证据说我们曾打算陷害你;而你说我毒死了许管家,那可有什么证据?”

“证据不还在现场,那面被涂了毒的窗纸,想必你还没有空去换吧,如果你真的不打算跟我合作,说不定若明天铃木大佐来时,我会把此告诉他,让他找你的麻烦。”

“你这可是威胁我,不过帮助铃木对你有什么好处?”

慕千成显得很随意,“当然有好处,让你们自家打自家,我当个观众,何乐而不为?”

“想不到慕先生也有如同小人般的时候。”

“我这不是小人,而是对付一些敌人,得有非常规的手段。”

石啸风笑了,“不过你用不着对我动用非常规的手段,因为我早有与你合作的意思,我现在就有一个很庞大又重要的计划要与你谈谈的。若我的计划得手了,承德可要平地响几下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