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第十八 死宅里的人形(1/1)

第十八 死宅里的人形

慕千成犹豫一下,一阵不安的直觉,提醒他不要冲动闯进去。不过他转念一想,自己会在这种时候来龙齐的住宅再一次调查,这事儿只有自己知道,在出发之前连林昕他都没有透露,应该不太可能是谁提前盘算对他作什么,毕竟有没人跟踪他,他可是能够察觉出来的。

除非那真是龙伦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僵尸,走路没有声音的!

想到这,他就往别的方向推断,最有可能是谁前来想毁灭掉什么罪证,这犯人以为安全站的人昨天下午才来过,不会轻易再折返了。

慕千成做好打算后,轻轻走下了石阶,他决定绕到屋子的后面,从那片篱笆墙翻进去。

在跑过去的途中,他很注意地上的痕迹,地上没有脚印、也没有马蹄或车轮的痕迹,不过上一次田举不也是说,除了大门外那些六指小脚印,就什么都没有,但他却发现靠着篱笆墙的厢房里,有骇人的尸体。

今天的情况是何其的相似,慕千成也会遇到尸体,甚至是杀人的僵尸?

他压抑着因紧张而起伏起来的呼吸,慢慢靠到篱笆墙上,同时抽出了手枪。院子里一片漆黑,屋里则更是无光,慕千成没有如邮差田举一样能看到房间内的尸体,但那不代表房间内就没有尸体。

慕千成观察了一下,发现没有动静,就在他考虑是否该翻墙而入时,却隐约看到漆黑的窗户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掠而过。

慕千成咬了咬嘴唇,看不清楚有时候倒比看得清楚更让人感到害怕,但现在已没有时间给慕千成害怕了,他从不愿意自认是一个勇士,他认为人会做出英雄般的行为,更多是因为有责任在身。

而他的身上也有责任,他要抓住凶徒,还逝者一个正义,他更担心的是屋里有可能被他救活过来的人,若迟疑了那人就会失去生命,所以他翻墙跳了进去。

院子里也是没有脚印的,只有慕千成走过后留下的皮鞋印子,他快步跑到当天田举看到尸体的窗户下,他尝试去开窗,却发现窗户从里面被关上了,他把头露出一点,往里面看。

由于窗帘被拉开,所以屋内的东西隐约可见一个漆黑的轮廓。

当慕千成的视线移到床边时,他发现好像有个人形的东西靠在了床边,是人是尸?

慕千成自然是救人心切,但有时候救人往往又需要耐心,如果盲目冲进去,反被什么人打了一个伏击,那就是救人不成,还搭上自己的命。

所以他又看了院子几眼,确定没有人藏起来,才用手枪在玻璃窗靠近栓的地方凿了一个小洞,他右手始终持枪,把左手伸进去,拉开了栓并趁势把窗户用力地推开。

接着他就晃了晃右手,“我看到你了,举起双手,不然我开枪了”,他喊着突然就跳了进去。对于这睡房的陈设,慕千成是有印象的,毕竟昨天才来调查过龙齐的死亡。

窗台下就是床铺,所以慕千成就踩在了柔软的床铺下,他保持着身体平衡,让后背贴着墙,挥舞着手里的枪,同时尽快适应屋内的漆黑。

屋内的景象渐渐可见,慕千成环顾了屋内,发现除了那人形物外,再没有像人的东西了。不过对于他如此大的动作,那人形物也没有回应。

慕千成怀着不安,正想靠过去的时候,那人形物却自己摔到了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慕千成有过拉灯绳的冲动,但很快他就察觉出不对劲,这屋内有一阵煤油挥发出来的味道,慕千成只能警惕地靠近那人形。

这人穿着黑色的旧警服,慕千成还是不敢蹲下来察看他,因为若是这人就是犯人假扮的,那可不得了,他用脚把那人翻了过来,真是龙樵。

“老警察,老警察”,慕千成连连呼喊,当然呼喊的时候,还是用枪对着龙樵的,因为谁都不敢保证他不是犯人。

龙樵毫无回应,但鼻子底下却还有呼吸,更像是晕了。慕千成再三确认他晕了以后,尽力把他扛到了肩上,从窗户跳了出去。

现在还是救人要紧,而且这屋内被人洒了煤油,那弄晕龙樵的人又还可能藏在里面,敌暗我明,一个人闯进去,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慕千成扛着龙樵,深一脚浅一脚,选择尽快回到了驿站。

看到他进来,还背着一个人时,林昕确实是很惊讶的,“你找到的线索,居然是一个人?”

“林站长,先别开玩笑,带上枪,最好能找多几个手下,立刻到县官龙齐的公馆调查一下。”

“出了什么事?”

慕千成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拉着林昕的手就往外走,“边走边说吧。”

两人快步走出了公馆,慕千成拜托管理员龙牧进去看好龙樵,就从马房取了一匹马,两人共乘一匹,就直奔龙齐的家。

慕千成在马屁股上加了一鞭,就把自己的遭遇说了出来,林昕听得出了神

这路并不算长,老马一番冲刺两人已来到那被死亡笼罩着的旧宅门前,那顶警帽子不知是被风吹倒了,还是被谁碰到了,已掉在了石阶上。

慕千成翻身下马,林昕一直注意着泥泞的路面,现在只有三行印子,一行就是慕千成最初看见的,而第二行自然是慕千成走来时留下的,而第三种,就是现在的马蹄印。

慕千成捡起了石阶上的警帽,这东西究竟是否龙樵挂在这,是无意的行为,还是什么讯号?总不会是帽子下地,是要他们人头下地吧?

不过现在多了一个帮手,慕千成的底气更足,他低声对林昕道:“我们互相掩护,直接从大门闯进去,逐一搜查,没有必要再绕圈子了。”

林昕看着慕千成,突然笑了笑,才点了点头。

慕千成把大门推开,握着手枪冲了进去,林昕紧靠在后面,屋内黑乎乎的,但可以闻到一股煤油味。

“这该死的,让我们不能点灯和拿火把,很难查的”,慕千成谨慎地挪动着身子,还提示林昕注意别被地上的油滑到。

煤油被连续倒在过道里,这又是什么把戏,还是有人真打算烧掉房子?

慕千成等花了颇长一段时间,才把房子的每一个角落都略为看了一下,这屋子里已没有任何人,但除了地上的煤油,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慕千成迟疑了一下,示意林昕赶快退出去,两人快步走出了龙齐的宅第,慕千成连连拍着胸口,“都是我的疏忽,差点连累了林站长。”

林昕居然还能微笑,“这话怎么说?”

“我们都跑进屋里调查,若那个倒汽油的人还藏在附近,等我们进来后,就回到大门前把油点着,这屋子难保不火烧连营。都是我急着调查,把我们置身于险地。”

林昕已把马拉了过来,“这我早知道了。”

慕千成有些惊讶,瞪大了眼睛,“既然知道了,林站长为何不提醒我?”

“看到你如此忘情地追逐着罪人,无论怎样,我都愿意与你同行!”

慕千成的脸微微红了红,赶紧跳上马,林昕已笑着拍打他的后背,“我开玩笑的,脸红个什么劲。”

“我哪有脸红”,慕千成打马往驿站的方向跑去,“黑乎乎的在这布满煤油的屋子里很难调查了,还是等天亮再说吧,况且我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发现,因为对方可是有备而来,还不如回去审问龙樵的好。”

林昕想了想,“情况可跟龙齐死时有些相似,除了警察龙樵的脚印外,屋外再没有别人的,如果你到达时屋内已有煤油,那么按常理说,泼洒的人只能是他。”

“他为什么要来烧房子?”

林昕拍了拍慕千成背,“如果说,当年是龙樵为了让自己的妹妹可以嫁给村里的富户,所以把龙伦杀了,又买通县官龙齐断了件冤案,他现在怕事情败露,把龙伦的尸体挖走,又杀了龙齐,最后由于我们的突然出现,让他心虚想把可能遗留罪证的房子烧掉,不也可以说得过去?”

慕千成点了点头,“你这推测确实是有道德的,但我觉得就是太有道理了,感觉也有可能是某人故意设局,想让我们这么想。”

对于慕千成的反驳,林昕居然还高兴地笑了起来,“那你说说,若不是龙樵,那拿着汽油的人,难道是飞来的?”

“我现在还没有弄清楚,不过只要再多花一点时间,我一定要把那装神弄鬼的胆小鬼抓住”,慕千成的口气很坚定。

林昕又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背,“不过,若说要烧房子的,若把我刚才的推测,用在喜欢龙姬的龙二少爷身上也得,那就是他当年谋杀了龙伦,现在为了掩盖罪证。而且那个虎平村的村长也有可能趁这件事,趁乱烧了房子,他不就更容易得到那块地。”

“这些都有可能,但至少我要先问问龙樵,希望他不要告诉我,真是看到僵尸了。”

但没想到,龙樵的第一句回话就是,我看到了僵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