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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四章 兵凶战危(1/1)

第一〇一四章兵凶战危

“宗主,这是不一样的。军方的正规战部,和宗门战部,并不是只有表面的那点不同。炎字营当年在魔境屠城灭族,魔族虽然恨不得将炎字营的战修碎尸万段,但却不会因此针对战修身后的宗门和家族,换成巨角旅,凤家堡早就被魔族血腥报复了。巨角旅和炎字营混在一起,对巨角旅不一定是好事,对凤家堡,也不是好事。”

以炎字营的凶名,凤沛炎相信,一旦在战场上露面,很可能会招来魔族战部疯狂的攻击,他担心巨角旅,未必挺得过这一场池鱼之殃。至于这个消息魔族会不会得知,凤沛炎懒得解释。

即使魔族不刻意刺探,相信也会有人族透露给魔族知道,之间没有任何的难度和,障碍。

而雷鹏是不是以个人的名义,对局中人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

“沛炎,以兵立宗,对凤鸣宗确实有点早,不过人妖魔征战不休,凤鸣宗既然赶上了这个时代,又加上这些得天独厚的条件,虽然有点冒险,也未始不是一个机会,其他的路,也不会一帆风顺。”

巨角旅吸收炎字营的精锐,固然可能召来魔族的重点照顾,但对巨角旅战斗力的提升,也是不言自明的,其中的优劣,王茹清和端木靖等人不知道探讨了多少次,至于如何选择,就智者见智,仁者见仁了。

华夏大陆,派自己宗门的战部赶赴人妖魔之战的前线,杀敌立功,以为宗门发展的助力,并不罕见,甚至可以说是几乎所有实力足够的宗门都在做的事情,但怎么做,做到什么程度,这中间的说法就多了。

而王茹清口中的以兵立宗,无疑是最激进的做法,所谓以兵立宗,顾名思义,就是在宗门战部上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把宗门发展壮大的希望,完全,或者说几乎完全,寄托在前线战部的战绩之上,其中的优势,是显而易见的,一场大胜,宗门的声望大幅提升,风险,也根本不用多说,每个人都清清楚楚。

本来,如凤鸣宗一般最初级的宗门,是没有资格玩战部的,战部,不仅需要海量投入,更需要各种各样的人才和军方的人脉,不过有了凤沛炎和炎字营,凤鸣宗,显然和一般的小宗门不一样。

如果凤如山没有意外的中了万魔血咒,王茹清,有信心说服凤沛炎,但凤如山身上的万魔血咒,让王茹清的决心,又有点小动摇。

“三叔,无数的鲜血和生命,投入到没有尽头的争斗之中,所谓的种族之战,真的有意义吗?人妖魔三族的精华,在毫没来由的征战中死亡,真的有价值吗?人们为什么要屠杀不认识的陌生人?人妖魔之间,就不能和平的相处吗?”

凤沛炎当然明白王茹清所说的得天独厚的条件是什么,可惜,他厌倦了无休止的杀戮,他不知道,这种无缘无故的杀戮,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累了,倦了,就想在凤鸣山安安静静的喝杯酒,不愿意再次赶赴让无数人热血沸腾的战场,竭尽全力去战胜他根本不认识的对手。

这样的胜利,如果还有胜利的话,对他没有意义,失败了,一切当然更没什么好说的了。

至于凤鸣宗以兵立宗的道路和其他的选择比起来,孰优孰劣,他不想和王茹清理论,这不是他擅长的领域,他也不太放在心上。

“沛炎,……。”

王茹清端起茶来喝了一口,缓缓的开口。

纵然凤如山是净魂卫元老,纵然端木靖自视极高,纵然司马闻达前途远大,纵然武修小队颇有特色,纵然有公孙家的友谊,但王茹清清楚,凤鸣宗的战部,最大的依仗,还是凤沛炎和他的炎字营,没有凤沛炎,她根本不会有让巨角旅大干一番的想法,虽然乌巢仓库之战的谋划,远在凤沛炎回归凤鸣山之前。

“小清,你先等一下。沛炎,我不知道对其他人来说,怎么想人妖魔之争,对我来说,嘿嘿,你看这个小院,是你爷爷住过的地方,你爷爷的爷爷,还有我们的祖先,生生世世都在凤鸣山生活,都在这片土地上盖过自己的小院,小火他们,凯歌、凯旋,和他们的子子孙孙,也需要这块土地,盖起他们的小院,在小院中养花种草,喂鸡养猪,无论是谁,人族也罢,妖族也罢,魔族也罢,谁要打我小院的主意,打这块土地的主意,我都不能答应,至于别的,我管不到,也不想管。凯歌、凯旋有个伟大的母亲,不过逝者已矣,我们活着的人,就要好好的活下去,为了,凤鸣山的山山水水,和山水中一个个小院,……。”

凤如山不是战将,严格地说也没有参加过真正的战争,但他在人妖战场混迹多年,第一次诱杀妖族离家兄妹的困惑,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而凤沛炎在魔境纵横万里,屠城灭门,加之谢鑫兰惨死,想来感触更多,不过,凤如山不想,也讲不出那些大道理来安慰,顺便劝说凤沛炎。

凤家子弟,既然天生都是一个土财主的命,那就老老实实的在凤鸣山做一个本本分分的土财主好了,只要他们自己心安,理得。

“凤沛炎,明沙想杀凤如山,凤如山没死,反过来杀了明沙,就这么简单,魔族来灵境杀人,我们当然要杀了他们,哪有这么多废话,你们姓凤的就是麻烦事多。”

几次接触下来,既然凤沛炎姓凤,又是凤如山正牌的侄子,虽然他是大名鼎鼎的凤沛炎,慕容雪菲也忘记了客气两个字怎么写。

对打击敌人,无论对手是妖族还是魔族,甚至人类的对手,慕容雪菲从来没有压力,她也理解不了凤沛炎的纠结,她唯一的关心的,就是如何击败对手,取得胜利,击杀敌人,让自己活下来。

“三婶,我不是,……。”

凤沛炎的脾气并不好,但对上更不讲理的慕容雪菲,他却只有挨骂的份。

“不是什么不是!学了战将,不上阵杀敌,学了有什么用,张牧野前辈一世英名,你是他的徒弟,就应该比师傅做得更好,躲在家里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样子!凯歌、凯旋长大了都瞧不起你这个爹,和小火一样,没一点出息,都是凤如山把你们惯坏了。嗯,明天我和凤如山先去无涯海转转,不知道哪天才会回来,凤沛炎,凤家堡就交给你了,等我们回来,要是凤家堡有一点闪失,你就给我滚出凤家堡。……。”

慕容雪菲心情不好,才懒得听凤沛炎聒噪,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教训。

“三婶,我,……。”

“三叔把我惯坏了!”

凤沛炎很是郁闷。

“我什么我!男子汉大丈夫,就要有仇报仇,有怨抱怨,怎么给张牧野前辈报仇,你和小清商量着办,嗯,还有端木大哥,凤鸣宗虽然现在力量很小,也不能只挨打不还手,小司马在乌巢仓库就很给我张脸,你学着点,也给小泰、小安他们带个好头,不要学凤如山,……。”

慕容雪菲远行在即,没时间和凤沛炎一条一条的讲道理,而且,讲道理,也不是她习惯的方法。

“给师傅报仇!师傅在天有灵,会让我给他报仇吗?嗯,至少师傅不会喜欢我现在这个样子,为了凤鸣山的山水,为了爷爷的小院,……。”

犹如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凤沛炎蓦然一呆,陷入沉思之中,渐渐的无视了慕容雪菲的唠叨,不过不知不觉之间,他身上的气势慢慢变得犀利无比,散发出了一股久违的杀气。

也许是因为张牧野作为一名战将,战死沙场是最好的归宿,谈不上报不报仇的,也许是张牧野在凤沛炎心目中太过强大,让他产生不了为张牧野报仇的想法,也许是炎字营的溃灭和他自己的贬谪,让他根本看不到报仇的希望和前景,进而失去了报仇的勇气,也没有了进取的锐气,也许是从来没有人在他面前提过张牧野这三个字,让他下意识的忘了张牧野的失败,凤沛炎,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张牧野,和潜龙营的元山之战。不过也许是凤鸣山的山水,让他恢复了生机,也许是慕容雪菲的话语,刺激了他心底的血性,凤沛炎,在经历痛苦的沉淀之后,如同拂去尘埃的宝剑,那冷冽的锋芒,将再次出现在世人的面前。

一如那流星划破夜空般灿烂。

击杀上官正希,替谢鑫兰报仇之后,凤沛炎心里,一直空落落的,生活好像完全失去了目标,但现在,他回来了。

“大姐这是,一物降一物?”

凤沛炎的变化,王茹清看在眼里,心里既是欣慰,又略带几分苦涩,和哭笑不得。

为了借助凤如山的回家说服凤沛炎,王茹清精心准备了一大套说辞,现在,自然都用不上了。

慕容雪菲的话里面,没有任何高深的道理和逻辑,王茹清也讲得出来,但同样的话,要看是谁来说,怎么说,王茹清相信,换成自己来说,一定对凤沛炎没有任何影响。

关键是,王茹清很清楚,自己,永远不会像慕容雪菲一般讲话。

她不是慕容雪菲,她有自己的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