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洪羽来到训练室的时候，林楚楚她们四人也在，只是乖觉了许多。小唐就指导着大家排练，好像昨晚的事根本就没有发生似的，洪羽虽觉得奇怪，但却没有多嘴。

大家排练得越发默契，与洪羽演对手戏的男一号是龚晨嘉，跟她同岁，据说在小唐的安排下他已经出演了一些MV和广告，都是小唐私人人脉联络的，看起来她倒是很看重龚晨嘉，所以这次他能在这出舞台剧《白霜林》演男一号不知是不是真的运气那么好。

然而这些对洪羽来说都无所谓，她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好好把这出舞台剧演好，这可是她签约后的首秀，不能出现任何失误。

“这里是三张票，你到时候真会去啊？”小唐将三张门票交给她，好奇地问。

“当然会去，怎么说也是洪羽的初次演出，给她打打气也好，而且W大也是我的母校，艺术节回去看看也是应该的。”徐荷嫵将三张票收归囊中，其实艺术节在刚筹备的时候，她有收到负责的同学给自己发的邮件，希望她能请自己的两位艺人给艺术节录VCR，扩大艺术节的影响力和知名度。

“这倒也是，洪羽表现不错，我发觉你很会挑人啊，剩下那9个，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小唐趁机推销了一下那9个孩子。

“如果我想选，你会给我推荐谁啊？”徐荷嫵半认真半玩笑地看着她。

“龚晨嘉怎么样？反正你手上女艺人太多了，加个男生进去也是调和阴阳呗。”小唐笑嘻嘻地看着她，反而让徐荷嫵看出了她的认真。

“你好像是第一次给我推荐人选呐，你跟龚晨嘉关系很好？他要是非常优秀也不会到现在还没出道了。”徐荷嫵迟疑地看着她，小唐有些反常啊。

“龚晨嘉本来去年就该出道的，可惜被其他人抢了而已。你也知道Linda那段时间被放到我们这里，公司原本打算让她带几个练习生出道的，龚晨嘉当初都已经说定了，可是忽然就被谢林涛顶掉了。”小唐嘲讽地笑了笑，谢林涛的姑父是一家大型网站的高层，跟许多导演制片人关系不错，原本小唐并没有推荐谢林涛却被他姑父抢了先，将谢林涛安排给了Linda。

“谢林涛？你是说那个这一年多来一直在拍网剧的谢林涛吗？长得还不错，但是貌似存在感不怎么强！”徐荷嫵终于在自己大脑角落里翻出谢林涛的资料。她知道段磊安排Linda去管理练习生是让她有机会翻身。

“他根本就没好好训练，经常请假还很不配合，即使让他当大剧的男一号也会没什么存在感的。”小唐对谢林涛嗤之以鼻，当初她是没有同意谢林涛成为练习生的，但到最后段磊却是同意的，所以没办法，她只好屈服了。

“没办法，有后台就是好做事。不过我目前手上的艺人已经够了，明年或许还会增加，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更何况我现在还有个新人，再来个新人，真是会累死的。”徐荷嫵摇摇头，她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入行三四年，手里居然会有一个当红女明星，一个当红男明星，还有一个即将跟自己签约的影后，以及很有前途的新人，这些人组合起来还真是有趣！

“只是龚晨嘉的确是根好苗子，这段时间海美在问我有没有好的练习生介绍给她，我可都没舍得把龚晨嘉推荐给她，怕她把龚晨嘉带坏了。”

“听起来你对龚晨嘉太过关注了，他该是有多优秀啊，还是你私下里认识他？”

“嘿，还真是瞒不过你！”小唐笑了笑，只是这笑容里却充满苦涩，“他是我……大学室友的儿子！”

“你……大学室友的儿子？”徐荷嫵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小唐貌似刚32岁，她的室友应该也差不多大，龚晨嘉今年18岁，那么也就是说她室友14、15岁怀孕？“这怎么可能呢！”

“咳，我当年是被学校破格录取的，所以比她们小4岁左右。龚晨嘉……算是私生子！她母亲龚玫玫刚入校不久就怀孕了，也不知道她哪根筋不对，非要把孩子生下来，就休了学，在外面租了间小房子。我跟她关系比较好，有时间会去看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件事被别人爆了出来，你也知道十几年前的学校并不那么宽容，所以她就被学校开除了……”小唐回想过去怅然若失。

那时候龚玫玫被学校开除之后也不敢回家，只能边打工边待产，生活过得很艰苦，小唐常常过去看望她，并且给她买一些营养品。两人关系一直很不错，只是龚玫玫生完孩子之后，不甘心一辈子就这么艰苦下去，便开始做群众演员、跑龙套，但她未婚生子这件事终究没有瞒过她的父母，龚玫玫的父母都是普通的公司职员，他们从没想过自己的女儿会这样离经叛道，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只能接受这个现实，接纳了这个父不详的孩子。

“等一下，你说的这个龚玫玫，还在娱乐圈吗？”徐荷嫵好奇地问。

“她啊……她还在，而且红红火火，很多男艺人都视她为女神呢。”小唐笑得更加苦涩，当初龚玫玫认为是她将怀孕的事情透露给学校的，为此她还跟自己大吵了一架。

“我好像没听说过哪位女神级别的演员未婚生子来着！”这可真是一件传奇的事情，徐荷嫵从未听说过。

“因为她出了趟国，改名换姓抹掉了一切的痕迹。要不是这些年我一直跟龚家父母有联系，我也不一定会还认识她。”

“她整容了？”

“也没整容，她的脸不许要整，只是不敢相信。她为了重新回到娱乐界抛家弃子，别怀疑在龚晨嘉3岁的时候，她出了趟国，再回来就是毕业于某著名常春藤联盟的大学的高材生，以杜春晓的名义进入娱乐圈，这些你该知道她是谁了吧！”

“杜春晓？你开玩笑吧，她可是连续三届的华骏电影节影后啊，看她的访问是个挺有思想的女性，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徐荷嫵虽然在娱乐圈浸淫好几年了，还从未听过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

“你没看错，就是她！从龚晨嘉3岁以后，就没再见过自己妈妈，除了定期会得到一笔钱之外，他只能跟着外公外婆生活，当初他来面试练习生的时候，我一直很担心他想要报复他妈妈，但观察了那么久，也许是受到他妈妈的遗传吧，他演戏特别有神，很有天赋！”

“所以你很心疼他？他妈妈知道他来做练习生吗？”

“他妈妈都不管他，怎么可能知道他在做什么呢。”

“若是我，我就不会让他进这个圈子，太危险了。兴趣爱好固然重要，但生活更重要。”

“你的意思是赶他离开公司？”

“我的意思是让他不要进这个圈子，而不是单纯赶他出公司，这次舞台剧的男主角他就不该拿到，不能给他任何机会。”

“你这也太狠了吧！”小唐眼神有些怪异，她也曾想过让龚晨嘉离开公司，但没想到徐荷嫵想得那么缜密，要彻底切断了他进娱乐圈的路。

“这样算狠吗？比起他妈妈来说，我已经算是仁慈的了。如果他进入娱乐圈，万一有哪天跟他妈妈遇上了，你说结果会怎样？他母亲能把他扔给父母十几年不露面，一旦他露出一点威胁到杜春晓的苗头来，她一定会想尽办法保全自己，那么很有可能会对龚晨嘉造成二次伤害，那他这辈子就完了！”

“你说得有道理，可是若龚晨嘉能找到比杜春晓更硬的后台背景，不就可以了吗？”

“更硬的后台？我们现在都不知道杜春晓的后台金主是谁，怎么给他找更硬的后台，还是你说要他们母子相斗吗？”

“杜春晓已经不是当年的龚玫玫了，即使要斗，我也希望龚晨嘉能斗赢，他那么年轻不该因为他的母亲而扼杀他的梦想！”

徐荷嫵喝了口水，她第一次在小唐的脸上看到一种类似复仇的快感，这些年她到底对龚玫玫的怨念有多深啊？而且她总觉得小唐当年没选择进入娱乐圈做演员跟龚玫玫脱不了干系。

小唐见她忽然不说话，心中蓦地有些心虚，大约是压抑了太多年，她才会一次性爆发出来，其实算起来她跟徐荷嫵并不是有多熟悉，但就这么自然地将心中的秘密说了出来，她知道徐荷嫵会替自己保守秘密，这种信任非常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