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安允宜也不知道是尹智厚压根就没留心听她说话,还是故意对她置之不理,忽略她说的话。

尹智厚没有回答她,安允宜手腕微动,从尹智厚手中抽回了自己刚被他握住欲带她一起下车的手,察觉手中的力量,尹智厚回头看了她一眼,终是没有再难为不想下车的安允宜,自己拉开车门下去了。

比起打电话通知尹智厚的金丝草,丝毫没有预料到尹智厚会出现的具俊表脸色更加难看。

所以具俊表的视线带着一丝惊讶在尹智厚身上扫了一眼后,嘴角勾起的弧度怎么看都是带着自嘲。

说的话也是绝对的不算好听。具俊表说话的时候,视线还是望着金丝草:“怎么?我就来找你一下,你都要害怕到这种程度吗?”

可以说,尹智厚的出现对具俊表来说实在是一个打击,他没有说的是,他只是希望金丝草能亲口说一声喜欢他,没想到在她心里他居然成了能生吞活剥她的人一样。

还有,刚才那放下脸面的一幕,对不可一世的具大少爷来说的确自认为比较丢人。他愿意在金丝草面前放下身段。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希望那面被尹智厚看到。

具俊表说完这句话,车内的安允宜都能注意到金丝草脸上一瞬间闪过的错愣和急于否认的神色,下意识地就在具俊表面前摇了头。但是,具俊表显然没有想得到答案,可能他觉得什么答案都已经对他失去了意义。

具俊表修长的双腿往他那辆全身通黑,似乎在寒冬的夜里与它主人一样散发着几分冷意的迈巴赫走近。

具家的司机早已非常有眼色地下来为他拉开了车门,对于司机而言,心里清楚哪些需要留意,哪些又该自动屏蔽自己的眼睛。就像刚才自家少爷在那个女生面前放下脸面时,司机就清楚,这些不该是他知道的。

只是,坐进车里之前,具俊表转过身,眼里绝对没有热度,声音比起平常的欠扁,此刻却让人真正感受到他的冷酷,只听他说了一句:“那么你们比赛加油了,其实我也不想神话失去两名还算优秀的学生。”

具俊表身为神话的继承人,从小就被培养,骨子里不可能没有一丝财阀子弟的高傲。只是在金丝草面前换了形象,现在气到极致反而那股高傲在他身上展现地淋漓尽致。

安允宜都觉得这样的具俊表才当得上韩国第一豪门继承人的称号。安允宜看着下了车的尹智厚对金丝草露出了安抚性的眼神,虽然两人还没有说话。也没有靠近,但是安允宜还是觉得,等具俊表真正离开后,两人肯定是有话要说的。

像尹智厚这样心底软的人,不可能来了什么都不做,至少都会安慰上金丝草几句。

所以安允宜看见具俊表长腿跨进了车,也从尹智厚的车内下来了,没有看在看见她从尹智厚车里下来后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和错愣的金丝草,也没有看视线向她看来的尹智厚。

脚上还踩着粉红色的棉拖,安允宜都庆幸,现在韩国虽然已经迎来了冬天,气温也变得极低,但是还没有开始下雪。不然她踩着棉拖绝对不好走路。

安允宜来到具俊表正要离开的车前,在后座的车窗上礼貌地轻敲了一下。具俊表也看见了车外的安允宜,见她有事便摇下了车窗。虽然对安允宜完全没有一点气,但是因为心情实在算不上佳,所以脸色还是比往常冷。

“怎。。”安允宜还没等具俊表问出口,就先向具俊表扬起了一抹自认为还是好看的笑容。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其实,安允宜的小半张脸都陷在了白色的棉服领子里,具俊表并不能看见她自认为还算好看的笑容,只是整张精致的小脸,在夜色中有着浅笑盈盈的美好,倒实在是像那些至纯至美的精灵。

具俊表看见突然出现的安允宜,都得承认自己刚才还郁闷的心情竟有几分好转。

“俊表前辈,是这样的,你能送我回家吗?”安允宜实在是不想等着尹智厚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再和他一起回去,比较之下还不如麻烦具大少爷送她回家呢。

“上来吧。”只是送她回家,对具俊表而言完全是不足挂齿的一件事情。正好他也不想立刻回家,心情不好,他还想着等下去苏易正那里,把要参加第三项比赛的苏易正给拉出来溜溜。

“谢谢。”安允宜礼貌地向具俊表道了谢。不禁想起上次具俊表自己拉开车门直接坐进她车那件事。安允宜觉得自己可是礼貌多了。好吧,对具大少爷不予评价。

只是安允宜才刚上车,再次从驾驶座上下来的司机还没为她关上车门,安允宜就听到了尹智厚的声音,他叫了一声:“允宜。”情绪听不清楚。

安允宜眼睛朝那边看了眼,也是带着礼貌疏离的笑容:“不劳烦智厚前辈了,我先走了,智厚前辈还有丝草再见了。”再也不见,当然是不可能的。

车门合上,安允宜才注意到具俊表的视线在她脚上停顿了下,安允宜也有点尴尬,她是被尹智厚直接从家里拉出来的,不过安允宜并没有对具俊表说什么。

直到,见她不说话的具俊表突然对着她说了句:“你也真可怜,智厚不是你未婚夫嘛。”安允宜才有了些反应,转过头看了具俊表一眼。

玛各姬,安允宜自认为知道现在这位具大少爷正在生气,所以她尽量减小自己的存在感给他保持自尊。没想到,他反过来还要刺上她一句。还有,她真的不觉得自己可怜啊。

想到此,不免嘟囔了一句:“你才可怜,哪比得过你啊。”

也不知道具俊表有没有听清,只是皱了下眉问她:“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