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即便亲眼看到了DNA检测报告,叶泰年对于当年的事也还是有所疑惑,合上文件抬起头,“慕慎远这样身份的人,私生活这么低调不可能对别人没有防备,代孕这种事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瞒得住他的!”

“我让人去查了当年的那些个医生和护士,他们给我的都是同样的答案,男方这边的精子来自精子银行,像慕家这样的大家族,对于每个子嗣都极为重视,在没有孩子之前,每年都会在精子银行存下信息,以防有任何意外导致家族分支没有继承人,这些事情应该也是家族内部的人才清楚。慕慎远不知道孩子的事,我猜想应该是精子银行那边出了问题,而其他受雇人的信息医院那边都是绝对保密,我查了大半个月也只查到其中一个露过面的人,但是她也是替人办事,真正的幕后主使人要查起来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当年你做了个局,让他们以为孩子意外流产,他们如果急着想要孩子,恐怕也会再找别的办法,孩子这些年都在国外长大,国内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我倒是不担心他们知道以后会找上门来,我担心的是孩子的父亲知道了孩子的存在,以他那样的身份,他的家族是否会接受孩子的存在。”

“这事我心里也没底,所以才把那丫头送到慕慎远身边,毕竟他才是孩子的父亲,水到渠成自然是最后,如果不能的话,将来即便是要争夺抚养权,我们也不是争不起!”

端着咖啡杯,叶梓询思绪复杂的看着窗外,脸色深沉。

这一局胜负未知的赌局,他实在不敢对自己过于自信,毕竟事关那丫头一辈子的幸福,也事关孩子的将来,他的筹码不多,只能豪赌一次。

“你最好别给我捅什么篓子,那丫头这几年过得怎么样你不是不知道,就算他是孩子的父亲,如果会伤害到孩子,我可饶不了你!”

“我知道,这事我会好好安排,不会让那丫头受到伤害。其实这事,最重要的还是要看她自己,她若是不能从莫邵庭那个坑里爬出来,谁说什么都没用。”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她这次回来跟我说打算跟莫邵庭离婚了,也准备带孩子回国,我觉得这样也好。”

“离婚?想明白了?”叶梓询轻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想起莫邵庭在国内的所作所为,他又觉得是理所当然。

莫邵庭那样的男人不值得女人珍惜,那丫头也不傻,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伤害,对他不可能还像当初那样拼了命奋不顾身的去爱他。

“元元那丫头说小囡捉奸在床好几次了,莫邵庭这么伤她,她也该学会保护自己了。这一次,她为了小豆芽想要振作起来,你回国去帮帮她吧!”

“我知道了,定明天的机票回去。”

————

从VIP通道上了飞机,因为一晚上没睡好,倾城一上飞机就抱着豆芽抱枕靠在窗上闭眼休息。

机舱里冷气十足,心里烦躁,即便耳朵里塞了耳塞也还是难以平静下来。

和莫邵庭离婚似乎已经是势在必行,可是她不甘心就这样放手,如果是换做别的女人,她或许真的会真心祝福他,可偏偏是顾希怡!

如今他们联手,不择手段的吞并鼎诚,这才是最让她不能忍耐的!

倘若让她在鼎诚和莫邵庭之间做出选择,她或许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鼎诚。

为了去爱莫邵庭,她不止一次做过犯贱的事情,一次次的把自己低到尘埃里,却忘了爱情本是两个人的事,她一个人苦心经营,到头来不过是她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为了离婚,他不惜把她逼到死路上,爱了他这么多年,她现在才见识到这个男人的残忍。

走到现在这一步,她已经没有了退路,想要拿回鼎城,唯一的办法只能去求慕慎远帮忙,单凭她一个人根本玩不过那群老奸巨猾的股东。

只是,慕慎远提出的的条件,实在让她无法接受。

为了鼎诚,到最后她却又不得不妥协。

身边的位子依稀有人落座,扑鼻而来淡淡的玉兰花香,正当她闭着眼纠结着该怎么办的时候,微凉的掌心落在了她拧着眉的额头,柔柔的轻抚着。

她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慕慎远那张清俊的脸,云淡风轻般的淡然,一眼望不到底的暗眸隐隐泛着淡淡的怜惜。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拨开他的手,她紧张的看着他,娇俏的脸上难掩见到他的讶异。

“我今天回国,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慕慎远淡淡的收回手,勾着唇慵懒的靠在椅背上。

经济舱不比头等舱宽敞舒适,可他坐在这里长手长脚的却没有丝毫的违和感,似乎不管是在哪里,从他身上体现出来的绅士风度和与生俱来的优雅,都让他看起来格外从容自信。

也许是和年龄有关,他这样年纪的男人,已经经历过了少年的叛逆成年的骄傲,沉淀下来的便是最本质的东西。

如果说莫邵庭是一杯玛格丽特,那么慕慎远就是时间久远的珍酿红酒,历经时间洗礼,能品出来的味道更醇更深厚。

明明相差不出五岁,可是两个人身上体现出来的气质和修养却截然不同。

“跟我同一个时间段同一个航班,还真是巧得让人实在没法相信不是故意的!”

“嗯,我就是故意的。”他也不否认,爽快的坦诚停在她的耳朵里却有几分调戏的意思,让她没有来的有些尴尬。

“慕董这么刻意的制造偶遇,是有话要说还是纯粹就是想找机会调戏我?”别开头,她躲闪着他的视线,倔脾气上来说话也是不管不顾的。

“真要调戏你,我可不会挑这种场合。”慕慎远随手抽出椅子后背上的杂志,随手翻看起来,漫不经心的淡然和她的懊恼比起来,反倒像是她在无理取闹了。

“你这样身份的人,出行都是头等舱吧,委屈你坐到经济舱来,我倒是很想问问你现在是几个意思?”

她不喜欢被人玩得团团转的感觉,宁愿一开始就把话说清楚,免得互相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