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额,皇上给我的赏赐,能不能换成一个要求啊?”

“你相对父皇提要求?”北堂轻风的嗓子高了俩个分贝,凤然婉都不好意思点头了,但还是点点头,说,是的,然后只见北堂轻风打量她半天,然后看着她。

“我王府里面有什么对你不周的?现在都让你搬来这和我住了,你现在是想跟父皇提什么要求?”北堂轻风有点气节,他对她不好么?咳咳,就算不好也是以前,自从他中了毒之后,就打算一直对她好了。

不然他觉得自己要死了的那段期间,为何还一直在给她办这些,要不是为了以后她不至于被人欺负,他也不会让那个知县把‘王妃想的计谋’这样的话说出去,就是为了让她得到父皇的重视,不至于他死了之后,捞得个殉葬的下场。

现在,她倒是想问父皇要条件?

“你想要什么条件?”

凤然婉皱眉,这事儿能告诉你啊,要你给的休书,你给么?心里把这话对着他说了一遍,可嘴边倒是没那个胆子。

刚巧这个时候,芍药来到他们身边,小声的说道。“王爷,小姐,衣服准备好了。”

“我换衣服去了。”凤然婉起身,转身回房换衣服,等她上好妆,换好衣服,已经是一刻钟以后了。理了理衣摆,凤然婉推门而出。只见那北堂轻风已经站起来,在门口等着她了。

“小姐,快去吧,王爷在等你呢。”芍药嬉笑道。

“呵呵,小姐,王爷好像,真的不一样了。”桃子和寒梅一脸羡慕的看着她,还一脸崇拜的看着站在院子门口的北堂轻风。

凤然婉瘪嘴,那里不一样,不过就是死里逃生之后,脸上的欣喜比较多吧,只是多了点笑容而已,有什么好崇拜的。

“你们四个好好待在院子里,知道么?”

“知道了小姐,有王爷在你身边,我们绝对放心。”四人异口同声。

凤然婉懒得理他们,向北堂轻风走去。北堂轻风淡笑着,往前走着,她紧跟其后。一对金童玉女啊,在这美好的阳光的照耀下,真是美得让人内心发热,眼前一亮。好多人都觉得,其实王妃头上那红斑,还挺好看的。真像是花仙子一般呢。

门口停着的马车是北堂轻风上朝的专用马车,比他们回来时坐的那个洋气很多,而且驾马车的人也是凤然婉以前见过的。北堂轻风很有绅士风度的伸出手,扶着她上了马车,然后自己在上去。

马车内,北堂轻风一直用一股很怪异,很炙热的眼神看着她,让她又稍稍的不自在。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今天记得去他房间的时候,他就恨怪异,现在看来,是更加的怪异了。而且,他好像见了太子北堂轩之后,更加的心情好了呢。

“啊,对了,北堂轩怎么知道你毒发?还带着御医来,你昨天明明是进宫去了,怎么会毒发出来呢?”

北堂轻风也不瞒着,告诉她。“昨日进宫,只是为了把从城县那边收集过来的证据交给父皇,父皇也说了会派人去调查震灾的银两以及以前翻新的银子,别看以前每一个城的翻新银不多,但是加起来也有好几十万,父皇对于这个还是挺重视的,而且震灾银子也是最近拨下去的,还没了音讯,所以父皇当时就穿了太子来,从旁说着一些话,让他听听,看看他的反应,不过他倒是挺镇定的,后来父皇也就没说什么,把他叫出去,然后把我留下来说了,他会派人去好好调查一下这事儿的。”

“出来的时候,看见太子站在门口,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就说好久不见了,而且还向针对方才父皇说的那些东西好好和我探讨一下,我就跟着他去了,吃饭吃着吃着,他们家后院一下子起火了,几个女人吵得不可开交,所以就让我先回来了,没想到,到了中途,毒就发了,这样我更加的确定,那些黑衣人就是他派去的,为了杀人灭口,也为了将就把我一起灭掉,只是他没想到,雪霁月既然会救了我。”说道这,北堂轻风看着凤然婉,笑道。“凤然婉,你手上到底有什么东西,他非要得到不可,所以才会出手相助?”

马车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正巧他们的目的地到了。凤然婉都不会到,原来王府离皇宫是那么的近呢。北堂轻风显然也不想和她多耽搁,也不等她的回答,就着掀开的帘子,下了马车。然后,不忘把她扶下来。

握着他的手,借着这股力量下了马车,然后轻轻的收回来,只可惜,手在这个时候被紧紧的握住,抬头,皱眉的看着抓住她手的人。

“干嘛?”

北堂轻风突然的放开她的手,低头在她耳边轻声的说着。“没干嘛。”

这轻轻的话语,有股轻佻的意味儿,但是抬头看他的时候,北堂轻风已经是一副正经的模样。刚才他说话的声音,很低,略带磁性,再加上那暧昧的气息,让她脸色红润,看起来跟个苹果似的。

马车是停在御花园的,有太监来报,此时将近午时,皇上北堂肃正与几个嫔妃在花园的一边赏花呢。

“赏花?”北堂轻风疑惑的重复着太监的话,这后宫嫔妃里面,有几个人是能够让皇上陪着她去赏花的。“莫不是和……”话没有说完,北堂轻风倒是笑开了。

凤然婉不明白了,这有什么好笑的。北堂轻风小声的在她耳边说道。“父皇是和宏儿在下棋呢,宏儿别看还小,实际上是围棋天才,连他的师父都对他甘拜下风,自从父皇知道后,无聊之时就会与宏儿对弈,却总是输得一败涂地,宏儿还小,哪知道让着父皇,所以只要是他俩下棋的时候,一般都不准人去观看,对外宣称都是说赏花。”

凤然婉笑了。俩人来到凉亭的时候,果不其然,看见了北堂宏,还有丽妃以及皇上的身影。北堂肃正认真严肃的想着下一步如何走,北堂宏倒是很有围棋高手范儿的看着对面的北堂肃,一副,快下啊,快下啊,我要赢了的感觉。

丽妃在一旁为他们薄桔子,敲核桃的,忙得不亦乐乎,身后的宫女想要帮忙都没有办法上手。本来凤然婉就觉得她这个姨妈长的十分的漂亮,现在自己的儿子和丈夫在一边斗气,而她在一边帮他们忙活着,看起来很是幸福。

她看了看四周,守卫算是森严的,因为他们走进的时候,就有十几双眼睛盯着他们看,若不是有公公带着,她们俩可能会当成刺客。

这皇上会不会太夸张了一点吧。

俩人走进,行了礼,皇上和北堂宏就这么对弈着,都没搭理他们俩个。倒是丽妃,很热情的照顾他们。

“然儿,风王,你们来这边坐,他们俩估摸着还有一会儿才能下完这盘棋呢。”丽妃让人去在拿一些水果过来给他俩吃。

他俩走到另一边的石桌上,和丽妃一起看着正在斗的的俩人。刚才凤然婉已经看了那棋盘,密密麻麻的,根本就找不到活气的存在,北堂肃手持的白棋,一看就是活不过三步的,难怪北堂宏一副快要赢了的样子。

“来,吃点水果吧。”

“谢谢姨妈。”凤然婉淡笑,然后选了一个自己比较喜欢吃的就开始吃了起来,然后边上一股冷冷的目光就这么传过来了,她还觉得奇怪呢,转头一看,原来是北堂轻风的眼神。她看了丽妃,只见她在专心剥着开心果,然后对着北堂轻风挤眉弄眼的,问道。“干嘛啊?”

北堂轻风一脸的不乐意。“你自己吃,那我呢?”

“咳咳。”凤然婉被呛到了,刚才她问他的话,至少可以说是只有嘴型,现在这北堂轻风的一席话,直接就是很大声的好吧,连对面的丽妃都是一愣。

然后丽妃看着他俩,笑了。

“果然和外界传言一样,你们现在的感情是好了很多啊,那就好,那就好,姨妈现在放心多了。”丽妃欣慰的说着,也没注意到他俩的表情,直到北堂宏说,要吃水果的时候,丽妃才说道。“我给宏儿送水果啊。”说着过去了。

其实也不远,就俩步路,所以丽妃还是可以在那边看着这俩个人的状态。北堂轻风本来就死属于该没脸皮的时候就丢掉的那种人。丽妃娘娘一离开,就剩下他们俩个,他就开始肆无忌惮了。

“自己吃,很好吃么?”

“不是自己吃,难道还要分给你一半啊。”凤然婉鄙视他,他刚才的话,明显是大少爷病上来了,打算让她给他剥来吃嘛。她又不是丽妃娘娘,而且,这北堂轻风也不是他儿子嘛。

“凤然婉,你不知道,你应该以夫为天么,剥点东西给我吃怎么了?”

“北堂轻风,你不知道,你应该自己动手么?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北堂轻风气节,眉头皱起。下一秒,又散开,因为他听到了北堂宏非常开心的声音,看来他这个弟弟是到现在还没有学会,要尊重老年人,谦让之心果然还欠点火候。

“罢了罢了,朕当你赢,得,想要什么,快说。”北堂肃为了在自己儿媳妇面前有点面子,只能这么说了。

“嘿嘿,父皇,儿臣想休息一天,让我去三哥那儿玩一玩啊。”北堂宏此时看向北堂轻风和凤然婉,热情的和他们打招呼。“三哥,三嫂。”

北堂轻风和凤然婉又一次对着北堂肃行礼,北堂肃点点头。“得得,虚礼刚才已经有过了,老三,你弟弟就交给你一天了。”北堂肃摇摇头,然后整理整理衣服,来到凤然婉他们坐的位置。

北堂肃让他们坐下,然后,北堂宏一下子跑到了他的怀中,伸手就去拿那个红苹果递给北堂肃。“父皇真好,来,吃个苹果,降降火。”

“你还知道父皇有火气啊。”北堂肃宠溺的看着怀中的儿子,然后把他递给丽妃。“宏儿该睡午觉了吧。”

“恩,是的,宏儿要睡午觉了。”北堂宏自己躲进娘亲的怀抱中,然后笑米米的看着凤然婉说。“三嫂,我可以去你们家玩一整天,不用学习了。”

“这孩子。”丽妃的语气中虽然有点小责备的语气,但是还是很宠溺的。“皇上,安臣妾带着宏儿去睡觉了。”说着,带着宏儿就下去了,毕竟差不多已经对弈一个时辰了,这一个时辰里面,只有他们三个的时光,那是多么的奢侈,这已经足够了。

待他们母子走了之后,北堂肃看着凤然婉。

“风王的王妃,没想到,博学多才呢。”北堂肃的话,像是话中有话,听不明白。但是凤然婉却知道,现在可不是邀功的时候,皇上既然说你博学多才,那你就必须多多贬低自己。

“回父皇,其实并非儿媳的功劳,这都是风王教导有方。”

北堂轻风想笑,他什么时候教导过她了?

“得了,你也别谦虚,那种疏通方式,风王可不一定能够想到。”北堂肃看着他们俩。“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前方来报,污水的源头已经找到,那些修来挡住污水的堤坝,也可以拆除了,这样以后,下面的县城不会造成缺少水源了。”

这消息,果然是振奋人心,凤然婉想起那天下着大雨去看北堂轻风,他为了点燃火药,可是差点被淹了呢。现在看来,那边的灾情减少了,他应该是最高兴的吧,当然,不用死也是挺开心的。

“既然,风王妃立了这么打的一个共,你想要什么呢?”

这时候,凤然婉一愣,不知道该说不该说,但是想想,还是跪下来。“皇上,儿媳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让我和您,单独谈一下?”

“准了。”

凤然婉突然跪下是谁都没想到的,而且她突然说出要和北堂肃单独聊聊的话,让北堂肃一愣,北堂轻风亦然。只见北堂肃看了看北堂轻风,确定他也不知道他的王妃会闹这一出,北堂肃便开始打量起了凤然婉。

“为何要单独说?”

凤然婉深吸一口气,然后说道。“皇上,这事儿,儿媳只能和您单独说,若是皇上不同意,那,儿媳的这个赏赐,也不要了。”

“凤然婉。”北堂轻风唤了她的名字,他不知道她在搞些什么,但是觉得,这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儿。

“风儿。”北堂肃让他闭嘴,然后笑着看着跪在地上的凤然婉。“即使是给你第一王妃的称号,你也不要?”

第一王妃?她不知道是什么称号,但是她本来就想摆脱这个东西,当然是选择不要的,所以她毅然决然的摇头表明,不需要。

“第一王妃的称号,可犹如诰命夫人,谁都不敢欺负你呢。”北堂肃的这话,有点像是在引诱她一般,但是她还是坚决的摇头。说不要。这一举动,看在北堂轻风的眼里,简直跟侮辱没什么俩样。

她就这么瞧不起王妃的称号?难道她是想让父皇帮忙把她休了?

“父皇。”北堂轻风慌了,总觉得这个想法是十分可能的,总是记得上次说要休了她的时候,她好像很开心,原来那不是幻觉。“不要听凤然婉胡说,她现在,神志不清。”

啪的一声,北堂肃拍桌,好像很生气的模样看着北堂轻风。“我看你的王妃比你还清醒。”说着,看了看凤然婉,然后说道。“准了王妃的要求,风王你先下去。”

北堂轻风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北堂肃,没办法,只能拱手道。“是,儿臣告退。”

待到北堂轻风退的老远的,北堂肃才仔细打量着凤然婉,刚才那番事儿后,凤然婉竟然还一副镇定自若的跪在那儿,果然是有大家风范,这种儿媳妇,真是难找啊。那像太子家那几个,动不动就吵吵闹闹,东宫的吵闹都能到皇后的乾坤宫去。

“那小子走了,可以说了,是不是那小子欺负你,想让父皇给你讨个公道啊,说出来,父皇可以给你做主.”

凤然婉内心想想,这立了功的,感觉就是不一样,皇上都这么的为她着想,不过她现在倒是得好好想想怎么开口。

“父皇,您要给儿媳一个赏赐对吗?”

“恩。”北堂肃想了想,她这话也没错。“天下第一王妃的头衔,你这个救了俩个城池的百姓的人,在适合不过了,你手下帮忙治病的四个丫头,朕也会赏赐的。”

凤然婉此时磕了个头。“谢谢父皇赏赐,不过父皇,儿媳只是想让父皇收回天下第一王妃的称号,第一,儿媳确实没有资格担任这一名号,这天下苍生如此多,儿媳不过刚巧想到了一个法子救了一些人而已,若是因为这个,就要得到天下第一,那不就是太扯了么。第二,儿媳觉得,儿媳其实也没帮上什么大忙,倒是有添乱的表现,儿媳本该好好的等在原地,等着王爷来报喜讯,可是我却抛上山去添乱,若不是老天爷舍不得百姓吃苦,让我的计划侥幸成功,恐怕,我此时已经是千古罪人了。”

北堂肃点点头。“可你救了人,也是全天下都知道的,百姓们,已经知道风王王妃的好心肠,风王妃救人与水火。朕若是一点上次都不给你,岂不是要被别人贻笑大方?”

“父皇,若是这样,那请求父皇答应儿媳一个要求。”

北堂肃笑了,原来是在这等着呢,他倒是要看看是什么要求。

“且说无妨。”

“父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父皇还是天子,定当一言九鼎,对吗?”

“对。”北堂肃现在真心觉得,这个儿媳妇,口若悬河说得头头是道,而且那过滤沙石的方法,还有过人的机智,真是该担心,一会儿别被她套进去,答应了她什么不能答应的条件才好呢。

“父皇既然要答应儿媳一个请求,那就,恕儿媳大胆。”说着,凤然婉直接把头埋在地上,声音不大不小的说着。“希望父皇给儿媳一直休书,让儿媳褪掉这王妃的头衔。”

这话一说,北堂肃真的愣了。没想到凤然婉竟然会这么说,记得当年,好像嚷着不想离开王府的就是她,即使被北堂轻风那样对待,也没有像将军府抱怨过一句的凤然婉,现在竟然说要离开。

难道那些传言他们感情好了很多的,终究只是传言?

这北堂轻风受伤的事儿,赵山已经禀报过他了。他也派人去打听消息,明明听说,王妃衣不解带的照顾了风王很久。而且,昨日还在家门口等了风王整整一个下午,现在,她这是在干嘛?

北堂肃有点想不通,但是,想不想得通,那都是无所谓了。眼前的凤然婉虽然奇怪,但是确实个宝贝儿,这种儿媳妇休了,不止他们家风王要后悔,他也是很难放走这种人才的吧。

凤然婉等了半天,没什么反应,又想抬起头来看一看,可是又不敢,只能就这么等着皇上的发言。知道,头上传来冷冷的声音。

“抬起头来。”北堂肃严肃的表情,加上冰冷的声音让她一抖,但是她还是不改原始初衷,就算皇上发怒了,估计也是不能直接把她拖出去临时处死的,不过,皇上现在的表情,很恐怖呢。

“凤然婉,你可知道你方才说的是什么?”

凤然婉咽了咽口水。“儿媳知道。”

“啪。”又是一声拍桌的声音,凤然婉有点担心,那可是石头做的啊,手不会疼么。不过,皇上的声音倒是比刚才更加有威严,发怒的声音说道。

“大胆,好一个凤然婉,你可知道你王妃的身份是如何得来的,现在竟然跟朕说要一直休书,凤然婉,你可知道你犯了什么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