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016 让人顶罪(1/1)

知道自己说再多都没有用,陆景同心里再有不满,也不敢再说出来……只不过在出来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对聂和玉发了脾气,“你出的什么馊主意!承认那人,我的脸面往哪儿摆?”

他是陆家唯一的继承人,要是承认了陆景明,岂不是意味着将来分家产也有他的一份?甚至,对方野心够大的话,自己还会受到威胁。将来陆家是谁的,还不一定呢。

聂和玉有点委屈,但谁让对方是她爱的男人,她只能耐心解释,“我们跟他的约定,是我们私底下的事情,当然不能放到台面上来。等到我们得到想要的,怎么处置他还不是我们说了算吗?”

陆景同原先诶气糊涂了,没有想到这点,此刻听到她的话,脸色才转好,“你说的对,等到陆家崛起,陆景明又能耐我们何?总而言之,我是绝对不会让那个私生子进门的。”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恨不得他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看着他那阴狠的模样,聂和玉不觉得可怕,反倒是更加迷恋,只觉得真不愧是自己看上的男人,怎么样都有魅力。

两人下楼,陆景同刚想出去,就见管家匆匆走进来,有些为难道,“少爷,少夫人,夫人来了。”

他口中的夫人,自然是已经被赶出陆家的岑莲。

陆景同的表情很微妙。

在她害得聂和玉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的时候,他还能用她是自己的母亲这样的借口原谅她,但自从上次她把刀捅进他的肚子,他就不想再见到这个母亲,甚至连话都不想跟她说。

尽管她不是故意的,可他也算是看透她了,知道以她这样的性子,迟早会给陆家带来灾难。他和陆凯歌一样,都是把陆家和自己放在第一位,自然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赶出去就是了。”

听着他这不耐烦的语气,管家面色更加为难,“少爷……”

他们不是不想赶出去,但是岑莲无理取闹起来,他们这些下人也没有办法处理。尤其是对方是他们的钱夫人,他们办事难免会有束手束脚的感觉,生怕哪儿做得不对就要挨批。

正当管家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聂和玉主动站出来,对着两人道,“这样,我过去看看,好好劝解母亲,让她理解我们的难处。”

陆景同正在心烦,自然是求之不得的。握着她的手,他温柔道,“和玉,你辛苦了。”

后者娇羞的低下头,“我也是陆家的人,这是我分内的事情。”

见她把陆家当成了她的天,他满意的点头,“那你去,好好劝劝她。我不是不想见她,而是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

聂和玉跟着管家出了门,见到叉腰站在门口的岑莲,示意几人站远了点,才走过去温和道,“妈,你还是回去,爸和景同不想见你。”

岑莲来陆家,一来是想和陆凯歌和好,二来是想看看陆景同的伤怎么样了。结果没有想到,他们两人她谁都没有见到,等来的是她最不想看见的人,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你这个扫把星,你来做什么!”

见了她她就没有好事。

聂和玉还是那温婉的模样,仿佛没听见她的话似的,“妈,我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爸和景同不想见你,你在这里闹也无济于事。难道你嫌外面的人看我们的笑话还不够,还想让人继续对我们指指点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的意思是,你让我们陆家丢尽了颜面。你要是真心为陆家好,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岑家不要出来,免得丢人现眼。”聂和玉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但是那双眼睛却充满了厌恶和嘲弄,“爸已经和你离婚了,你现在不再是陆家的夫人,这点你明白吗?”

现在陆家只有一个夫人,那就是她。

岑莲的心狠狠一缩,不敢置信的看着聂和玉,“你这个贱人,竟然敢这样和我说话。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那德行,想想是谁让我们陆家丢光了脸。呵,也是,有那样一个妈,还能指望你有多好?说不定啊,在嫁给景同之前你就已经跟别的男人苟合了!”

面容有那么瞬间的扭曲,聂和玉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我和景同是真心相爱,你不用在这里挑拨离间。倒是你,用刀刺伤自己的儿子,竟然还有脸出现在这里。我要是你,早就拿根绳子去上吊了。现在给你脸,是看在你是景同亲生母亲的份上,你要是再闹下去,就别怪我不尊重你是长辈了。”

这个老女人害得自己的孩子都没有了,她居然没有半点愧疚,还在自己面前大呼小叫,真是让人不想忍。

岑莲怎么可能会听她的话,眼神闪烁,嘴硬辩解道,“我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这个家好,要不是你这个狐狸精,我们陆家能变成现在这样吗?你心思这么恶毒,难怪连肚子里的孩子都保不住!”

聂和玉本来就在痛心自己保不住那个孩子,而且心里一直都在记恨着岑莲。她不提还好,一开口她就忍不住自己的脾气,声音尖利道,“你还有脸提那个孩子!你就是个杀人犯,先是杀害了自己的孙子,后来又差点害死自己的儿子,你说你怎么还能在我面前如此嚣张?做人最基本的廉耻都没有了吗?告诉你,如果你不是景同的亲生母亲,现在的你早就死了!”

简直可恶。

对于自己当初差点捅死陆景同一事,岑莲心中不是不愧疚的。但是愧疚是一回事,退让又是一回事,“我是他母亲,是给了他生命的人。他都没有说我,你这个外人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给我滚开,我要见陆凯歌,我要见景同!”

她嚷嚷着,边往里面冲边撞聂和玉。

眼角余光瞥到藏在阴影里的人,聂和玉忽然往后退了几步,然后重重的跌到地上,手掌瞬间被擦伤,“妈,我说过了,现在家里很乱,大家真的没有心思听你说那些事,你能不能过几天再来?”

岑莲还没弄明白她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娇弱,又听她说道,“我的孩子都没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难道我离开陆家你才开心吗?”

“你去死我才开心!”岑莲想也不想的冷笑道,“像你这种不干净的女人怎么配进我们陆家的门!”

聂和玉可怜兮兮的抬头,岑莲看着就来气,走上前想踩她几脚,却忽然看到陆凯歌从另外一边走了出来,面色难看的盯着自己,那双眼睛里酝酿的情绪,竟然让她不敢和他对视。

结婚几十年,她真的没有见过这样的陆凯歌。

“我们两人已经离婚,麻烦你以后不要再以陆家人自居,我们陆家没有你这样毫无教养和羞耻心的人。”他走上前,扶起聂和玉,“和玉是我认定的儿媳妇,哪怕是我不在了,谁也不能赶她出门!”

岑莲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这还是自己的丈夫吗?他不替自己说话,竟然维护那个小贱人。

“老头子,我跟你结婚那么多年,你都不曾这样维护过我,但你现在……难道,难道你们真的……你这样对得起景同吗?!”

他们怎么能搞到一起呢?

陆凯歌气得额上青筋突起,咬牙切齿道,“岑莲,你不要胡说八道!”

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

“我才没有胡说。”岑莲忍着腿打颤的冲动,硬着头皮道,“你要是跟这个女人没有半点暧昧,为什么会这么维护他?她有那样一个妈,你觉得她会好到哪里去?你知道现在外面的人都是怎么说我们陆家的吗?我们的脸都被她丢光了!”

聂和玉并没有争辩,只是适合的微微低头。

陆凯歌怒火更盛,指着岑莲毫不客气道,“你给我滚,你现在就滚,别让我再看见你。看在景同和宛儿的份上,我不想给你难堪。但你要是还不肯放弃,那我只能动手了。”

“你……”

岑莲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她一心为了这个家,但是他却不领情,满脑子只记得聂和玉这个小贱人的好处。

说他们两人没有猫腻,她死都不信。

“景同。”她忽然喊起来,“景同,我是你妈啊,你怎么忍心看着这两人欺负我。”

然而陆景同并没有出现。

陆凯歌不耐烦的示意管家等人上来,催促道,“赶紧把人赶出去,以后再见到她就这样做,不用给她面子。”

给她脸她不要,那就不能怪他了。

管家等人立即应了是。

岑莲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管家等人架了出去,“夫人,对不起,我们只是听令行事。”

“放开我,你们快点放开我!我要找景同说话,他绝对不会让你们这样对我的,他不会。景同,景同快来救我!”

没人理她。

陆凯歌转身,看着聂和玉手上的伤,微微皱眉,“回去让景同给你上点药。”

“谢谢爸。”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又看看大门口,陆凯歌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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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波了好长一段时间,却毫无收获。聂骏望和聂骏辉沉着脸,心情不怎么好。

他们是真的没有想到,那些人竟然如此怕聂合欢和祁贺,压根就不肯通融。别说帮他们对付聂合欢了,就连放点水都不肯。再这样下去,他们就真的要玩完了。

两人都还没敢把最新的消息告诉肖欣琴,主要是怕她接受无能。她出了事情,他们二房可就真的倒下了。

“大哥,你说这是怎么办?”聂骏辉没了主意,只能指望聂骏望能有好的办法,“我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聂骏望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现在也是没能想出什么好的办法,皱眉道,“也不知道陆家的人是什么想法。也许,我们可以趁着他们还不知道我们的计划之前找上他们。”

“你的意思是?”

“他们不也很忌惮陆景明吗?有了共同敌人,就有了合作的基础。”

当初他们能联起手来对付聂合欢,就是因为她是他们共同的敌人。

聂骏辉却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既然当初陆景明和聂合欢能那么说,他们肯定也料到我们会再找上陆家。再者,当初我们已经和他们说好了,彼此两清,互不相欠。”

聂骏望烦躁起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该怎么办?”

诸事不顺,他能开心起来才怪。

知道他是因为心烦才会说话这么呛人,聂骏辉也没往心里去。只不过这么想着,他还是有点不舒服,心情更加不爽。正想着要找个地方发泄,就见聂和羽从楼上跑下来,易荷跟在她后面,神色紧张。

“你去哪儿!”

见她连话都不说的打算往外跑,聂骏辉当下就黑了脸。

聂和羽还是不理会,脚步飞快的往大门走。好在易荷动作够快,在她出门之前拦住了她,“你身子还没好,不能到处跑。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等你身子好了,你想怎么做都可以。”

“妈,我的孩子都被人抢走了,你还想让我冷静?”聂和羽哑着嗓子吼道,“那个贱人绝对不会让过我的儿子的,我不能让她对他下手!”

那可是她进陆家的凭证。

易荷有点为难,眼见着要拦不住她,赶紧对着聂骏辉道,“你也不知道过来帮忙!”

本就一肚子火的聂骏辉立即被点炸了。

“吵吵吵,整天就知道吵!都给我闭嘴!聂和羽,你要是敢走出这道门,你以后就不要再回来。你是生是死,都跟我们没关系!”

这话成功唬住了聂和羽,她委屈巴巴的看着他,不满道,“爸,我的儿子你的外孙被人抢走了,你一点都不着急吗?没了那个孩子,陆家的人是不可能承认我的。不行,我就要嫁给陆大哥,我才不会让别的女人来碰我的儿子和男人!”

当初他们只告诉聂和羽孩子被陆家的人带走了,并没有告诉她他们之间的交易。所以她以为是陆家的人强行抢走的,一直都想着要去把孩子带回来。

聂骏辉面色不豫,“给我回房间去,听见没有。”

“爸!”

“给我闭嘴!”聂骏辉彻底爆发出来,“连我的话也不听了是不是?那你赶紧给我滚出去,看看没了我们,陆家的人会不会要你。你也不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你觉得陆景同见了会喜欢吗?”

这话戳到了聂和羽的痛处。

“肯定是那个贱人唆使的,不然陆大哥不会那样对我。”她猛的摇头,眼中都是对聂和玉的恨意,“一定是这样,她就是嫉妒我。要不是她,现在我们早就一家团聚了。爸,我想嫁给陆大哥,你帮帮我。”

她哪样不比聂和玉那个贱人好?

聂骏望听得很是烦躁,刚想走,又听到聂和羽喊道,“大伯,那个贱人的妈那样对你,你怎么能允许那个贱人顶着我们聂家千金的身份在外面招摇撞骗?”

聂骏辉变了变脸。

糟糕,这件事情是大哥心头上的一根刺,平时他们都不敢提及。现在可好,这个死丫头竟然口无遮拦的说了出来。

停下脚步,聂骏望转过身子,眼神非常可怕,“那你想我怎么办?昭告全世界吗?”

被他的眼神吓到了,聂和羽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小声道,“我只是想拿回我应该得的,有什么不对吗?”

她才是正经的聂家千金,而聂和玉不过是个冒牌货。在她看来,现在她所拥有的一切,都该是她的。是她聂和玉偷走了属于她的东西,她压根就没有错。

“没什么不对。”此刻,聂骏望反倒是平静了下来,只不过那双眼睛有点吓人,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随时都可能拉着你进地狱,“你有本事,你就自己去抢。”

聂和羽说不过他,只能再度看向聂骏辉,“爸,我可是你的亲女儿,难道你连我都不管了吗?要是嫁进聂家,对我们来说也是好事一桩,你为什么就不肯呢?”

她是真的想不明白。

“行了,你先给我回房间,这件事情以后再说。”

现在烦心事已经够多了。

聂和羽不甘心,易荷赶紧捂上她的嘴,“走,跟我回房间。”

“呜呜呜……”

看着两人上楼,聂骏辉有点不安的看着聂骏望,“大哥,和羽不懂事,你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聂骏望没说话。

“吵什么。”在房间里休息肖欣琴被人推着走出来,看见两人站在楼下,面色都很难看,面色微沉,“你们两个都跟我到书房。”

两人对视一眼,都知道她是想问话,赶紧跟了上去。

进了书房,肖欣琴咳嗽两声,又吃了点药稳定下情绪,才开口问道,“之前让你们办的事情你们办得怎么样了?老大,陆景明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他答应了?”

聂骏望踌躇两下,在她的催促下小声道,“没有。”

“啪!”

一盏茶砸到他面前。

胸口不断起伏,肖欣琴缓了好久才缓和了自己的情绪,但是语气中难掩自己的愤怒,“我不是再三叮嘱你们,这件事情一定要办妥吗?结果呢?一句轻飘飘的没有就想跳过,你们是不是嫌我们二房还不够倒霉?”

两人噤若寒蝉。

肖欣琴却是越来越来气,要不是事先吃过了药,只怕她此刻又要晕过去,“你们两人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母亲,我们已经尽了全力,但是陆景明并不动心。”聂骏望解释道,“他已经和聂合欢搭上线,根本不可能答应我们的条件。”

她现在最不想听到聂合欢三个字,因为一旦这个名字出现,就意味着他们的计划又被她打乱了。

“那个贱人,竟然把我逼到这哥地步。”

聂骏望和聂骏辉对视,异口同声道,“母亲,这事我们没有是没有办法。如今已经到了迫不得已地步,你要不要考虑请那人出手帮忙?再这样下去,我们二房肯定要败在那个小丫头手上。”

他们不能再自欺欺人。

说到那个人,肖欣琴面色更加难看。

那可是她的保命底牌,如今却被聂合婚逼得不得不出手。

见她还是犹豫,两人又道,“母亲,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少。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们明白。”

肖欣琴沉默许久,点头,“我知道了,你们让我考虑考虑。”

两人虽然还是有点不甘心,但也清楚不能把她逼得太紧。

“老三呢?”

这话一出,两人都有点愣,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起这个,“这几天总是不见他人影,也许又是到哪个酒店逍遥了。”

真是搞不清楚他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弟弟。

“不像话!”肖欣琴重重的骂了一句,脑子里忽然灵光闪过,她眼神阴鸷,盯得两人头皮发麻,“我倒是有个好办法,只是这样子做,对老三来说有点不公平……”

两人聪明的没有开口。

“你们先把老三找回来。”

“是。”

要找聂骏才也不是什么费事的事情,很快他就赶了回来,身上匆忙和怪异,“母亲,你怎么忽然想起还有我这个儿子了?”

这话里的嘲讽意味十足,换做是之前,肖欣琴肯定是要生气,但想到接下来的事情,她硬生生忍住了,开口让他坐下,琢磨了半晌才郑重道,“老三,你也明白如今我们二房的日子不好过,尤其是聂合欢步步紧逼,不把我们弄垮她是不会罢手的。”

听到聂合欢三个字,聂骏才眉心跳了跳,以为是自己所做所为被他们发现了,听到后面才松了口气,“这又如何?母亲你不是向来不喜欢我插手这些的吗?”

今天竟然破天荒的跟他提及,还真是稀奇。

聂骏望和聂骏辉的神色很是诡异,但是有些心虚的聂骏才并没有发现。

肖欣琴不理会他,径直道,“上面的人追查得紧,我们必须要给他们一些交代,他们才不会紧咬着不放。老三,你是我的儿子,我当然是舍不得的。但也是因为这样,我才做下这样的决定,希望你不要怪我。”

还没等他想通她这话的意思,她又继续说道,“你也要为和墨想想,他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总不能因为我们而耽误了他们美好的人生,对?”

“母亲,你想说什么?”

他是真的猜不透。

肖欣琴脸色有些难看,也有些不自然。她抬头,瞧了聂骏望和聂骏辉一眼。两者内心苦笑,主动开口,“老三,母亲的意思是,她希望你能站出来,把天使资金会的事情顶下来。”

顶……顶下来?

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三人,聂骏才唰的站起来,“你们这是要我去顶罪?”

“我知道你会在里面吃点苦头,但你要相信我们,我们会很快把你捞出来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聂骏望也就不再扭捏,直接道,“只要我们拿到聂家的大权,该怎么做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他们只是想让他进去待一阵子,不会真的要他待几年。等到他们打败聂合欢,那些人为了巴结他们,肯定会把他放出来的。到时候他们还是一家人,还可以共享聂家的大权,多好。

“拉倒!”聂骏才想也不想的冷笑,“你们真当我是傻子?如果真有那么容易,你和老四怎么不去?”

凭什么被牺牲的人是他?

“老三!”

“你们喊我也没有用。本来这事就是因你们而起,凭什么我要替你们背黑锅?老大,要不是你那老婆跟别人有染,生下个野种,我们和陆家的合作会变成这样吗?”

聂骏望的脸色顿时黑到底。

聂骏才又看向聂骏辉,嘲弄道,“老四,你不是自诩聪明人吗?如今连一个小小的聂合欢都对付不了,我看你跟我也什么区别!”

怼完两人,他转身,满是失望的看着肖欣琴,“母亲,我也是你的儿子,虽然我不如他们两人那么有才,但我从来都听你的话,也真心为我们二房着想。可你呢,你却联合他们两人想牺牲我,你真把我当成你的儿子吗?!”

面对他的质问,肖欣琴有些心虚,但想到她是他的亲生母亲,是她给予了他生命,她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老三,我已经说了,这只是权宜之计,并不是真的要牺牲你。你是我的儿子,难道我不在乎你?只是眼下我们真的没有办法了,你明白吗?”

顿了顿,她又道,“你想想和墨他们,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跟你遭殃?和墨可是你的亲生儿子。”

聂骏才被气了,玩世不恭道,“那按着你的逻辑,你怎么不让老大和老四去做?难道他们就没儿子吗?”

这话问得肖欣琴无言以对。

这个儿子,今天脑子怎么转得这么快?

见她不说话,聂骏才又看向聂骏辉,“老四,你有两个儿子,而且一个还被赶出了聂家……反正众人都知道他跟聂合欢的过节,干脆你让他来顶替算了。”

别人来顶罪,聂骏辉是双手赞成的,但如果那人换成自己的儿子,他可就不意了,即便那个儿子已经被赶出去。

见他不说话,聂骏才冷哼几声,矛头指向聂骏望,“大哥,和源也不知道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要不你牺牲了他?又或者说,他们在你们心里也不过尔尔,你们根本不愿意为了他们牺牲自己?”

他们不是口口声声要为了后代吗?那他们为什么不自己站出来?

说来说去,他们为的不过是自己。

被他连番质问,三人神色悻悻,最后还是聂骏望直接说出了口,“我们三兄弟中就你最没有用。你前半生享受了那么久,如今为我们做点什么不是应该的吗?”

以前他们两人可从未说过他。

“呵,说来说去,你们就是看不起我是吗?在你们心里,我根本就不重要,甚至恨不得没有我这个人,我说的没错吗?”

“老三。”肖欣琴有些不悦的看着他,“我说过你是我的儿子,我不会不在乎你。如今让你把事情扛下来,只是暂时的。等我们拿下聂家,你很快就会出来。到那时候,聂家你占大头。”

聂骏才没动心。

他生平最爱的,除了钱就是这条命。没了命,要再多的钱也没有用。

如果他们斗不过聂合欢,自己就要在里面待上少则几年多则十几年的时间,这对他来说,简直比直接杀了他还要残忍。就算他们打败聂合欢,出来之后聂家也不可能是他的。

这点他很清楚。

不管自己怎么劝说,他还是不松口。肖欣琴不由得发了火,厉声道,“老三,这事我已经定下了,你不做也得做。”

他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聂骏才瞬间面如死灰,似乎不敢相信这话是出自她口。良久,他哈哈的笑起来,眼泪都出来了,好似疯了一般,“我不会做的,你们敢把我送进去,我就敢把你们做过的事情都供出来!”

他不相信他们毫无顾忌。

果然这话一出来,三人都变了脸色,“老三,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吗?”

“我要是出了事,你们谁都别想活!”

反正他们也没把自己当回事,他为什么要替他们着想?

肖欣琴眼神变幻莫测,最终摆手,“老四,老三说的没错。反正和辰已经废了,而他和聂合欢的矛盾众人皆知,你就去一趟,跟他说清楚这里面的利害关系。”

聂骏辉咯噔两声,却是没反对。

也罢,反正自己也不是只有一个儿子。

见他们商定好了,聂骏才根本不做停留,匆匆忙忙的走人,生怕他们把他扣下来。与此同时,他还赶紧给聂和墨打了电话,让他暂时不要回来,免得被他们那些人利用。

正好聂和墨刚找了个新欢,压根就不想回去,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

挂断电话,聂骏才还是觉得很不安心,想了想,咬牙给聂合欢打了个电话,“我要见你,现在立刻马上。”

接到他电话的时候,聂合欢正在和祁贺商量事情,听他语气很急,知道大抵有事发生,也没拒绝,直接让他到公司附近的茶馆,然后对着祁贺道,“我出去一趟?”

“嗯。”

祁贺正在埋头处理件。

聂合欢笑着看他,接过梓涵递过来的外套,又跟他说了一声,这才在她的陪同下到了那家茶馆。

聂骏才到的比较晚。

“我先喝口水。”他似乎是很匆忙赶来的,嘴唇都干了,气喘吁吁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被人追杀。

等到他恢复过来,聂合欢才不动声色的问道,“怎么回事?”

“他们想让我去顶罪。”说到这个的时候,聂骏才还是忍不住自己心中的恨意,恨意道,“我可是她的亲生儿子,但她却半点母子情都不顾,真是太让我心寒了!”

那么,接下来他也没什么好犹豫的,毕竟是他们先对不起他看不起他在先的。

他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后悔的滋味。

聂合欢还真的挺意外的,换做是她的话,她还真的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都说虎毒不食子,肖欣琴这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打算要了呀。

不过想想也是,她从来都是以自己的利益为先的,凡是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哪怕是自己的丈夫,她也能下手,何况只是个不成器的儿子。即便她有瞬间的舍不得,也抵不过利益的诱惑。

这样的女人,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来形容。

“三叔,我早就说过了,他们不会真的在乎你的死活,你偏是不信。”掩下内心所有的想法,聂合欢微笑道,“亏得你当初还心软,想背叛我跟他们合作。怎么样,现在知道他们的真面目了?”

被她调侃,聂骏才脸红了红,最后又变成了难看的黑色,“这次我绝对不会再心软。”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做?”

打算怎么做?

正在气头上的聂骏才愣住了。

他不是只是个传递消息的,真正出手的人是她才对?

见他这模样,聂合欢又是失笑出声,“三叔,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你告诉我个消息就可以了,接下来不需要你动手?”

聂骏才不吭声。

聂合欢也不着急要他表态,问道,“他们最后的决定是什么?”

“让聂和辰来顶罪。他和你的过节是众人皆知。把他推到众人面前,加上他自己一口咬定,是不会有人怀疑的。即便有人不信,也不能拿他们怎么办。”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聂和辰和自己不对付,这点很多人都知道。他们骗不了圈子内的人,骗骗外面那些人也是不错。

沉吟片刻,她笑吟吟的对着聂骏才道,“三叔,有件事就拜托你了。”

一看到她这笑容,聂骏才顿时警惕了,“你想让我做什么?”

“放心,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去告诉聂和辰你们打算做的事,至于剩下的要怎么做,我的人会教你的。”

还好不是跟他们撕破脸。

不自觉松了口气,聂骏才知道自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当下毫不犹豫的点头,“我知道了。”

说完了自己要说的话,他半点都不耽搁,又匆忙的离开包厢。

聂合欢坐在位置上没有动,对着梓涵道,“让人跟着他,看他按着我们说的去做了没有。另外,让人去查下二房的人最近的动静,看看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以及他们是否还有后招。”

经过这次的事情,只怕他们不会再那么相信聂骏才了。这也意味着,以后想知道他们的下一步没有现在那么容易。

“是。”

嘱咐好一切之后,聂合欢也没回公司,在茶馆里坐了大概半个小时,等着祁贺来接她,两人坐上车,前往朗庭酒店。

还是自己的专用包厢。

汪鹏孤身一人坐在里面,面带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动静声,他抬头,看着祁贺和聂合欢,露出个笑容,“祁组长,聂小姐。”

“汪市长。”

两人和他打了招呼,在他对面坐下来,“上次本来说好要请你吃饭的,但是一忙起来就忘记了时间。”

他帮自己贷了那么多款,于情于理,她都该请他吃个饭。

汪鹏哪儿敢摆谱,笑着摆手,“我也没做什么,聂小姐太客气了。毕竟要是聂氏真的出了事,我这个市长也跑不了责任。”

“汪市长客气了。”聂合欢示意梓涵把带来的东西放到他面前,“这是下面的人送上来的茶,不值几个钱,汪市长拿回去喝着完。”

看着那茶叶的包装,汪鹏心中有数,想着大约是上次祁贺给她找来新品种茶叶,没敢收,“聂小姐,这礼物太重,我这不好意思拿。”

在他不解的眼神下,聂合欢抿唇笑了,“汪市长,你就收下,这不是受贿。这茶叶真不贵,只不过很多人都不喜欢这个茶味,所以市面上才没有卖。你要是让人到乡下找,总会找得到的。”

见她不似说谎,而祁贺也没什么意见,他这才敢接过来。

他和聂合欢一样,就喜欢没事泡茶喝。

三人安静的吃了顿饭。

汪鹏看着两人并没有说事的打算,想着自己是不是猜错了,刚想找个借口告辞,却听到聂合欢仿佛不经意的提及,“汪市长,我这里有个问题想不明白,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