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其实对于孩子跟谁姓这一点,高朗和俞元恺都不是那么在意,所以俞元恺立刻道,“跟你吧。”

高朗说,“但是姓高不好听,姓俞多好,连小名都有了,小鱼儿。”

“不行。”

异口同声说出这两个字的是骆真和俞元恺。

骆真撇嘴,显然看不上这个名字,“太随便了吧?”高朗和俞元恺的孩子性别男,叫个小鱼儿,听上去总觉得怪怪的。

俞元恺则是在心里腹诽,高朗似乎也曾经在情到浓时这样叫过自己,他怕孩子叫了这个小名,以后自己会有心理障碍。

想想两人正亲密接触的时候,高朗忽然深情的叫了这么一声,他却分不清是在叫自己还是在叫儿子,这是一种怎样的心塞?所以就冲着这一点,俞元恺是绝对不会让孩子跟着自己姓的。

张姨在一旁说,“当初就该听我的,要两个,一人一个才好。”

俞元恺和高朗对视一眼。这个问题两人当然商量过,但养孩子并不是随便一件什么事情,为了讲求公平就增加一个孩子,并不是两人的意思。他们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拥有独一无二的宠爱,如果有两个孩子,难免偏心,难免分心。

何况现在回头去想,其实两个初为人父的人,也根本做不到同时照顾两个小孩子。现在这一个,就已经足够让人筋疲力竭了。

张姨也就是随口一说,两个人这段时间有多辛苦,她是看在眼里的。否则也不会每天都主动过来帮忙。但即便如此,大部分的事情,还是两位父亲亲力亲为。她只是在旁边搭把手罢了。

“其实姓高也不错。”骆真在一边说,“这个姓寓意好,随便取什么名字都不错。”

“就姓高。”俞元恺拍板决定。

接下来是名字。张姨说,名字通常都代表着家长们对孩子的期待,问他们希望孩子将来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这个问题,高朗和俞元恺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一会儿一个念头,总觉得定不下来。事实上呢,孩子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根本也不是他们现在说了就算的。他是个有思想有性格的独立的人,将来会产生自己的想法,做出决定。

而两人则打算最大限度的给孩子自由,让他做自己喜欢的事。

所以高朗想了想,道,“我们对他的要求不高,希望他一生平安顺遂,在法律和道德许可范围之内,能够过得自在。”

“高自在这名字太奇怪了。”骆真说,“高平安?”

“……”

张姨抬手在他额头上拍了一巴掌,说,“这些都太不像个名字了,在家里叫叫就算了,说出去不像话。”

虽然高朗和俞元恺这么说,但是身为两个人的儿子,这孩子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要走的路跟别人不一样,恐怕很难做个普通人,名字当然也不能这样随便。

“其实取名字的事情倒不是那么着急,请干爸干妈来帮忙取个名字吧。”高朗想了想,说,“我们年轻,如果不是你们这些长辈照顾扶持,也不会有今天。这孩子就是你们的亲孙子,让爷爷奶奶取个名字正好。”

张姨犹豫了一下,她是十分喜欢小孩子的,眼看自家儿子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给自己什么抱孙子的机会,自然十分眼馋。况且俞元恺这么说,也是不见外的意思,她想了想,道,“那我回去问问老头子。他看的书多,总归能取出个好名字来。”

“一起过去就行了。”骆真忍不住吐槽道,“不过这么一点路,又不是走不过去。干嘛弄得好像多复杂似的。”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

于是一行人转到去了傅家。傅骁回来时,见到的就是一大家子热闹的人,待得知要给孩子取名字之后,更是郑重的翻出了一本古书,研究了许久,才道,“你们说希望这孩子平安自在,我倒是想好了一个字。逸,有安逸、自在的意思。你们觉得如何?”

“高逸。”高朗念了一遍,点头道,“是个好名字。”

其他人也都说好,于是高逸同学的大名就这样定下来了。

既然过来了,自然要留饭。甚至席间高兴起来,还上了一点酒。不过因为知道高朗和俞元恺还要带孩子,而且一会儿要开车回家,所以并没有多喝。倒是骆真显得兴致很高,喝了个半醉。

晚餐结束之后不久,就有人来接骆真。据说是他父亲的下属,十分精神帅气的小伙子,彬彬有礼,温和大方,让傅骁十分称赞。

他们离开之后,俞元恺和高朗也顺势起身告辞。

时间不早了,他们还要回家带孩子睡觉呢!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天里倒有大半的时间都在睡觉,不过两人已经开始有意识的训练他在晚上睡觉,不要像之前那么闹腾。养成习惯之后,便能轻松得多。

到了停车场,两人正在寻找自己的车,就听到一阵熟悉的叫骂声。

“是骆真。”高朗看向俞元恺,“过去看看?”

虽然骆真看起来挺任性,但却意外的讨人喜欢,其实很懂分寸。能让他破口大骂,显然是出了什么事。

结果俞元恺却摇头道,“不用。”

高朗狐疑的看着他。俞元恺有些尴尬,“别人的事情,咱们不要插手。”见高朗一直盯着自己,他只好无奈的道,“刚才过来的时候我看见了,两人在接吻。这件事我们别管。”

听见这话,高朗才回过味来。难怪连骆真出门走亲戚都是他来接,就算是公司下属,也未免太过亲近,原来两人是这样的关系。

不过,他又忍不住问,“骂得这么厉害,万一他不愿意,是被强迫的呢?”

不知道为什么,在高朗的印象中,骆真就是个不怎么开窍的小孩子,好像还处处都需要别人容让照顾,很难想象他谈恋爱会是什么样子的。所以总觉得是那个下属别有用心。再说,他喝醉了,也许根本没有力气反抗。

俞元恺不知道为什么高朗在这件事上完全没有了平时迅速的反应。他只好凑过去,在高朗耳边低声道,“有时候,你也会骂我的。”

在床上被折腾得受不了,快哭出来的时候。

口不择言,想到什么就骂什么。

并不是真的想骂,也不是真的不愿意。

高朗的脸瞬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