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日月如梭,岁月如流!

新的一年已经翻开了不少的篇章。

竹篱茅舍、高堂华屋,有爱有欢乐没有糟心事,才是生活舒适之地。

哪怕是一进的院子,三间屋子兼一间倒座、一间后罩房,又住了这许多人,吃饭穿衣,全都落到了胡家大娘与胡香珊身上,住的十分拥护与人也十分忙碌。但,胡家大娘却是脸色越来越红润。总算是恢复了胡家老爹被外头的女子迷了眼之前的精神状态。

这一年,胡家大娘带着一子一女,就开始在燕京过日子了。

远离家乡实属无奈与逃避之举,原本也做好了新年寂寥的打算,却没想热热闹闹、欢欢喜喜的倒也令人真心愉悦!这解了胡家大娘心中的一个隐忧与疙瘩。故尔,转眼到了二月里,胡家大娘的精神头,比初来燕京时要好许多,而且还是发自内心深处的一种自我释怀。

胡香珊十分感谢齐良,也对成靖侯府心生感激。因为他们的热忱相助,这才能够有如今这样的良好现状。

成靖侯府来往庶务繁多。李元慎身为世子,自家亲戚走动、姻亲间互访,难得有个空闲才来胡香珊处。

齐良就不一样了,一封信回了巨鹿大伯娘那儿,报了族里他的平安,就想着师门一起启程游历。不过,启程的日期不宜太早,至少要入了春才行。如此一算,还至少要在燕京盘桓月余。

这月余,恰逢皇家要为皇太孙备个灯会。胡家大娘有了去观赏的心思,胡香珊自然是愿意相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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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三。

这一日晚间,燕京城里有灯会。

这等由皇家下了诣意的盛大操办的灯会,自然是早早的便有人家开始订起了各种临街的酒楼雅间等。

胡香珊没这个银子,便也就想着不要去凑热闹了。

“师妹!”尚嫣对胡香珊那是越来越贴心,贴心到经常与齐良‘抢’人,颇得他的埋怨。但她却依然不改自己的行径,先齐良一步,跨进门便嚷嚷开来道:“街上已经人山人海了,瞧!师弟给我们弄了一个小雅间,我们这就去先逛逛,随后提早到雅间候着,也用不着与晚些来的高门大户们抢道。”

京中官家女眷们肯定是要来看灯的。

但一般受规矩束缚,都是晚些时候才由家丁们、与家中男子们护着乘坐马车过来,直接往早就订好的雅间里走,极少在街上闲逛。

而且,有些考究一些的,短短的一截子路,还有要戴幂蓠的习惯。

“咦!阿成呢!?”尚嫣不等胡香珊开口应答,转眼一看不见胡成,就问道:“那小子又去上差事了?”

“他现下里跟着上峰黄大人一起办差。”胡家大娘听闻声音便从屋子里出来,她心情极好,除了偶尔操心还要备考的大儿子胡征,余下的时候都是极满足的,道:“据他说,那黄大人是四品佥事,说他前一次差事办的细办得好,这才入了黄大人的眼。”

哪是入了黄大人的眼啊!明明就是入了那位未来蟋蟀皇上的法眼。

胡香珊内心里一个白眼翻过去,却是微微垂眸,沉默不语。

而齐良则是对宫中之事了解不少,闻言微微拧眉。

唯有尚嫣与胡家大娘极其开心,两人便就着胡成之事,又说了半柱香的话。

好在两人还没忘记外面天冷,说着说着,便本能的往暖和的屋子里移步过去。

“我前几日得了几味药,稍后要与师傅研习。”齐良上前一步,递过来一个红色的名贴,道:“这个你拿着,若是候不及,你便带着师姐一同先至雅间坐下。”

“我是师妹!”胡香珊不由笑着提醒道:“哪有师妹带着师姐的。”

“咱们都是师兄妹,相亲相爱、不拘小节。”齐良不以为然,道。

虽然有齐良曾经寻了人前来胡家求亲被拒一事,但到底凭心而论,胡香珊觉得齐良为人通透与大气,她觉得与齐良相处素来都挺放松的,而且,也正因为齐良的缘由,她才能突破之前的束缚与瓶颈,成了龙虎山的弟子。

他算是她命中的重要的贵人吧!

“那师妹就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师姐妹的关爱了。”胡香珊便不与他多口舌,也不掩饰内心的一股期盼,直接接过名贴,正欲再说,猛然间瞧见名贴右下方是一个小小的金鹿,顿时止住话头,抬眼之时,眼中的复杂之意已经完全掩饰。她将名贴来回细细看了,然后装作好奇模样,道:“这是何物?怎么瞧着像一头小金鹿的模样?有什么讲究不成?”

齐良胸中莫名有些自豪,他潇洒的回道:“师妹眼力不错,可知晓这小金鹿代表何意?”

胡香珊抬头,瞧清楚齐良脸上的期盼模样,不由内心失笑,故意不正面顺应,道:“那头金鹿也不晓得何人所绘,倒也是栩栩如生。”

齐良内心顿觉一丝失望,这种表情实在太少见了!

胡香珊不禁莞尔,连忙继续着懵懂,问道:“是何之意?我还真不晓得!”

“这头金鹿便于是巨鹿名士齐氏家族的徽记。”齐良心里舒坦了,他紧紧盯着胡香珊,眼中放着璀璨之光道:“你可知我是谁?”

你是谁!?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猜也猜出来了!

胡香珊瞪他,不愿意再与他玩这个幼稚的把戏,直接道:“你定然就是这个齐氏家族的子弟!”

齐良也觉得自己方才有些孩童心性,不由讪讪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隐下自己的略略不自在,清咳两声道:“那你莫要忘了!记得带上师姐,先行至雅间候着我与师傅。我与师傅两人,今日要进宫领晚宴!”

胡香珊对宫里的这个规矩并不陌生,她点了点道:“师傅是道长,私下里饮酒也就罢了!在席面上可要收敛一些。”

齐良脸上露出一丝嘲讽表情,道:“你放心!今日师傅与我可是没空吃宴,估摸着能晚间顺利及时的出宫,也就算是早的。”

此话怎讲!?

胡香珊拧眉,疑惑的望向齐良。

齐良见四下无人,遂低声凑近胡香珊道:“皇爷喜好丹药,平日里那些养着的道士,常常淬炼供其服用,据闻能助皇爷延年益寿,难得我师父这般名气下山进宫一回……怎会不让他老人家淬炼一些?”

余下的话,胡香珊并未听完,思维就被‘曾经的记忆’的涌潮给占据住了。

废后那一世不得朱正宣喜欢,除了她不是他自个选的之外,还有一个就是她喜好‘管’他。其实天知道,废后是真心的爱慕与关切他。那丹药……服用之后,虽看似面色红润、龙精虎猛,其实是淘空了人的精力。对身子并不有益。

当然,这一世,胡香珊可没这个闲功夫去管他是否作死!

记忆的唤醒,这一次并未影响到胡香珊的心情。

待齐良语音刚落之后,胡香珊笑笑道:“那你届时可要手脚麻利些!尽早炼完那丹药,就赶紧的来寻我们一起观灯!”

“那是自然!”齐良回以自信的笑容道:“我们已备下些许药丸,其余所需之药材皆已备好…….到时候忙余下半炉做个样子,便就了事!”

“那可要掌握药量,既不能过了,真的坏了身子,又不能少了,被误以为无效用!”胡香珊想了想,依旧关切的多说了一句。

这关切之言,让齐良更是受用。

他并没有如往常那般,但凡提到医药等就显现出自傲,而是温顺且愉悦的点了点头,应道:“我与师父都有所防备。你莫要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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