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208.211无人敢质疑,为何这百夫长竟是死于非命(1/1)

温家的人,锦衣卫的人的四处寻找,得知是小师妹寻找的时候,他想要回京城,可是最后却还是选择了拒绝。

师父似乎看出了自己的心思,最后是低声一叹:子然,世间诸事多是不顺,强求不得蠹。

师父悲天悯人的目光他经常看到,可是这次却是落在了自己身上,这让他有些狼狈,拜别了师父之后便又是来到了北疆。

他带着应赫言四处跑,看着应赫言明明医术不精却又是虚心学习,看着他单纯的模样,他忽然间觉得自己并不是那么不喜欢他了。

他们兄妹其实很是想象的。他忽然间发现,他也骤然间察觉,原来应墨隐每每看向自己的目光都是崇拜与仰慕,这让他忽然间有些羞愧髹。

自己当初之所以和赫言走得近,却只是为了小师妹而已。

北疆战事让他终日忙碌,他没了当年在北疆的魂不守舍。每日里和应墨隐还有那小丫环柚儿救治北疆的将士,他竟是活得很是充实。

只是再度回到冀州,乍闻小师妹竟然是去了忻州找自己的时候他是激动的。

只是这激动不过是瞬间而已,小师妹对自己从来都是那般波澜不惊的,之所以前往忻州其实是因为自己身边的人。

他心慢慢变凉,却又是听到那林副将的话,而再度提了上去。

小师妹和萧月如交好他很是清楚,若是萧月如出了事情,只怕是……

他匆匆赶到楚华那里,只是到底是晚了一步的。

他担心害怕萧月如会想不开,又担心即使找了人来伺候,却又是嘴巴不牢靠的,最后只能想出下策自己来保护萧月如。

只是看着萧月如这短短三日里的变化,温子然却是发现,自己想要保护萧月如,不止是为了保护小师妹,他也是想要保护眼前的这个女子。

“喜欢,谁没有年少的时候,能看着她平安喜乐一辈子,便足矣。”

虽然看不见,可是萧月如却是从这句话中听到了男人的悲伤。也许她不该这么尖锐的,尖锐的撕破了温子然的心防,让所有的一切都那么猝不及防的暴露出来。

“对……对不起……”萧月如仓惶中竟是不知道该怎么样组织自己的语言,她该怎么样来安慰眼前的人,她从来不知道,何况她现在根本就看不见。

看着炸毛的小兽变成了一时间仓皇失措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小兽,温子然轻声一笑,“没什么,养好了伤便回去吧。你能躲得了一两日,还能躲得了一辈子?”

萧月如没想到温子然竟是这般说,闻言不由愣在了那里,感觉到眼前的人并没有离开,良久之后她摸索着抓住了温子然的衣袖,“我……我问你,你再见到莲烟时,该怎么样面对她?”

她其实也是在问自己,若是见到了楚华,又该怎样面对。

反手抓住了萧月如,温子然将一枚玉佩放到了她手中,“她是我小师妹,一辈子不能改变的事实。”

萧月如眼睛中满是迷茫,似乎雾气遮掩了她所有的明媚一般,她左手轻轻摩挲着那一枚玉佩,最后在掌心中描绘出一个木兰花的形状。

“我知道了,谢谢你,温大哥。”

小院落里萧月如粲然一笑,没有了这两日里的阴霾,似乎一时间晴空万里,整个北疆都是一派安详。

兰州城。

应莲烟见到了慕名已久的赵杨。

“怪不得大周的公主都不喜欢来北疆和亲。”应莲烟摇了摇头,赵杨如今也不到而立之年,可是神色萧索却好像是年过半百之人。

说皇甫无双和他私通?应莲烟浑身颤抖一下,为什么不说皇甫无双当年和宣武帝暗通曲款呢?也许,这个理由她更是相信几分。

楚煜低声一笑,“赵杨不为突厥王信任,又是兵困兰州,神色间自然是萧索了几分。”

应莲烟撇了撇嘴,“到时候看看温延人年长了几岁。”

楚煜闻言不由一笑,只是旋即却感觉赵杨的目光犹如吴钩一般落在自己身上,他不由皱眉,只是想起自己现在身份,却还是低下了头。

应莲烟余光瞥去却是笑了起来,哼,竟然敢欺负她?谁能想到,他楚煜竟然也有低头的这一天呢。应莲烟心情大好,脸上笑意都明媚了几分。

“前些日子也有一个大夫,只是却是在忻州逃跑了,你要本王怎么相信与你?”

赵杨的声音不同于他的样貌,竟是罕见的几分清朗,应莲烟脸上神色不变。

“王后病情紧急,信北王此时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但凡是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也要信任与我,不是吗?”

这话说出来很是大不敬,赵杨闻言脸色微微一沉,“大胆,竟然敢这般说王后!”

应莲烟又是一笑,“她是突厥的王后,却并非是大周的王后,要我这般敬仰又有何用?信北王莫非是蓄意见死不救要王后性命垂危不成?”

应莲烟咄咄逼人,赵杨不曾想到,闻言脸色顿时一变,“胡说八道,你这般恣意大胆,要本王如何信任与你!”

“信北王信任不信任又有什么关系,只要王后信任,便足够了。”应莲烟语气依旧是嚣张,高高在上的赵杨听到这话神色阴晴不明,只是环视几人,最后却是说道:“你不过是江湖郎中而已,何以竟是这般阵仗?”

丫环两人,小厮两人,便是前些日子那大夫,也不曾有这阵仗。

“我喜欢别人伺候,信北王也要干涉?只是我这俩丫环虽然不争气,却也不会嫁给信北王的,毕竟王爷您曾经有过婚约不是?”

赵杨脸色又是一变,怒气几乎掩盖不住就要爆发出来!

“你信不信本王要你死在这里!”

他一跃而下,只是眨眼间工夫就来到应莲烟面前,手中的圆月弯刀几乎要出鞘。

只是应莲烟却是毫不慌张,反倒是笑着迎了上去,“信北王果然是脾气暴躁的很。”

她身后楚煜唇角一撇,被你戳了脊梁骨,又有几人不会暴躁?只是他却是闲适的很。

赵杨闻言反倒是笑了起来,“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小厮丫环竟然也是藏龙卧虎起来!”

他出手快如闪电,眼看着就要抓住楚煜的命门,只是却不想楚煜却是笑了起来,动作慢腾腾的,却是将赵杨反手控制在手中。

“信北王好身手,本宫可是佩服的很。”

应莲烟白了他一眼,明明是他把赵杨控制住了,却是夸赞赵杨好身手,这般靠吹捧别人来吹捧自己的,楚煜可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能够自称本宫,这九州大陆也只有一人而已,赵杨顿时色变,看向楚煜的目光带着几分凌厉,只是却是被楚煜不温不火的打了回去。

营帐内的亲兵可到赵杨被控制顿时刀戟亮出,只是赵杨思忖了一下却是将几人呵退。

“都出去,本王无事。”

亲兵们听到赵杨这般吩咐,慢慢离开了营帐。应莲烟见状唇角一勾,“看来便是背信弃义之徒也是有心腹的,信北王真是可喜可贺。”

再度被应莲烟嘲弄,赵杨这次却是平静了许多,“郡主冷嘲热讽,难道是为了给长公主报仇?”

能够让楚煜心甘情愿做小厮跟随的,这大周怕是除了应莲烟再无他人了。

被戳穿了身份,应莲烟并不恼火,反倒是笑了起来,“我原本还以为信北王和皇甫无双没什么牵扯,看来倒是我君子之心了,也是他乡遇故知,怎么能不激动呢,便是做出一二出格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的。”

赵杨闻言神色蓦然一变,看向应莲烟的眼神满是冷寂,“我不懂郡主在说什么。”

“不懂吗?”应莲烟冷冷一笑,满是嘲弄,“在大周会刻意揣测我和楚煜关系的没有几人,偏生我知道的人当中,信北王最有可能熟悉的唯独皇甫无双罢了,毕竟当初信北王可是代替突厥王迎接王后大驾的,信北王听到些什么也不算稀奇。”

她一句句道来好像是亲眼所见一般,赵杨只觉得头皮发麻,好像是什么事情都被这人看到了似的。

“郡主千里迢迢,难道就是为了来嘲弄本王的?”赵杨冰冷冷地再度开口,却是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看着赵杨神色,应莲烟笑了起来,“若是此时此刻杀了信北王,王爷会不会后悔呢?后悔当初为何不一死了之,如今却是背负骂名一辈子都无法洗脱?”

赵杨沉默不语,只是冷眼看着应莲烟,最后才说道:“难怪她这么恨你,你的确有手段。”

她,即使赵杨不说应莲烟也知道她究竟指的是谁。

“王爷谬赞了,我只是要去忻州而已,还请王爷行个方便。”

“若本王不答应呢?”赵杨当即道,只是回答他的却是脖颈处的冰凉,他腰间悬挂着的圆月弯刀不知何时竟是被楚煜拿到了手中。

“问你一句不过是全了你的颜面而已,本宫想要去忻州,不过是……”他手下微微用力,赵杨脖颈上立即渗出了血珠。

看着这个动起手来一点都不优雅的主儿,应莲烟觉得楚煜之所以这般恼火,大概是因为适才她捉弄,被楚煜瞧出来了,他不好找自己报仇,所以便把气撒在了赵杨身上。

赵杨很是清楚楚煜的几分脾气,顿时没有了之前的气势,应莲烟离开兰州城的时候很是闲适模样,“奉劝信北王一句,不要和皇甫无双走得那么近,瓜田李下,谁又知道谁给谁带了绿帽子呢?”

一瞬间赵杨神色几乎变成了绿瓜色。

下一刻却是被楚煜一把推开,“信北王这次可要小心才是,突厥王……”楚煜笑意清浅,“可从来都是个多疑的主儿。”

他们几人早已经远离了弓弩手的射程,看着纵马离开的几人,赵杨投降突厥后第一次感到悲凉。

就像是当初万人包围,自己无处可逃时,他求生不得却又是求死不能的仓惶与无助。

“小姐,你为什么不杀了他?”

碧儿轻声问道,不是她嗜杀好血,只是赵杨眸子里的杀机是那么的显而易见,碧儿觉得若是下次再见,赵杨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取她们性命的。

应莲烟低声一笑,目光却是落在了一片黄沙苍茫中,“杀了他固然容易,活着才是艰难的。”

碧儿不懂,只看着应莲烟那竟是带着几分落寞的眼神,一时间想要劝慰却又不知道该从那里说才好。

楚煜恣意在马背上,看着那骤然间黯淡了的人,眼中带着几分打量。

“故意激怒赵杨,你就不怕皇甫无双提防与你?”

他们并驾齐驱走在前面,后面卫三等人遥遥跟着,似乎有意离开了距离。

应莲烟勉强一笑,“有太子爷保护,我又何惧有之?”

只是她笑意实在是牵强,便是楚煜都知道这不过是糊弄自己的话而已。

胯下骏马忽然间停住了脚步,应莲烟一怔,这才发现楚煜的马鞭竟是绕在了马头上,似乎一用力,这马头便会与马身体分家似的。

“丫头,本宫不喜欢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子。”他如今就在她身边,却依旧不能让她安下心来,他过更不喜欢这种感觉!

应莲烟愣了一下,忽然间笑了起来,只是笑意中带着几分惨淡,“我在想,我若是将这天下搅得鸡犬不宁,这世间再无我容身之地,又该如何是好?”

赵杨固然是突厥王的一手棋,可是却也是一枚有用的棋子。威胁了赵杨,给长公主出了一口恶气,应莲烟却是忽然间心有戚戚然。

若是假如有朝一日,自己也落得和赵杨一般境地,又该如何是好?

这九州之大,可还有她容身之处?

凤眼微微一眯,两匹马顿时挨在了一起,马首相交,颇是亲热。

“这天下若是容不得你,那本宫就让这天下不复存在!”

心,微微一颤,看着楚煜那近在咫尺的眉眼,应莲烟忽然间笑了起来,“我不是红颜,怎么值得太子爷这般冲冠之怒?”

这笑意中带着几分调侃,似乎不以为意,又好像试探。

楚煜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红颜不过白骨,丫头,你最好老老实实的,若是想要逃开,便是天涯海角本宫也不会放过你的!”

这是承诺,也是要挟。

不远处,碧儿看到楚煜竟是对应莲烟动手不由心中着急,刚想要上前阻拦却是被卫三拦住了。

“卫三,你干嘛?”

看着小姐一动不动,碧儿更是焦急了几分。

若是太子爷忽然间动了怒,杀了小姐该如何是好?

“太子爷不会杀人的。”

卫三吐出这话的时候似乎冷冰冰的,没有一丝的柔情。

黎香听了这话只觉得浑身颤抖。卫三说话越发的笨拙没脑子了,什么叫做太子爷不会杀人的,那之前死了的人莫非都不算是人?

分明是太子爷不会杀了小姐的。

他连小姐的手指头都不会动,又怎么会伤了小姐呢?

“可,可是……”虽然有点距离,可是太子爷的神色真的很奇怪,好像在威胁小姐似的,她真的很担心。

卫三依旧是冷冰冰的,“没事。”虽然他放缓了语气,可是脸上的笑意太久没有流露出来,显然是僵硬的。

很是不协调,黎香只觉得碧儿心理实在是太强大了,对上这样的卫三还能不退避三舍,实在是高人。

“你放心,太子爷不会伤害小姐的,他们不会有事的。”

其实黎香刚才就看出来应莲烟的不对劲儿了,只是究竟是哪里有问题她却又是说不出,却不想太子爷倒是目光如炬发现了。

不过,他们解决问题就不能心平气和的吗?为什么每每都是这般动静之大吓得别人为之提心吊胆的呢?

听了黎香的解释碧儿略微心安,只是接下来的路途上却是见小姐和太子爷拉开了距离,她又是心中诧异。

再去看太子爷,似乎神色淡淡,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可是又没有什么不同的。

直到忻州,应莲烟似乎才一扫那颓然之色,恢复了原本样貌似的。

“兰州戒严,你们一行几人竟是从兰州过来,谁知道是不是突厥的奸细?空口白牙就要我开城门,真是贻笑大方!”

城楼上的百夫长哈哈大笑,刚要纷纷弓箭手准备,却是感觉一道凌厉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他不由浑身一颤。只是五丈城楼下,却又是不过五人而已。

应莲烟瞥了楚煜一眼,“是与不是去请温将军一来便知,耽误了时辰,又岂是你小小的军官担待的起的?”

声音略带着几分沙哑,可是并不失清越本色,这百夫长闻言只觉得进退两难,自己若真是听信了这女人的话去请将军,自己的威严又往哪里放?

他不过是才从伍长升上来的,若是没了面子,往后怎么管理手下的士兵?

可是这女人说的话若是真的,自己万一耽误了,岂不是要受将军惩罚?

百夫长一时间愣在了那里,只觉得城楼下之人好生可恶,顿时眼中出现杀机。

“怎么还没动静?”碧儿看僵持了的情形,不由皱起了眉头,她话音刚落,却是感觉自己身子一轻,似乎被人席卷了过去似的,耳畔是冰凉的声音,“小心!”

应莲烟亦是,骤然落到了楚煜的马背上,只觉得那宽厚的披风将自己全部遮掩了起来,她刚要露出脸来,却是被楚煜毫不怜香惜玉的按了回去。

“打打杀杀,不适合女儿家!”

城楼上是那百夫长的冷笑声,“分明是突厥的奸细,放箭!”

一声令下,那羽箭纷纷射了出去。

楚煜护着应莲烟,卫三保护碧儿,只剩下黎香孤家寡人,嘴里嘟囔着,“不适合女儿家?我难道不是女儿家吗?”

黎香恨恨地瞪了一眼楚煜,只是感觉到楚煜回视的一眼,黎香连忙撇开了眼睛,太子爷太子爷,你难道连属下稍微抱怨一句也不能装作看不到听不见吗?真是太不可爱了。

箭如雨下,看着城楼下竟是闪避开的几人,百夫长顿时心中一惊,对几人不由提防起来,不能让这几人活着进城,否则自己死路一条!

“给我继续……”

他话还未说完,忽然间肩头一沉,似乎有人拍了他一下似的,他连忙回头望去,待看到来人,百夫长连忙祭起了笑意,“将……”

将军两个字还没出口,这百夫长只觉得眼前一寒,是放在自己肩头的那刀锋扬起,划破了自己的喉咙,一瞬间,他只觉得脖颈冰凉,一双眼睛瞪得犹如铜铃般大。

身首异处!

城楼上的士兵见状不由愣在了那里,手中动作纷纷停止。

一时间城楼上下俱是安静,唯独那百夫长的头颅落在城楼下时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还有男人的嘲弄声,“长得还真难看,温将军可真是为民除害。”

那声音并没有刻意放大,可是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熟悉温延人为人的将士们听到这话只觉得心似乎紧了一下,只为城楼下那人担心。

温延人却是绷紧了唇角,良久才低声道:“开城门。”

无人敢质疑,为何这百夫长竟是死于非命。

忻州城楼上一时间无比安静,只听到城门开启的沉闷声音,旋即是马蹄响起,带着轻微的男声还有女人的声音,只是说的什么,却并不分明。

几日之内,从冀州到兰州再到忻州,应莲烟看着三座城池截然不同的景象不由皱了皱眉头,却是看到一人快步向这边走来。

“郡主,将军特命末将迎接郡主。”

来人是温延人的心腹副将,曹盛,应莲烟曾经在京城的温府见过他多次,也算是熟人一枚。

“莫非表妹夫就是给我这么个下马威不曾?亏得我还好心给他带来了你们夫人的书信。”

曹副将闻言顿时一愣,想起将军对夫人的时冷时热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这一封书信了,而且,他回味过来应莲烟竟是来了一句“表妹夫”更是险些跌下了马。

“郡主勿怪,是那付大永有眼无珠这才酿成了误会,将军得知后已经将他处置了。”

可不是处置了吗?那头颅可是从城楼上掉下来,还堪堪滚到了自己脚下的。

不是一般的有眼无珠,那眼珠子就算是瞪得很大,可是也遮掩不住那三角眼的事实。

“原来温将军也有识人不明的时候,还真是稀奇。”应莲烟漫不经心的一句,目光闲适落在四处。

曹副将只觉得今个儿醒来没看黄历似的,为什么应莲烟这一句句话好像都是意有所指似的。他顿时觉得自己似乎揽了个苦差事,只是抬眸的瞬间却是看到应莲烟身边的人,曹副将不由愣了一下。

应莲烟身边什么时候竟然有这么一个人,他当初怎么没发现?而且,听声音倒是有几分和太子爷相……

“太子爷!”曹副将惊呼出声,好在是街道上人并不多,他又是压低了声音,并没有几人听见。

楚煜却是看都没看他一眼,似乎并不在意眼前的人似的。

曹副将只觉得心神不安,太子爷怎么忽然间来了这里,而且京城里的传言他可是听说了的,如今朝廷可是下了海捕文书,为什么太子爷竟然还敢堂而皇之地在忻州城出现。难道他就不怕有人为了一飞冲天而将他行踪出卖吗?

一路的百思不得其解,曹副将时不时打量,只是到了忻州府衙的时候,楚煜也不曾看他一眼,这让曹副将恍惚觉得自己似乎看错了,听错了。

毕竟传闻中太子爷可从来都是锦衣玉食的,又怎么会掩头遮面呢?

府衙里,并没有多少的将士。曹副将将应莲烟带到了厅堂那里,正是要离开的时候,却是被应莲烟唤住了,“曹副将,听说温子然来了这边,不知道可否方便帮我通传一声?”

曹副将愣了一下,哦,对了,温公子之前便是住在楚相府上,后来应家被抄斩前失去了踪迹的。

难道应莲烟千里迢迢就是来找温公子的不成?曹副将一头雾水,“郡主来的迟了,温公子几日前已经回去了。”

应莲烟闻言神色一变,“回去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曹副将看着骤然间神色犀利的人,不由浑身一个哆嗦,他没想到和将军如出一辙的凌人气势竟然会出现在一个闺中女儿身上。

“已经是十日之……唔,就是十日前,温公子和玉章公子还有柚儿姑娘离开了。”

玉章公子?玉章为璋,想来便是哥哥的称呼了,应莲烟心中微微遗憾,“他们回了冀州,走的哪条道?”

她从冀州一路过来用了五天时间,若是温子然和哥哥是十日前回去的,那便是自己离开冀州的时候,他们刚巧回去。

偏生竟是错过了。

曹副将看应莲烟神色中带着几分说不出的落寞似的样子,解释道:“是末将护送过去的,当时将军率兵攻打兰州,赵杨迎战,然后温公子他们趁机混入了兰州城内,然后就……”至于怎么离开的,他还真是不清楚。

听曹副将这么解释,楚煜不由笑了起来,“看来,温将军对温公子还真是关怀备至呢。”

虽然这率兵攻打不过是装装样子为了让温子然混进兰州城,可是到底是将忻州的后方暴露给突厥了,若是突厥趁机攻打忻州的话,赵杨若是反应过来,忻州腹背受敌,温延人可是够喝一壶的了。

曹副将听到这声音,刚想要反驳,可是却又是浑身一寒,这声音分明便是太子爷的!

他反驳声顿时没了踪影,只是小心看着应莲烟神色,“赵杨对温公子恨之入骨,若是抓到了温公子肯定会大肆宣扬的,如今看来……”

“你下去吧!”温延人的声音解救了曹副将。

看着骤然间从厅堂内出来的人,应莲烟蓦然抬起了眼眸,直勾勾看着温延人那一双鹰隼般犀利的眼眸,“为何不阻拦他?”

虽然温子然武功高强,可是若是温延人想要拦下他却并不困难。

温延人神色不变,“一心求去的人是拦不住的,何况要离开的不是温子然。”

不是温子然!

应莲烟神色顿时一变,“你竟是把消息透露出来?”

应莲烟声音尖锐,正离开府衙的曹副将听到这声音不由愣了一下,旋即却是脚步加快离去了。

“忻州城岌岌可危,若不是鼓舞将士,我何必出此下策,至于你兄长的事情,你似乎找错了人。”温延人神色严肃,甚至对应莲烟带着几分严厉。

“太子爷大驾光临,是本将疏忽了。”

楚煜所有的遮掩都瞒不过眼前之人,他也是干脆,“说起来本宫还是个戴罪之身,唔,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的海捕文书难道温将军这里没有?那本宫还真是走运。”

他这话说的极不诚恳,温延人皱起了眉头,旋即却是送了几分口气,“温子然向来机智,又是多次游走边关,你不必担心。”

应莲烟自然是知道温子然的本事的,可是知道却并不代表认可。

温子然若是一人也就罢了,受伤之后自己也不是不能包扎,可是偏偏这里头牵扯了哥哥。让她怎么能不担心?

“既然将军不念茹水与我们的兄妹之情,那也别怪我……”

温延人脸色顿时一变,“应莲烟,你要挟我!”

应莲烟笑意冷冷,“温延人,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既然知道我奉旨押解粮草来北疆,就该猜到茹水会给你带家书,可你偏生还让我哥哥冒险,你说这家书我该千里奔波给你送来吗?”

狡辩!

那家书不过是顺路罢了。温延人清楚的很,只是看着应莲烟那恼怒的神色,他又是无奈,“算是我错了,郡主你大人有大量便是饶了我这次,临渊现在如何?”

应莲烟闻言依旧是冷笑,“算是……温将军好生委屈,这等请罪我可是当不起。不问大人如何却是问孩子,温将军就不怕伤了我三妹的心?”

温延人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人,甘州在他控制下便是突厥也不敢冒犯,如今被应莲烟一而再再而三的嘲弄,原本的几分忍让几乎都没了。

若非是一旁楚煜在,他早已经出手教训应莲烟了。

楚煜偏生是看戏似的置之不理,只是一旦自己出手,他却又是出手会比任何人都快上几分的。温延人毫不怀疑这个事实,最后却是做了个揖。

“便是三姐看在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可怜温某一番。”

温延人这般举动实在是违和,应莲烟也不曾料到,不由的后退了一步,最后看温延人没有打算起身,她气恼的跺了跺脚,“临渊要有个弟妹了,你最好做好准备!”

温延人猛然抬头,可是眼前却哪里还有应莲烟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