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你的脸色怎么白得跟鬼一样,真难看!”唐泽嫌弃道,一边幸灾乐祸。“怎么?人家有了新欢,你痛不欲生?”

她的眼眶很酸,只想流眼泪,可她的自尊心不允许在这个男人面前如此难堪,冷笑道:“你真恶毒!”

“我恶毒?是你自己蠢吧!我早就提醒过你,他跟你只是玩玩而已,你还不相信,现在清醒了吗?那是陆禹森,身边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就是李曼这样的极品尤物也配不上他,你一个黄脸婆哪来的自信?真可笑!”

“你突然答应考虑离婚,是以为他会娶你吧?可人家只把你当做一件玩具,玩完就甩,你不觉得自己可悲,我都替你难堪。啧啧……程安妮啊程安妮,你真是个悲剧!”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她问。

尽管心已经痛苦得快要死掉,她依然维持着自己的自尊,不怒反笑。“他不要我了,我不得继续缠着你?”

唐泽的脸色僵硬了一下,“怎么?美梦破碎就想继续拖着我当备胎?你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好,你觉得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毕竟我们现在还没离婚不是吗?只要我不签字,你就休想离婚。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看着她那副恶毒的嘴脸,唐泽当场就想一巴掌扇过去,“你这个……”

“贱人”两个字还没骂出口。

“阿泽。”

许佳影穿着一身华丽的礼服走了过来,清秀美丽。

“佳影?你怎么来了?”唐泽很意外。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许佳影微笑着,模样儿乖巧得像只绵羊,轻柔无害。然而她的利爪有多尖锐,只有她自己清楚。

唐泽无语。他怕她误会,所以说今晚要开会不能过去,她是怎么知道的?而且,她又是怎么进来的?

程安妮就明白了,原来他非要她当他的女伴,是想让她在许佳影面前难堪。

呵,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对她这么残忍?她真的好可笑!

“你想我没?”许佳影娇滴滴地问道。丝毫不介意程安妮在场,那姿态好像她才是正室,而程安妮是个小三。

唐泽都是懵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一定想我了,对不对?”许佳影开心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满脸幸福小女人的模样,嗲嗲地喃喃。“人家今天也好想好想你哦。”

她从侍者手里拿了一杯酒,刚要喝。

“啊,差点忘了,孕妇是不能喝酒的。”

她故意看了眼程安妮。

但她只是冷笑。许佳影怀的是谁的孩子,是不是唐泽的,她一点都不在乎。在她看来,他们俩就是一对贱人,一对跳梁小丑。

许佳影放下酒杯时手一抖,一不小心全洒在了程安妮礼服上,“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酒水顺着礼服往下淌,狼狈极了。

但程安妮并不觉得愤怒或是难过,心已经被另一个人伤得麻木,怎么可能感觉到痛?

现在能够伤害到她的只有陆禹森,其他人算老几?

“安妮,不好意思哦……”许佳影虚伪地道歉,很无辜地眨着那双清澈如鹿的眼睛,然而嘴角却勾着一抹讥诮的冷笑。

“没关系,我还得感谢你给我一个离开的理由。”她转身离开了。

唐泽放下酒杯就要追出去,但许佳影拉住他。“你去哪?你不会想追她吧?”

他心里很乱,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反正看她刚才惨白的脸色,突然特别不是滋味,就想追上去。

“你怎么来了?”

“你骗了我,我心里很难过。阿泽,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只是不想你误会。”

“既然你知道我不愿意你们在一起,你为什么还要带她来?”

“这是我爸安排的,我也不愿意。”唐泽只能搬出唐景行当挡箭牌。

“就算是这样,人家心里还是很难过啊。”许佳影眼里迅速蓄满了泪水,“我伤心了好久好久,我以为你不爱我了。”

唐泽现在满脑子都是程安妮,已经有些不耐烦许佳影了。“你先留在这,我出去看看。”

“我不要,难道你担心她吗?她是个成年人了,还能走丢不成?我是孕妇,我需要你陪。”

“佳影……”

“陪我,好不好?”许佳影很脆弱的样子,如同一根易断的弦,他的一句话就能够伤透她的心。

唐泽烦乱不堪,但停下了脚步。

……

程安妮快步离开了酒店,冷风袭来,她打了个寒战。天气只有几度,而她穿着一条薄薄的裙子,冷得要命。尤其是被泼了酒的那一块地方,就像结了冰一样,寒意一直渗入她骨髓,嘴唇都冷得煞白,一直在发抖。

她想拦车才发现身上没带钱,只能走回去。

行人都在看她,明明穿得这么奢华,却像是被抛弃了一样可怜。

她的鼻子很酸很酸,被寒风一吹,更是刺痛得直想往下掉眼泪。

她仰起脸,不让眼泪掉下来。不哭,她不能哭。过去经历了那么多磨难,她不都挺过来了吗?没有什么难关是她过不去的。

只是失恋而已……

呵呵,什么失恋,他根本就没有给过她任何承诺,就连失恋都算不上。

就当做是做了一场梦,现在梦醒了,回归现实,她还是她,他也还是他,什么都没有失去。

可真的什么都没失去吗?

为什么心像被刺了一刀,不断地流血?她痛苦得快要死去了。

眼泪最终还是落了下来,她一把抹干,可接下来流了越来越多的泪。如同决堤一般,根本止不住,她蹲在角落里,抱着自己哭了起来,哭了很久很久。

一件外套罩在了她身上,她忙回头。

然而不是陆禹森,而是……唐泽。

程安妮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可她只意外了一秒,随即又陷入了自嘲之中,她在失落吗?失落是因为抱有希望?她希望是陆禹森?

呵,真可笑!他现在和李曼在一起,恐怕早就已经忘记她是谁,她这个被抛弃的可怜虫还在希望什么?

唐泽说的对,她就是个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