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找我？”

天魔帝族的前代皇帝瞥了一眼到来的真灵神剑之剑灵，道。

他的语气略显不喜，仿佛在责备一位没有乖乖听话的小辈。

对此，真灵神剑没有在意。

这是一件令人惊讶的事情。

要知道面对当代皇帝真灵神剑的剑灵都没有给对方半点面子，现在却对前代皇帝这么客气。

若说是因为前代皇帝更强……显然不可能。

真要说强大，定是当代皇帝更加强大。

既然如此，只能是前代皇帝他有着让真灵神剑的剑灵都要忌惮的地方了。

现在的真灵神剑，乃是以少年姿态出现在前代皇帝的面前。

“他闭关大概十年了……进了轮回洞。”

剑灵徐徐说道。

“哦？”

这话倒是让前代皇帝微微一怔。

因为秦无夜他们在万山至尊的亲自迎接之下，去了轮回山，这是他早已知道的情报。

但是，在这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却丁点不知。

同样不敢大张旗鼓地前去探查。

前代皇帝是很强的存在，他甚至可以不给任何面子当代皇帝。

但是，轮回山却不行。

这是药石老人的地方。

不但有神魔九宝，还有一些秘而不宣的奥秘。

这是前代皇帝最为忌惮的地方。

他有理由相信，如果自己真的探手过去了，药石老人会直接将手给斩下。

莫看这样的说法很夸张的样子，实际上此事落在轮回山，还真不是什么大事。

若非如此，为什么轮回山多年下来，都没人主动入侵。

难道真是怕了万山至尊吗？

显然不可能。

所以，轮回山的情况如何了，前代皇帝是不敢主动查探的。

他一旦查探了，对方肯定知道，接下来就是没完没了的了。

他自问没有这个时间精力，还有这个本事，所以在知道秦无夜他们去了轮回山之后，没有继续追踪。

现在真灵神剑主动登门告知这个消息，你说他岂能不大吃一惊。

“你和他的关系，的确有资格知道些许里面的情况，可是为何现在才告诉我？”

前代皇帝语气不善地问道。

他这是在质问真灵神剑。

可不是么？

这是多年之前的事情了，长达十年，现在方才告知，若说不是故意隐瞒，谁会相信？

“我告诉你不告诉你，是我的自由。”

真灵神剑悠悠说道：“我现在不是告诉你了吗？”

“哼！”

前代皇帝冷哼一声，他的指尖渗出了鲜血，然后重重地点向自己的眉心！

这一点，犹如要将眉心洞穿，无疑是一种自残的行为。

可是，在他这一指落下之后，真正凄厉惨叫的，却是真灵神剑！

“啊……”

真灵神剑捂着眉心在地上翻滚，前代皇帝冷眼以对：“你好像忘记一些事情了，我现在要让你记起！”

语毕，前代皇帝就这样冷冷地注视真灵神剑，直到他的痛楚消弭，安静下来。

不过，这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呼，呼……”

真灵神剑喘着粗气，看着室内的天花板，双眼无神。

他是真灵神剑，有着凌厉剑意。

只要他想，他能一眼就撕裂这个苍穹。

但是，现在的他，面容苍白，眼神深处有着惶恐冒出……他在怕前代皇帝！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事情。

当代皇帝不怕前代皇帝，却是忌惮着真灵神剑，真灵神剑反而被前代皇帝克制，恰好前代皇帝是忌惮当代皇帝的，毕竟对方代表了整个天魔帝族的意志。

作为曾经的天魔皇帝，前代皇帝岂能不知这些意志的力量有多么强大。

所以，如此之下，倒是变成了一种很奇怪的关系了。

“你知道错了么？”

前代皇帝徐徐说道。

“没想到侵蚀又加深了不少，长久以往，估计我不会是我自己了啊。”

突然，真灵神剑眼神一变，漠然说道：“真是天大的耻辱。”

他的态度和之前可谓是天差地别。

一个是惧怕前代皇帝，一个则是无声的愤怒，就差没有立马动手，将前代皇帝斩杀于此而已。

“呵呵，与我同化，共享永生，这有什么不好的吗？”

前代皇帝呵呵一笑，道。

他的语气，就像是在劝说小辈的长辈。

仿佛真灵神剑的剑灵是个顽皮的孩子，不愿意遵从长辈的安排。

“共享永生？这等话语，你倒是有脸去说啊。”

真灵神剑的语气阴冷。

“嗡……”

随着它语气变化，四方八面都有着剑鸣传来。

显然，它不是在吓唬前代皇帝，而是真的动了杀心。

“杀了我……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吗？”

前代皇帝摊了摊手，道：“完全没有……既然如此，你为何要见此杀我呢？你是一个聪明的人，你应该清楚，与我合为一体，方为正确做法，你何必与我苦苦相争呢？”

“住口！”

真灵神剑怒了。

随着他一声令下，蛰伏在四周的剑光全都动了起来。

铺天盖地全是剑的气息。

见此，饶是强大如前代皇帝，都忍不住微微皱眉。

真要和真灵神剑闹翻，他定然讨不了好。

这一点，他乃是心知肚明。

“真要不死不休？”

“我死了，你同样活不了。”

“莫要忘记，我的本命灵魂，有一本与你逐渐融合在一起了啊。”

……

前代皇帝含笑说道。

看起来像是劝说，实则是在威胁。

这一点，双方都是一清二楚。

可以说，在见面之后，两者都是互不相让。

真灵神剑希望重获自由，前代皇帝则想一下子将对方给吞了。

双方的意愿可谓是分歧极大。

“我帮了你不少，甚至监视秦无夜此子，断定他是来自万古之后，这还不够么？”

真灵神剑冷冷说道。

他是在讨价还价。

“不够。”

前代皇帝摇头：“如此代价，相对于一件神魔九宝的一半神魂精魄来说，对你的字眼而言，实在太少了。”

“你可不要得寸进尺！”

真灵神剑怒了。

它何曾被人如此要挟，现在前代皇帝先是暗算了它，还和它讨价还价……莫非认为自己真的不敢杀了他！

“我哪里敢得寸进尺。”

前代皇帝摇了摇头，道：“你的本事，我一清二楚，若非如此，我都不会竭力图谋你的躯体……神魔九宝，蕴含诸般奥妙，万古不灭，你是我的一张底牌，一条后路，我不可能轻易放走你的。”

“你……”

真灵神剑演化剑的姿态，剑指前代皇帝。

只要一言不合，它就会痛下杀手。

如今他还有反抗的余地，要是继续被对方掌控下去，只能沦为傀儡。

如此事情，是真灵神剑不论如何都不想看到的。

“你即是我，我即是你啊。”

前代皇帝叹息。

如非必要，他真的不想和真灵神剑闹翻。

凭着他布置的后手，掌控对方固然不在话下了。

只是，真的操之过急，免不了会坏了他的大计。

这是最不好的结果。

现在的情况不同过去，天运之子渐渐不在他的掌控当中。

前代皇帝真的不想在这个时候出现什么纰漏。

不管怎么说，要对抗一件神魔九宝，还是相当艰难的事情。

哪怕自己几乎占了对方意志的一半亦是如此。

“你可有什么条件？”

最终，真灵神剑终究没有动手，它没有和前代皇帝一战。

前代皇帝在忌惮着它，它何尝不是在忌惮前代皇帝。

“有！”

前代皇帝微微一笑，道：“只要我得到天运之子，我自可放你自由。”

“此话当真？”

真灵神剑狐疑问道。

他和前代皇帝明争暗斗多年，彼此防备，互为对手。

虽然真灵神剑更加被动，处于下风，只是双方从未将此事挑明。

现在明确得提及条件，真灵神剑实在有点不懂对方的话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的了。”

前代皇帝语气诚恳得说道：“实不相瞒……如果有了天运之子，我很快就能成为神灵，神魔九宝在下界固然不错，但是到了神灵的世界，可不好说了。”

前代皇帝的话让真灵神剑沉默。

它没有由于被贬低而恼怒。

因为前代皇帝说的话，在某种意义上，是大实话。

神魔九宝乃是真武大陆凭着一界之力衍生出来的至宝。

虽然在真武大陆这里无敌，但是到了神灵的世界，还真不一定有这么无敌了。

这话的可信度，还是有的。

“我答应帮你。”

最终，真灵神剑还是松口了。

没有办法，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而且按照秦无夜表露出来的迹象，万古之后他消失不见了，显然是他失败了，前代皇帝成功了。

因为，他让大黄成为剑灵，或多或少有着几分让大黄当替死鬼的意思。

只要偷梁换柱，让大黄代替自己被鸠占鹊巢，那么他就可以安然无恙了。

结果，他还是没了，毫无踪迹，说明前代皇帝成功了。

思量至此，他的决心更加郑重。

“好，好，好……有了你的答应，何愁失败！”

前代皇帝大笑起来。

说着，他主动收回一缕自己的神魂精魄，令得真灵神剑的心头一松。

“这是我的诚意。”

前代皇帝微笑说道。

莫要小看一缕神魂精魄。

实际上，只要真灵神剑愿意多下功夫，这一缕缺少的神魂精魄，完全可以成为一个反击的突破口。

只是前代皇帝诚意拳拳的样子，真灵神剑最终还是没有做出这等危险的事情。

毕竟，真要他和前代皇帝交手，他能说没有十分的信心么？

“好。”

默然少许，真灵神剑终究是徐徐点头，下定决心与之合作一回。

……

“你，你出关了？”

“师尊，你变得好强大啊！”

“轮回洞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

瞧着面前强大的秦无夜，魔灵儿啧啧称奇。

秦无夜同样看着魔灵儿，露出了一抹微笑。

他依稀记得轮回当中的魔灵儿。

如此说来，自己当年捡到她，不是什么意外啊，而是二人的确有缘，命中注定。

“师尊你笑什么？你回答我啊。”

魔灵儿不解地问道。

自己的师尊为何不说话，只是望着自己傻笑？

“此去我懂了很多事情。”

秦无夜深吸一口气，道：“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了断？”

魔灵儿依然大惑不解。

“嗯，是了断。”

说完，秦无夜冲着药石老人说道：“前辈，我答应你的条件了。”

“呵呵，好！”

药石老人虽然料到了大概会是这么一个结果，只是由秦无夜的口中说出，他还是激动不已。

他等待多年，终于等来了传人，你说不高兴就是假的了。

“师尊你下定决心了？”

魔灵儿同样意外。

“你就这么希望我将你完美尘封起来吗？”

秦无夜忽然问道：“你只是想着如果我走上药神之路，成为药神，不会轻易陨落是吧。”

“嘿嘿。”

魔灵儿嘿嘿一笑，等于承认。

没错，相较于秦无夜，魔灵儿自己的安危又称得上是什么呢？

所以，魔灵儿由始至终在意的，只有师尊的安危而已。

现在师尊答应走上药神之路，你简直想象不到魔灵儿的内心有多么欢呼雀跃。

“你接下来有什么想法？”

药石老人问道：“虽然你要踏上药神之路，只是时辰未到，你还要等上一段时日，在这之中，我会为你护道，毕竟我不可能看着你陨落在万古之前。”

对，秦无夜答应了药石老人要走药神之路罢了。

可是此路非常悠长。

秦无夜能够留在万古之前的时间，不到百年了，这点时间根本不够他成为药神。

所以，他要成为药神的，是万古之后的自己。

只是，秦无夜不可能立马回到万古之后。

现在的他还有事情未了，所以他还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

“我选择征战。”

秦无夜目光炯炯地说道：“我要征伐万古之前的这个世界。”

“哦？”

这话一出，药石老人、魔灵儿都为之一怔，谁都没想到秦无夜会给出一个这样的答案，竟然要征战万古之前。

“这样么？如此甚好，你先将武道圆满了，再来修行药道，可以事半功倍。”

药石老人没有深究，直接赞成：“毕竟道与道之间，到了一定程度，大致上是相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