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敢问前辈名讳?”

楼仙月吸了一口气,抱拳问道。

“天之极。”

秦无夜如是回道。

这是他的化名,事先与董夫人通了气。

“天之极?”

楼仙月面露狐疑之色。

家族为了治好太爷爷,广邀名家看诊。

结果,一无所获。

可是在这当中,天之极这个名字,未曾耳闻。

他真是什么药道名家不成?

这个时候,董夫人站了出来,道:“天前辈绝非我们炎武国人氏。仅是云游至此,需要长住一段时日,所以入了我们五行商会,当我们的客卿药师。”

“原来如此。”

有了董夫人保证,楼仙月不再怀疑。

“天前辈真有信心治好我太爷爷?”

楼仙月又问。

“我尚未见到你的太爷爷,又如何敢说一定能治。”

秦无夜的回答滴水不漏。

闻言,楼仙月的神色缓和许多。

如果秦无夜斩钉截铁地说定能治疗,她绝对二话不说地取了神月天银就离开。

不过,秦无夜没有将话说死,至少表面看着是像药道高人了。

“楼小姐,看诊一次,最多就是半天的时间,如果真能治疗定国公的伤势,神月天银仅是小事而已。”

董夫人加一把火,警醒楼仙月。

“的确,假如可以治好太爷爷的伤势,便是不必承受神月天银侵蚀的痛苦。”

楼仙月暗暗想道。

哪怕是以毒攻毒,但毒就是毒,在镇压本来的毒素之余,她的太爷爷依然要忍受一番煎熬。

楼仙月已经不想看着太爷爷受苦了。

“好……我答应你,给前辈一次看诊的机会。”

楼仙月正色说道:“倘若前辈可以治好太爷爷,不要说寄放在商会的神月天银了,我楼家尚有多余的神月天银,可以一起送给前辈。”

一听这话,秦无夜顿时心中大喜。

要知道五行商会的神月天银虽说不少,奈何按照大黄的要求,尚是差了一些。

若是楼家还有神月天银,加在一起,倒是可以尝试修复一番秦王鼎了。

“如此甚好。”

秦无夜平静回道。

“楼小姐先回国公府,我和天前辈稍后就到。”

董夫人不失时机地说道。

秦无夜好歹是她担保的人,万一出了什么变故,有她在,还可以试着周旋一二。

即使治不好恩人,起码都不要坑恩人了。

免得好心做坏事,两边不讨好。

“嗯。”

楼仙月没有多问,答应一句,便是离开五行商会。

“秦小友,你真有信心治好定国公?”

董夫人认真说道:“定国公虽说是一善人,又是我们五行商会的恩人,可是他年轻至今,又被誉为铁血杀伐的恶人,若然他认为秦小友是在忽悠他,指不定会对你不利。”

“董夫人这是怀疑我的药道吗?”

秦无夜反问。

“自然不是。”

董夫人强笑一声:“只是定国公因为伤势缘故,伤了几位枯名钓誉的药师,有一酒囊饭袋险些害他伤势加重,更是被当场镇杀,场面血腥。”

秦无夜面露豁然之色,含笑说道:“不过,能够找酒囊饭袋去治祖宗的楼家子嗣,同样不见得有多么了不起吧。”

“定国公府是大不如前了,但是仙月妹妹实力不俗,几乎要筑成灵塔了,论实力,估计还在你们秦家的秦舞之上。”

董夫人解释说道。

对此,秦无夜倒是不觉得有多么意外。

他是素有眼力之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楼仙月的厉害之处。

此女不但化出真海,而且不输秦舞,隐约之间还要筑成灵塔的迹象,不可小觎。

“我们准备一番,就去定国公府吧。”

秦无夜张口说话:“毕竟,真要看诊,还要见到病人方能说可治不可治。”

“我去准备马车。”

董夫人微微颔首。

……

定国公府。

先一步返回的楼仙月,对着长辈禀告天之极的事情。

对于天之极这等名号,众多楼家之人都是面面相觑。

显然是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

“仙月,你又是胡闹,怎可随便答应药师。”

年长妇人责怪地说道:“万一祖宗有了什么事情,谁人担当得起?我们定国公府的兴衰荣辱,又由谁来负责?”

“是啊,仙月你这次冲动了。”

有一贵妇娓娓说道:“你说现在回绝还来得及么?”

“好了,都不要吵了!”

一直背对众人的中年男子转身说道:“既然是董夫人推荐的药师,应该有几分本事……须知先前董夫人推荐了几位银牌药师过来,虽说没能治好爷爷,至少是没有令得病情恶化了。这一次她寄予厚望,又不是不能给对方一个看诊的机会。”

“无论如何,爷爷若能延年益寿,这是比什么都要好的啊。”

末了,中年男子长叹说道。

这一点众人倒是没有反对。

一个十年之后必死无疑的定国公,与可以多活数十上百年的定国公,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太爷爷,你意下如何?”

楼仙月小心翼翼地询问后堂的定国公。

“仙月你的一番孝心,我怎能辜负。”

定国公略显虚弱的话声传来:“貌似人已经到门口了。”

语毕,随即有一管家模样的人影进来禀告:“家主,五行商会的董夫人和大小姐说的药师已经到了门外。”

“请进来吧。”

得到爷爷的允许,楼家之主没有啰嗦,吩咐放行。

……

秦无夜、董夫人穿梭于楼家大宅的长廊。

前者漫不经心,时不时欣赏一二附近的景致;后者有些提心吊胆,生怕救不了定国公,反而害了对方。

不管怎么说,秦无夜还是太过年轻了。

多么优秀的药道奇才,没有一定的时间沉淀,怎能称得上一个好的药师。

若非沐清歌对秦无夜极力看好,董夫人或许不会答应和秦无夜胡闹,试着来定国公府为恩人看诊。

在侍从的领路之下,秦无夜、董夫人随即到了后院一座殿宇面前。

这里的金碧辉煌,镶金戴玉,完全不入秦无夜的法眼,他在意的是殿宇之内的一道气息。

若有若无,无比强大。

可以说,这是秦无夜到了皇都之后遇到的最强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