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第一百六十章 顿悟(1/1)

在场三人,外加一个妖兽,都被从天而降的这个人吓了一跳。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卞若萱,她几乎是立刻就把申氏拉到了一旁,以防上面有人再有人下来的时候波及到她们。

卞若萱和申氏所在的位置,一楼是大堂,她们头顶上的二楼,却已经是雅间了。

这时间正好是饭店了,在这里吃饭的人也不少,不光她们三人被吓了一跳,周围吃饭的群众也懵了,不太能搞清楚状况。

卞若萱拉着申氏后退了没多久,上方雅间就跳下来了个人,一刀直接往之前掉下来这人的脖颈上刺去,可谓是杀机外露,一点不留情。

感觉自己这个饭好像也吃不了了,卞若萱干脆带着申氏往后面撤了很远的距离,生怕成为不幸被波及的倒霉群众。

这时候小二也反应过来了,不住地给母女俩道歉:“对不住对不住,二位客观,今儿实在是小店处理不当,让二位受惊了,还请二位先生随我到这边来,我去禀告一下我们掌柜,相信掌柜的一定会给您二位一个满意的答复。”

这事应该也不是店家的责任,所以卞若萱并未太过为难这小二,点了点头后,随着小二离往旁边的桌子上撤了。

人虽然不在事发现场了,项倾对那儿的事情还是很好奇的,到了新的位置上,还忍不住往那看。

可惜她这个身高实在是太吃亏了,虽然视力没有问题,但中间的阻拦物实在太多了,严重影响了她的视线。

但是,那两人在她的感应中至少是个筑基期,她这么贸然放出神识查探,百分百地回引火烧身。

正当她垂头,准备放弃这次大好的观战时机时,识海内忽然响起了覃万里声音。

“若萱,你是想看那两个人那的情况吗?”

覃万里是怎么可以跟她在识海内沟通的,不是至少得元婴期才能传音的吗?覃万里要是个相当于元婴期的四阶妖兽,还会这么倒霉地差点被冻晕在雪地里?

大概是读懂了她的疑惑,覃万里继续说道:“这不是传音啦,算是我主动和你签订契约以后一个小技能,你也可以跟我说话的。”

“你分出一丝神识,再说识海里找到我和你的契约后出现的那个纹路,搭在上面,然后就可以跟我说话啦。”

卞若萱按覃万里指点的做了,分出一丝神识搭在上面,然后尝试着问了一句:“现在能听见吗?”

“可以呀,对了,你是不是想看刚才掉下来那两个人的画面,我可以帮你呀。”

“真的吗?那两个人好像修为挺高的样子,不会被发现吗?”卞若萱忍不住有些担心。

“相信我吧,这也算是我们一族的特殊能力,不会被发现的。”

既然覃万里都这么说了,卞若萱也不准备打击她的积极性,让她注意安全后,便让覃万里试试了。

不多时,覃万里的声音再次响起:“若萱,你把手掌摊开,面对自己。”

虽然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但卞若萱还是照做了。

摊开手掌的同时,她手中出现了一幅投影下来的图卷,正式那边两人对战的场景。

不明白这图卷到底是怎么出现的,卞若萱用神识查探了一下,发现覃万里的两个触角不知何时伸得长长的,二者之间有一幅小小的图卷,正好是现在出现在她手掌上的这个。

惊奇的同时,卞若萱也有些担忧:“这是怎么做到的,真的不会被别人看到吗?”

覃万里的声音中充满自信:“放心好啦,他们看不见我,也看不见我投影给你的图卷的。”

这样一解释,好像也是挺合理的,卞若萱也不再担忧,安心看起了手掌中的投影。

两人可能有些顾忌在场的人,没有使用杀伤比较大的各种术法,而是选择了波及更少的器械搏斗。

先行掉落的那个人用的是一柄常规的剑型法器,但卞若萱觉得他却并不想像个剑修。

怎么说他也是筑基以上的修士了,这个剑用得还没有她用枪那么熟悉,说明他应该跟以前的她一样,主修的是其他的方面,剑只是个备用。

不过卞若萱也觉得自己这个类比不太恰当,她以前虽然买的飞剑,但那是因为制式的飞剑最便宜。她本人除了御剑飞行外,一次都没有用过,不然她在卞家统一教授剑法的时候,也不能练成全课室最差的。

这人的剑用得比她还是稍微熟一点的,但是一看也是平时没怎么上心练习的水平。

与这人已近撇脚的剑法水平相比,后来跳下来那个对手中的匕首运用得就纯熟多了,虽然才看了没多久,但卞若萱觉得,这人的匕首水平应该早已迈进了她在枪道上正在摸索的那个境界,甚至更高。

两人的修为高低,她倒是没有太清晰的判断,姑且就算他们是差不多吧。

虽然两人有所克制,没有使用法术等大范围容易误伤的攻击,但并不代表两人这一架打得就十分平静。

先掉下来的那人砸坏的那个桌子暂且不提,之后两人虽然看起来打得平静,但溢散的波动把这酒楼的地面,附近的桌子都破坏了个遍。

就拿地面来说吧,这酒楼一层的地面并非木质,而是与外墙一眼个,采用的是某种矿石,卞若萱自己偷偷跺了几脚,觉得这地板还是非常坚硬的。

但是,在两人经过的地方,那部分的地面开裂都是轻的,严重的地方直接碎成沫了。

地面都是这个惨状了,周围的桌子就更别说了,分尸已经是它们牺牲的最好方式了。

卞若萱并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是为了什么打成这个样子,但是她实在是心疼店家。

这一层几乎被这两人破坏了个遍,不管是安抚受到惊吓的顾客,还是进行后续的修补,都是个大问题啊。

而且,这磐城里难道没有什么维护治安的执法队之类吗?这两人打起来这么长时间了,动静也不小,怎么都没个人过来呢?

卞若萱正看得入迷,急忙赶来的掌柜却来到了她的周围,感觉到自己周围站了个人,中午见了不少血的卞若萱差点就没控制住自己,直接动手了。

还好她及时收了手,顺势拿起了桌上的茶杯喝了口水,看起来也没太突兀。

掌柜的态度也是不错的,陈恳地给她和申氏赔了不是,还给她们这次点的餐免了单,并且还送了她们几道菜。

卞若萱原本就知道这事并不怪酒楼,看这两人打起来这个架势,就算酒楼二楼的地板用的大部分矿石也没用,一楼的地板不是也碎成渣渣了么。

她原本还是想把自己点的菜的灵石给付了的,不过掌柜的比较坚持,她也便不再和掌柜的说这种车轱辘话了。

处理好她们这两个最先被波及的群众,掌柜的又去和其他食客一一说明了情况,大部分食客都比较讲理,掌柜的一解释,便也不追究此事了。

有几个刺儿头,也在掌柜的高超的谈话技术中,慢慢缓和了情绪,同意了掌柜的提出的解决方案。

卞若萱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覃万里看她有些感兴趣,把那边的声音也给她接过来了。

虽然掌柜的修为并不高,像是用丹药堆上来的筑基,应该是会止步在这个水平了,但卞若萱内心还是对他起了崇敬之情。

这种面对突发事件的处理能力,面对什么情况都能冷静以待,并且给出良好方案,同时还能说服其他人都接受的能力,正是她很难拥有的。

所以,在她心里,掌柜的和那些强大的前辈也是一样的,能在自己的行业做到最好,都是特别厉害的人物啊。

悟到这一点的瞬间,卞若萱的眼神忽然清明了不少,周围灵气开始向她集聚,不但补足了之前修成一振后所空缺的部分,还顺利成章地助她突破了二振。

在她原本的估计里,二振的修炼至少得花费修炼一振时两倍的时间,但这次阴错阳差,却只花费了修炼一振时的四分之一。

在感觉到卞若萱周围灵气变化的一刻,原本在她发带上静静投影的覃万里就从她的发带上悄然飘到了地上,躯体也开始慢慢变大了。

投影停了后,覃万里的触角移动得却加快了许多,一道看不见的屏障笼罩在了一人一兽的周围。

在旁人看来,卞若萱现在正和周围大多数人一样,正在围观两人打斗范围的情况,但当中的卞若萱早已在有些大的椅子上摆出了修炼时的姿势,进入了入定的状态。

布置完屏障后,覃万里整个兽也缩进了壳里,受气机牵引,原本向卞若萱悄然涌去的灵气增加了一部分,从卞若萱体内过了一圈后,受气机牵引进入了覃万里的壳里。

同时,刚出现不久的月亮透过这家酒楼的中空的天窗,投射到了一人一兽的身上。

不多时,一道明显的月华投射到了覃万里的壳上,被她吸收后,一道更细小,但看起来更精纯的月华进入了卞若萱的体内。

覃万里比卞若萱要更先恢复,这时候那边的两人还没打完,周围的群众已经被疏散得差不多了,重新做的菜也开始一道一道地摆上桌了。

卞若萱醒来后,最先感应到的还是丹田中灵力的状况,虽然这次吸收了不少的灵力,但因为二振对灵力压缩的效果比一振更强,她这会儿丹田中反而更空了。

愣个神的功夫就突然完成了二振,卞若萱也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地问覃万里:“我刚才,是顿悟了?”

“对啊,我就知道和你签订契约肯定没错”,覃万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雀跃,“因为若萱刚才顿悟了,我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呢,以后就能更好的帮你的忙啦。”

覃万里缩小成了之前的小指大小,卞若萱却被她壳上忽然出现的花纹给吸引了:“你壳上好像有了花纹了,一开始遇到你的时候是没有的。”

“是吗是吗?我也觉得我好像长大了一点呢”,感慨完,覃万里忽然问道“若萱,你怎么不叫我的名字啊。”

卞若萱考虑了一下,回答道:“这个吧,我以前见过一位大能,法号万里,而且那位大能还是男的,再叫你万里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覃万里也没想到会得到这个回答:“是这样吗,那,那你叫我小名吧,我父母都叫我琳琳的。”

卞若萱顺势改了口:“琳琳,可以,以后就叫你琳琳了。”

“对了,那两个人还没打完,你还看吗?”

“看啊,为什么不看,正好菜上来了,看他们切磋特别下饭。”

卞若萱取了筷子,摊开左手,一边夹菜,一边关注着两人那边的情况。

在卞若萱突破以前,两人虽然有些实力上的差距,但先掉下来那人只是防御,还是有点招架之力的。

但现在,那人基本连剑都快架不起来了,那个攻击的人也挺矛盾的,看起来像是对这个被打的人怨气很重,但却有因为有所顾虑,不得不留着一手,不能真把人打死的感觉。

不光打人的那个纠结,卞若萱和覃万里这两个看客也纠结得很:“若萱,我感觉动手的那个人好奇怪啊,他对挨打的那个杀机很重,出手却都不是杀招,他为什么会这样呢?”

卞若萱其实也不明白这当中有什么隐情,所以只能清醒解释了一下:“这大概就是生活所迫吧,或许挨打那个做了特别对不起打人那个的事情,但是他背景比较强,或者打人那个因为别的什么有所顾虑,所以才不得不收手,只能打他一顿倾泻一下愤怒吧。”

覃万里似懂非懂:“听起来好像很复杂的样子,在人修当中这种情况是常见的吗?”

卞若萱回忆了一下自己之前的所见所闻:“还是挺常见的,活在世上,就不得不受一些钳制,虽说修真者号称逆天而行,但谁又能真的逆了这天呢。”

说起这事,一时间两人都有些沉重。

打断二人情绪的,是一个从门外焦急闯进来的身影:“哥哥,快住手,莫要为了我做下不可挽回之事。”

前面进来这人话音未落,后来又冒了个人出来,声音虽然也有些焦急,但好像还有些别的东西掺杂在里面。

“大兄,此事实在与魏家哥哥无关,您若是有气,就冲妹妹发吧。”

这话同时让在场的两个男修都炸了,当然炸的点并不相同,而且,先进来的那个女修虽然没什么反应,但覃万里还是看穿了一切。

“若萱,好奇怪啊,这里面最生气的,居然是那个先进来的女生,她为什么生气啊?”

卞若萱夹了一筷子先上的凉菜,眼睛都有些放光了:“琳琳,这事我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好跟你解释来龙去脉,但是,凭我的直觉,这应该是所有围观剧情中最曲折的家族情感伦理大剧,你以前肯定没见过吧,先专心看,别错过了精彩剧情。”

她这边话音刚落,那边那个挨打的就说话了:“阿璇,先爱上你对你动心的是我,提出退亲的是我,你什么都没有做,怎能让你一个弱女子替我承担祝兄的怒火。”

卞若萱差点一筷子鱼噎死自己,一边努力把嘴里的鱼咽下去,一边跟覃万里吐槽:“好恶心好恶心,哪怕知道不是一个字,我都想改个名,你说我跟阿娘说要改名,阿娘能同意吗?”

刚接触人修不久的覃万里完全不懂卞若萱的跳跃性思维,只能迷茫地发出一个单音:“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