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靳泽曜,我输了。

紫苏在心底如是想着,眼睛无力地闭上,紧紧地,不留一丝缝隙。

太阳的光亮彻底消失,无尽的黑暗包裹着紫苏,意识一点一点地散离。

原本她还放于胯上的手跟着滑落,轻巧地耷拉在草地上。

从遇到靳泽曜开始,紫苏永远都在昏迷后醒来,醒来后又昏迷的怪异中循环。

意识恍惚。

她似乎能睁眼了?

好奇地尝试着把眼打开,高雅精致的吊灯映入眼帘。

她是真的醒了,还是在做梦?

难受。

紫苏迟缓地转动眼珠,感觉自己的身体像被货车碾压过一样,似乎骨头都是散着的。

余光扫到手臂处有一条输液管,她这才恍惚回神。

她没死。

她活下来了。

她赢了。

胜利的光彩在紫苏的眼底一闪而过。

她现在躺在卧室里,并不是失去意识后的树林中。

虽然卧室大而空旷,可这也算好事,不是么!

嘶……

紫苏挣扎着想从2米的床|上坐起来,可是身体此刻太过虚弱,动一动都吃力得紧。

好不容易像条虫子一样把自己的头挪靠在床头板上,一定神便看到一个高大修长的人影站在床尾。

更加确切的说,是单脚踩在床尾。

只见靳泽曜双手背于身后,踩在床尾的左脚并没有穿鞋,深蓝色的西裤紧密地贴裹在修长笔直的长腿上,周正的浅紫色的衬衫被他弄得凌乱。

衬衫最上的三颗扣子是解开的,性|感的锁骨让一板一眼的衬衫他变得|放|荡不羁。

他的头低垂着,半露的俊脸满是怒气。

幽黑的双眸狠狠地瞪着床头的紫苏,因怒意,脸上的肌肤都绷得紧紧的。

如果他是一只猫的话,现在恐怕就是一只炸毛的猫了。

若大一个活人突然出现在眼帘,紫苏吓得半死。

在看清楚来人之后却剩无语的情绪了。

明明她讨厌靳泽曜这个人到极致了,可看到他这个造型踩在床尾,瞪大的双眼不言不语,她一下子想到了脾气不好容易炸毛的母猫。

此刻靳泽曜的表情真的超级还原来着,她也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也许是再一次面对死亡的原因。

再次见到靳泽曜,她居然觉得这个男人似乎也没有这么恶心了。

不过,她记得她失去意识,离死不远,怎么可能会抢救得回来?

看到紫苏醒来,靳泽曜脸上的怒气值更加的旺盛。

他歇斯底里吼着:“柯铭心,你特么有病吧!”

啊?

有病的不是他么?

他才是那个情感缺失暴躁症患者啊?

紫苏刚刚才醒,猛地被骂,她有点回不过神来,脑子还没做出正确的回应。

有些耳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疑惑的表情很明显。

“我叫你死,你真特么敢去死,我叫你做我的女人,你特么怎么不做?”靳泽曜怒气冲天的吼道,瞪着紫苏的眼神阴沉恐怖。

如果眼神能瞪死人的话,恐怕紫苏身上已经被瞪出好些个洞而死了。

“你学不会听话,死到临头连求饶都不会吗?”

树林边缘的保镖在第二天他就撤掉了,第三天的时候他吩咐了保镖不阻止她寻找食物,可这个女人呢,居然被阻止一次后连试都没试过了。

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坐在哪里,再走几步都不愿意。

怎么这么蠢。

如果不是他在监控里发现她的昏迷及时冲进去把她救了,现在她就只是一具尸体了。

明知道死到临头,却连挣扎都不懂。

紫苏被骂得一头雾水!

似乎……要死的人是她?

而且要她死的人是他,现在骂她不懂挣扎是什么意思?

“白痴,蠢货,连求生都不懂,无可救药。”靳泽曜情绪激动地怒斥,原本低哑性|感的声音却因为激动却有些尖锐扭曲。

纯骂似乎阻发|泄不了怒意,靳泽曜猛地用力,两条腿一起站到床尾。

一抬腿。

一脚踢掉了盖在紫苏身上的薄被。

薄被顺势掉到了地下。

薄被离身,紫苏急忙低头往自己身上看去,只见自己身上已经被换上了一身碎花了睡裙。

偷偷松了一口气,她把目光落在正在输液的手背上。

“看什么看,我帮你换裙子你还觉得委屈吗?”靳泽曜低|吼,一脸张狂地怒喷:“你身上什么地方我没看过,没摸过,你还敢给我委屈。”

紫苏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虚弱地开口:“你不要太过分了!”

她哪里纠结换衣服的事了,反正,反正她的清白都被这个混蛋毁得没能再毁了。

她是不想光着身子被一个男人看见而已。

虽然被他看|光摸光过,但是她还是有羞耻心的!

懒得跟这个男人计较,却还是受不了这个男人奇怪的思维,明明是他差点把她整死,现在说的番骂语就像是她的过错一样。

一个男人,能无理取闹到这种程度,也真是刷新了她世界观。

刚被她骂的时候,她以为她幻听了呢!

“我过分?你月兑水昏迷的时候,我没跟你上|床就表示我的涵养很好。”

靳泽曜一脸恨意地瞪着床头的这个女人,暴躁地大力在床|上一跺,床体一阵晃动……

他非常的用力,若不是靳家所有的东西都是高质量,恐怕床已经塌了,而她也掉下床了。

对于靳泽曜的自以为是,紫苏只能投降,她实在没精力跟他继续斗嘴,她还是感觉此时自己的身上酸痛得不行。

靠在床|上眼帘下垂,她把沉默进行到底。

随他吧!

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

她踩到他的最底线了,他都没要了她的小命,再挣扎也无济于事。

她到是要看看,他到底想怎么样!

“装死吗?”

见紫苏不理会自己,靳泽曜犹如火上浇油,一抬脚就踹上紫苏的小腿。

紫苏疼得腿猛地缩到一边,皱着眉头无奈地把目光投向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男人。

“你……你到底想干嘛?”

疼得有些喘不过气得,身体也没有康复,她连说话都非常的虚弱。

好不容易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她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想把你弄|死。”靳泽曜直言回答。

“你死后就把你晒干,剥下皮来当书签。”

“然后……”

这么残忍的话紫苏实在听不下去了,急忙开口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