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虚竹的心立马“咯噔”了一下,藏于袖下的手暗暗攥紧,全身呈戒备之姿。

仙童将刚放进去的瓶子又拿了出来,放在鼻子边嗅了嗅后,皱起眉头,虚竹的心也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儿。

谁料,仙童竟狠狠瞪了她一眼,在她错愕间,仙童劈头盖脸地骂了起来:“笨死了!这明明不是九转还魂丹!”

“……”虚竹偷偷松了一口气后,故作疑惑地问:“那、那这是什么呀?该放哪儿?你跟我说,我来放就好。”

仙童又闻了半晌,虚竹的神经再一次紧绷。那药是笛音她们炼制的让她调理身体的药,与仙丹的气味应该大不相同。这小仙童虽然心思单纯,但这样下去难保她不会露出马脚。而且……

虚竹敛下了眸子,抬起手来快速击向仙童的脖子,仙童还未反应过来,一声闷哼就昏了过去,虚竹赶忙接住了她。

“对不住了,我不想伤害你,可我的时间不多了……”虚竹小心地将仙童安置在一边,看着他稚嫩的脸蛋儿,心下愧疚不已,暗暗下定决心:等她救了人,一定回来领罪!

安置好仙童后,虚竹快速打开了装了还魂丹的暗格,将一个精致的小瓶子拿了出来,摇了摇,确定瓶子不是空的之后倒了一粒出来藏入袖中,再轻轻一捏,手上的瓶子全部化为了粉末。她的另一只手探入衣袖,轻托出了一只藏在袖中的灵鸟,心下不忍极了,却强迫自己讲粉末全部灌入了鸟肚里,轻抚了娇小的鸟身后,愧疚地说:“拜托了。”

灵鸟扑腾了两下翅膀之后便从后窗飞离了。

看着小小的点儿渐渐消失在云中,虚竹的心情依然久久未能平复。虽然她知道南天门内可能不会有人发现它的存在,出了南天门之后自有其他鸟群接应,再往下自是云绛他们,路途不长,但她还是担心得紧。

她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因为江越目前的情况,实在容不得一丁点儿意外发生。

她最后看了一眼被她打晕的仙童后,咬咬唇,起身欲离去,门外却忽然传来了又急又密地步伐声,虚竹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大门便被推开,紧接着是一声稚嫩却十分焦急的声音——

“不好了!有魔界的人混入……”又是一个小仙童,话还在嘴边,却因着看到炼丹房内的一幕之后硬生生将话吞回了肚里。再开口,已变成了:“他……睡着了?”

虚竹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呃……啊,是啊,我刚准备叫他来着……”

小仙童的脸立马沉了下去,快跑上前将地上“睡着”的仙童扯住,狠狠摇了几下,“快醒醒!大事不好啦!你快醒醒啊!”

虚竹心里又是一声“咯噔”,忍不住哀嚎:看来她今天注定要栽这个小童子身上了?

由于她本身下手就不重,再加上常年在炼丹房内的仙童或多或少懂点医术,轻点了几个穴位之后那地上的仙童便迷迷糊糊醒过来了,虚竹暗叫不好,立马大步开溜——

“站住!”身后传来一声童稚的厉喝声,明明是小孩子的声音,却偏偏听着十分有威信,虚竹都忍不住顿了下脚,才惊觉不对劲,又提速离开。

岂料,炼丹房外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被包围了,她立马脚底生根,呆站在原地。

她大脑飞速运转:刚刚那个小仙童说有魔界的人混入,想必这消息散步得飞快,那些她旁敲侧击问路而接触过的天兵天将肯定怀疑她,遂迅速包围了这里。

想到这儿,虚竹目光一凛。她,是遭人设计了吗?还是,魔界的人混入这一消息本就不是空穴来风?

她现在依然是仙童模样,所以她还在思考着如何才能脱身,不料身后立马传来了一声:“快!捉住她!她偷仙丹了!”

率领天兵的将领竟然是托塔李天王的二子木吒,听闻炼丹房内传来的惊叫之后立刻抬手,天兵天将立马将虚竹围住。

木吒身着银色铠甲,几步上前后沉声问道:“他——说的可是真?”

见到是木吒太子之后,虚竹反而冷静了下来,开口:“木吒太子,我——”她忽然面色一凝,有妖气!

而木吒也好似感觉到了,手里紧握地枪迅速出击,一下刺向了虚竹的脖颈,虚竹猛地一惊,迅速片头,那枪的利处便划破了她的衣领——

她瞪大了双目微喘了口气,却见木吒缓缓收回了枪。还未彻底回过神来,只听到他命令道:“把里面的人都抓起来!”

“是!”于是一众天兵便迅速入内,不一会儿便将里面的仙童抓了出来。

嗯?虚竹在惊吓中脑子有些短路,难道不应该是抓她吗?

而趁着她分心的一瞬,木吒忽然手掌蓄力,虚竹再反应过来时那一掌已经打向她,然而她却没有感觉丝毫疼痛,只有些错愕地看着神情逐渐了然的木吒,听他轻吐了几个字:“竟然是你。”

虚竹愕然,低头扫视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方才惊觉木吒已然识破她的装束。

木吒的视线却没有继续停留在她身上,她亦顺着他的视线往身后看去,眉头不经意间扭成了一团。那个被她打晕的仙童一脸无辜地被带了出来,怒瞪她,“木吒太子,就是她!她假扮成童子的模样欺骗我,还把我打晕了!”

木吒的眉梢便颤动了一下,沉声道:“大胆孽畜!竟敢私自闯入天庭,还擅闯炼丹房!”

虚竹一惊,身后已有天兵将她的肩膀和手扣住,使她挣脱不得。

“押入天牢!听后王母娘娘发落!”

“是!”

而暗处,那名后来闯进去的仙童看着虚竹被众多天兵押走后,眸中闪过了一丝与他稚嫩的脸庞极其不相符合的情绪,深沉不已,却暗含情愫。

*

天牢。

虚竹的手脚被沉重的铁链束缚着,整个人疲惫地倚靠在冰冷的墙面,眼前亦是冰冷沉重的栏杆,还布有重重结界。

她冷静地想着,她兴许是真被人暗算了。可那人的目的是什么?仅仅是让她被囚禁在天牢里吗?还是阻止她救江越?

还有那股妖气……

因为身在天庭,她一直神经紧绷没有感觉到竟有一股强大的妖气。木吒的法力那么高强,一定也感觉到了,捉拿了她之后,想必就去追着那股妖气了吧?

不过,那个小仙童明明说是魔界的人混了进来。而且,她觉着那个小仙童也不太对劲,因为天兵进去的时候,他似乎逃跑了。但是,区区一个仙童能够在重重叠叠、训练有素的天兵天将的包围圈中逃出去还不被察觉吗?

当然是不可能的。因此,她肯定,那仙童是人假扮的。而假扮仙童的那个人,估摸着就是陷害她的人。

这个时候,在戒备森严的天牢,竟然传来了脚步声。

而且,从声音上判断,只有一个人。

虚竹的眉头便深深皱起。

因为天牢的重重结界都需要看守天牢的将领的令牌才能打开,而那令牌定不会假手他人。所以无论什么情况下,无论何人来天牢,都一定会有将领亲自引路,所以很少有在天牢中孤身行走的。

于是她抬眼望去,眼神顿时凉了不少。

待来人站在牢房外,隔着重重结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时,她被镣铐的双手不由攥紧,“无疆,真是你。” ——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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