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新春,随着锣鼓声响,大业最喜庆的日子,大业太子完颜堇大婚之日,上下文武百官无一缺席,吕倾禾也因为是此事,而成为上宾,一身玫红色的罗裙,淡淡的坐在殿内,司马锐也被完颜漠请了过来,当然,吕倾禾是知晓内情的,李德安瞧见司马锐可就有些紧张了,外面还在下飘着雪花,却别有一番景致。

“奏乐,起舞。”

吕倾禾喝了一口杯中的浆果汁,听闻是前年漠北派人送来的,味道果然是不错。

忽然,吕倾禾挑了挑眉,看着舞姬中间的郑雪,她一身水蓝色的舞服,吕倾禾嘴角微微上扬,说道郑雪最擅长的,就是善舞了,她的软舞是大业出了名的,想着,吕倾禾摸了摸下颚,看来是想要更上一层楼了,真卖力。

再看向完颜漠,果然是眼珠子都在闪烁。

“李公公。”

李德安匆匆的来到吕倾禾面前,吕倾禾笑了笑说到:“今日除了雪昭仪娘娘,可还有娘娘有献舞献艺的?”

李德安想了想,道:“没有了郡主。”

吕倾禾点点头:“李公公去忙吧。”

“郡主吃好。”李德安这才走开。

“怎么了,倾禾。”司马锐在一边问道。

吕倾禾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觉得郑雪为了一个人,算是豁出去了。”

一舞闭,四周掌声如雷,郑雪的脸上带着久久不去的笑意,吕倾禾含笑,道:“雪昭仪娘娘的舞姿果然是大业仅有,皇上可是有了一位佳人呀,莞莞可是望尘莫及啊。”

说着吕倾禾摇了摇头,嘴边笑意不减。

郑雪眉头微微一锁,她最不悦的就是吕倾禾叫她雪昭仪娘娘,明明只是大她两岁,却被叫的足足大了许多一样,她自然心里不舒坦。

笑着道:“怎会,姻缘郡主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雪儿也不过是献丑罢了,不过,想必在座各位也十分想瞧瞧郡主的舞姿的。”

此话一说,在座四周也都忍不住连声说是。

舞蹈吗?吕倾禾眸子一紧,她还真没有郑雪跳的好,对比的话,一定比不过,郑雪可说是把握十足,司马锐瞧了瞧吕倾禾。

刚想要拒绝,只听上头传来完颜漠的声音:“姻缘,舞一曲吧,堇儿大婚,你也莫要沉默呀。”

皇上亲自发了话,吕倾禾是想要拒绝也没法子了。

“皇上,你可是给莞莞出难题了。”说着,吕倾禾起了身,走到了后屋换了一件舞服,顺道分服了李德安准备了一些道具。

司马锐从来没有瞧过吕倾禾跳过舞,不知怎的也微微有些好奇,不过他一点都不为吕倾禾担忧,若是她不想,就算皇帝发了话,她也会拒绝。

大殿中央,无比的宽敞,梁上悬下两条红绫,周围的人均是有些好奇,这两条红绫是要作何用处。

曲起。

吕倾禾着着一身火红色的舞服,一把红色的舞扇打开,遮住了半张容貌,一双眸子含着笑意,发丝只是简单的用了一根红色的绸带绑起,眉间点了一朵红色的桃花,众人均是瞧着出了神。

只瞧着吕倾禾一甩火红色的水袖,扬起一道弧线,众人的视线被其紧锁。

这时候,身后两位宫女,拿着宣纸站在不远处,打开,李德安端着墨汁亦是站在一边。

吕倾禾轻足一点,双臂缠着两条红绫,飞舞起来,渐渐的缠上双腿,吕倾禾的整个身子都悬在半空中,看的完颜漠都有些惊险,但更多的却是惊喜。

只见吕倾禾的双臂已经完全脱离了红绫,收起水袖,合起手中的舞扇,沾着李德安手中的墨汁,在宣纸上,画了一笔,随后又是一个飞舞,甩出水袖,在宣纸上,又是一笔,来回几圈后,一个起身,甩出双臂的水袖,旋转着落地。

宣纸上,娟秀的四个大字:白头偕老。

在众人还未回过神,吕倾禾走到李德安面前,伸手拿起毛笔,在宣纸上继而写到:赠太子太子妃,吕倾禾。

“好……”

“啪啪啪……”

完颜漠的一声好,这才让在座回过神来,差点忘却的陶醉在吕倾禾的舞姿中。

掌声轰动。

再看去郑雪,脸色苍白的吓人,嘴角却硬扯出一抹笑容。

换了衣裳,吕倾禾淡淡的坐在司马锐的身边,周围的目光变得越加的灼热,她全然不在意的吃着饭菜。

只听司马锐在身边轻声说道:“这一舞,可让郑雪要下不来台了。”

“谁让她叫我跳的,知道什么叫做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吗?”说着,吕倾禾喝了一口浆果汁。

司马锐对着她眨了眨眼睛,很想说:挑衅的那个明明就是你。

再看,不少人已经来到了吕倾禾跟前敬酒,前来敬酒的男子,均是与完颜烈差不多年纪的,吕倾禾眉头微微一挑,淡淡的说道:“不胜酒力,各位自便。”

吕倾禾的声音冷冷的,带着一丝的排斥感,正是这一抹冷淡,更是让备受瞩目。

完颜堇坐在上位,眸子紧紧的锁在吕倾禾的身上,看了看身边她赠与的白头偕老四个大字,这丫头。

想着,吕倾禾已经端着杯子,缓缓的走到完颜堇的面前,含笑道:“太子,太子妃。”

完颜堇与谭菁站起身,对谭菁而言,吕倾禾不仅仅是红娘,更是好友一般的存在。

“多谢郡主的一舞。”谭菁轻柔的说道。

“太子妃莫要与我客气,我们可是好友。”吕倾禾笑着,谭菁不做作的性子,是她比较喜欢的。

随后瞧着完颜堇,笑了笑,上前一步轻声道:“这太子妃可是难得的,后宫风云变幻,好好的保护着,今晚有戏看哦。”

完颜堇惊讶的看着吕倾禾,她的声音过小,所以出了完颜堇,谁也不会听见,谭菁也是一样。

今晚游戏看?完颜堇继而笑道:“你且就放心吧。”

一直道宴会快要结束了,完颜漠才站起身,朗声道:“今日堇儿大婚,诸位爱卿前来,朕也是很欢喜,五儿,过两日漠北的珂馨公主前来,你就替朕好好接待,莫要耽误两国友谊。”

完颜烈神色不便,不过眸子还是滑过了吕倾禾,道:“是,父皇。”

完颜漠在这样的日子,这样的场合,说这样的话,寓意,自然是心知肚明。

回到姻缘阁时,已经入夜,曼云已经铺好床,给吕倾禾沐浴更衣,就寝。

吕倾禾坐在床边,已准备入睡,却总是觉得耳边传来一丝丝的声音,曼云已经睡了,见吕倾禾披着貂皮大衣要出去,立刻起身。

“小姐。”

吕倾禾回过头,挥了挥手:“先睡吧,我去后院走走就回来了。”

“外面有些冷,小姐早些回来。”曼云说道。

知道燕子会暗中保护,曼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而且近日后院的事情都是吕倾禾一人处理,虽说得心应手,可毕竟有些劳累,吕倾禾笑着点点头。

雪花越渐的大了,都能看到雪花的模样,吕倾禾走到后院,桃树的枝桠上堆满了雪花。

不远处,司马锐一身紫红色的衣衫,雪中练剑,吕倾禾定定的瞧着,她第一次瞧见司马锐练剑,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吕倾禾这才意识到,其实司马锐在想些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

“这么冷的天,不知道回去好好休息,你身子好了是不是。”

正在吕倾禾低头想事儿的时候,司马锐走上前,瞧着她说道。

“说的是你吧,这么冷的天,怎么练起剑了?”吕倾禾瞧着他额头上的汗水,抬手用衣袖擦了擦。

抬眸,正好撞上司马锐深情的眸子,吕倾禾手臂一僵,准备收回,却被司马锐伸手紧握。

“倾禾,你今日的一舞,不单单是为了刺激郑雪的吧。”司马锐问。

他想着今日那些灼灼的目光,就觉得吕倾禾的想法不简单,可却问不出口,只能在这里练剑发泄,但是现在吕倾禾就在自己面前,不问,他害怕。

哪知吕倾禾笑了笑说道:“自然。”

“为何?为何如此做?”司马锐有些难解。

吕倾禾收回手臂,并不打算做出回答,怎奈司马锐握的紧,挣脱不得。

“锐儿,放开手。”

司马锐看着她,没有放开,他渐渐的怕了,吕倾禾的心思越来越难猜,即使如此,他也不多想,至少在吕倾禾身边的,只有他一人,可如今,她今日吸引了那般多的眸子,无疑是一种压力。

“锐儿,名义上你依旧是我表弟,我依旧会好好保护你,你对我依赖,不是不可,只是莫要将这样的依赖,会意错了。”吕倾禾淡淡的说道。

“我没有会意错,倾禾,之前你还对我有所回应,为何李煜死了之后,你反而有些躲闪了?”司马锐一直不想说破,可这样下去只会让他们两个,渐渐的定格在表姐,表弟的名义上。

吕倾禾微微锁眉,看向不远处,道:“长白师父,你是睡不着,还是有听别人说话的怪癖?”

司马锐转过头去,只见墨长白从一边走出来,带着微笑,道:“哎呀哎呀,被发现了。”

“墨长白,你是想要和我过几招?”司马锐扬起剑说道。

墨长白笑笑:“莫要生气,只是听见院子里有些超,才来瞧瞧的,不是故意的。”

吕倾禾转身道:“都会去睡吧,天色不早了。”

司马锐并没有得到答案,自然是追了上去,墨长白啧啧嘴,这吕倾禾身边的人,还真是叫人寒颤啊,司马锐的剑法可是舞的出神入化。

“倾禾。”司马锐唤着。

吕倾禾止步,转身说道:“世事无常,锐儿。”

“我不管什么世事无常,今生今世你是甩不开我的,除非我死了。”司马锐不再给吕倾禾开口的机会,上前一步,搂着她的身子,往怀里带。

司马锐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沁鼻香味,吕倾禾没有躲开,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