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第104章 ,谢谢支持哦(1/1)

一轮明月似银盘,高悬于圣湖之上,千丝万缕皎洁银辉四射,温柔静默凝视着西西里。

湖岸晚风不停吹拂,本凉爽怡人,但草地上有十几个燃烧得“噼里啪啦”作响的篝火堆,团团围坐着海族、走兽部落、猛禽部落、以及西西里密林深处几个小部落……热闹非凡,海陆空三族兽人齐聚圣湖,同贺希图结侣。

“图哥大喜的日子,宾客众多,咱们得警醒盯着点儿”敖沂叮嘱道,敖玄安静守护其侧,望向伴侣的眼神永远深情绻缱。

“知道~”容革懒洋洋拖长音调点头,没骨头似的……靠在难掩落寞颓丧的肖佑身上。

“明白!”这句洪亮有力严肃认真的答复自然出自敖康,那小身板站得笔直笔直,旁边的敖景宽慰道:“多安排些人守住出入口就行,今夜西西里部落的族长基本都来了,哪个没眼色的敢挑事儿?”

容革恶狠狠,霸气梗着脖子道:“就是!我倒要看看,谁敢来找不痛快!”

虽然新人出自走兽部落,但希图是圣湖领主的养子,所以仪式上很多地方都做了相应改动。

满月高悬,深蓝色的天幕点缀几颗星子,圣洁而辽阔。

正是良辰吉日。

所有人都在笑,脸上被篝火烤得红彤彤,屏息凝神观礼。

祭台之上,祭司庄严肃穆,身后跪着脸红耳赤却又甜蜜得眼睛亮晶晶的新人,祭司拖长声调、摇头晃脑地吆喝:

“神在上,今有希图与维亚……天作之合,同心同德……愿神庇佑……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而后,祭司高举献祭后的百子水,一丝不苟,以手指依次轻弹到新人额头上,紧接着郑重其事大声宣布:

“礼成!”

湖岸顿时变成一片欢乐海洋,无数欢声笑语嬉笑戏谑汇聚到新人及其亲属身边:

“哈哈哈恭喜希图!”

“嘿嘿嘿希图哥有伴侣啦!”

“哎哟多般配的一对啊,青哲你很快就可以抱孙子啦。”

“……”

人逢喜事精神爽,青哲整晚笑得合不拢嘴,脚下生风额头冒汗,忙前忙后招呼宾客,不断喜滋滋道谢:

“多谢多谢!”、“哎唷哪里哪里!”、“啊哈哈可不是嘛,我家希图从小就喜欢维亚的。”、“对,对对对!他俩打小就认识的,互相喜欢!搬到圣湖以后,希图有空回部落探望时……啊哈哈,除了探望亲戚,就是找维亚了嘛。”

敖泱身为一家之主,威严端坐,他生性情感不外露,但眼睛全程都带着笑意,当希图携伴侣维亚给父母行礼并改口时,敖泱很是满意,欣慰点头,严肃着脸说了几句勉励的话,又给了丰厚的见面礼。

“谢亚父教诲。”维亚忙道谢,他跟希图青梅竹马,结侣完全是情到浓处水到渠成的结果,如果不是希图因家庭变故迁到圣湖生活、走兽部落与圣湖之间早先关系紧张的话,他们早已经在刚成年时就结侣了。

“唔,不必拘谨,你们成家了就要好好地过。”敖泱殷切嘱咐道。

为人父母,能看着孩子找到合心意的伴侣、过得幸福美满,真是再高兴也没有的了。

这样场合,敖白纪墨肯定出席,小龙窝在父亲怀里,十分好奇,澄澈天真的大眼睛咕噜噜转,忙碌地四处看,目不暇接,当看到希图牵着陌生哥哥过来后,他的高兴终于有了宣泄的出口!

小龙拍爪,奶声奶气欢呼雀跃道:

“呀呀呀,希图哥哥娶媳妇儿啦,娶媳妇儿啦,要生宝宝啦,啦啦啦~”

……幼崽不完全明白结侣的真正意义,他就是看着所有人都高兴,也就跟着高兴了。

纪墨忍俊不禁,他刚才被幼子缠着问个不停,只能尽量简单地解释了一下,没想到小孩子记性这么好!

希图牵着伴侣给敖白纪墨行礼过后,又正色介绍道:

“维亚,这就是瑞瑞,白叔纪叔家的小幼崽,西西里海龙族的小王子,他又乖又聪明。”说着把小龙抱起来,疼爱蹭了蹭,对伴侣说:“来,你也抱抱,这是咱们最小最听话的弟弟。”

“呃~”维亚虽然有心想抱抱龙族幼崽,但他没有立刻伸手,而是先看了看青哲敖泱,得到允许后,又看了看纪墨敖白,再次得到允许后,才小心地接过小龙,笑着说:“你好啊,瑞瑞。”

虽然被陌生人抱起,但至亲都在身边,小龙不会觉得害怕,他礼貌地回答:“你好呀,希图哥哥的媳妇。”

虽然维亚没听过“媳妇”这个词,但结合环境能猜出来,能跟深爱的兽人结侣,喜悦之情无法言表,维亚会心一笑,轻轻摸摸小龙的额头,夸一句:“瑞瑞真可爱!”

纪墨笑着抱回小龙,扭头对敖白说:“不错,希图找了个好伴侣,一看就是懂事明理的。”

敖白赞同颔首之余,不无感叹:“希图从小就不让大人操心。”

纪墨心下了然,拍拍伴侣的手背宽慰道:“其实敖玄也很不错,踏实有担当,正直可靠。”

敖白勉强点点头:“别叫我知道他辜负沂儿,否则定让他好看!”

小龙只听到个尾巴,傻乎乎又拍爪:“好看,好看好看,父王,我、我特别高兴!”

敖白:“……”

抱了“最小最听话的弟弟”后,希图携伴侣,继续往前,敖康容革敖沂肖佑等都在等着,礼貌又不失热情地跟长兄伴侣见面寒暄。

容革却有些失落,轻轻皱眉,敖沂悄悄肘击其一下,示意大喜日子赶紧给哥笑起来!

希图一看就明白了,他乐呵呵地上前拍着容革的肩,戏谑对伴侣介绍道:“喏,这个就是容革,咱们第二小的弟弟——”

敖康:“……”那我呢?哥,我排哪儿?

容革酷酷地看一眼维亚,惆怅了又惆怅,忍了又忍,终究没忍住,唏嘘道:“哎,图哥,那我以后是不是不能随意进出你的房间或者你还愿不愿意给我烤角牛肉吃或者给我做骨刀弓箭叫我早起吃东西——啊!”容革还没说完就后退躲避、夸张大叫:“哎哟~”

希图笑骂:“臭小子,整天没个正经!维亚,咱们得把这小子当瑞瑞一样照顾着。”他苦等良久,今日终于如愿以偿和青梅竹马的恋人结为伴侣,欢喜牵着维亚的手不放,唯恐对方初来乍到圣湖不自在。

敖沂歉意忍笑道:“容革没有恶意的,他就是玩心重,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啊。”

“没事,他跟我弟弟差不多性格。”维亚大度笑着,摇摇头,自然而然把自己放在长兄的位置上、从容接纳了伴侣这几个……不是亲兄弟但胜似亲兄弟的兄弟。

嗯,不愧是图哥认定的伴侣!

敖沂暗自称赞,继而侧身,把敖玄略往前一推,珍而重之介绍道:

“这是我的伴侣,他叫敖玄。”

维亚忙招呼道:“敖玄你好,我是维亚。”早在结侣前,希图就把家庭成员和亲戚的情况介绍过了,所以维亚并不意外。

敖玄生来格外高大挺拔,腰背挺直,几乎比维亚高一个半头,他礼貌地略弯腰低头和对方打了个照面,脸上是尽可能友善的笑意,其实心里特高兴——每当伴侣毫不避讳地当众介绍两人关系时,他都高兴又满足,冰山呆脸笑起来俊逸迷人。

周围欢笑声鼎沸,篝火熊熊燃烧,食物很充足,天上地下海里的都有,炙烤得滋滋冒油,肉香果香四溢。不同族之间,大人略微拘谨,但幼崽就不同了,他们很快玩到一起,尖叫欢呼着,满场追逐嬉闹,其中夹杂大人的无奈喝止声……西西里海陆空三大族群从未像今天这样的和谐融洽。

打来打去,争来抢去,所有人都累了,纷纷觉得还是合作的好。

见过新人后,敖沂敖玄往边缘岗哨走去,尽职尽责地把现场安全问题看顾好。

“真热闹啊,如果我哥他们没回家就也能看到了。”敖玄边走边感慨。

敖沂安慰道:“他是族长,总要回去主持大局,以后有空还会来西西里游玩的。”

渐渐走得远了,喧嚣声被距离隔开一层,湖岸边缘是岗哨守卫的世界,今夜的圣湖守卫尤其森严。

敖沂一路走过去,仔细巡视,嘱咐道:“诸位,都打起精神啊,今天是图哥大喜的日子,咱们不能让他忧心。”

“是!”

“沂王子请放心,我们明白的。”

月色如水,铺满西西里,凉风习习,漫步缓行,靴子袍角被露水打湿了,听着远处喜气洋洋的喧闹声,美满又安宁。

走着走着,敖沂眼睛一亮,抬手一指远处:

“看,会发光的树——”

“嘘~”

敖玄却一把捂住伴侣的嘴、搂到暗处,耳语提醒道:“那儿有人。”

“唔唔?”敖沂踮脚细看。

“……是康弟和六哥。”敖玄有些尴尬,揽着伴侣想走开,然而对方却较劲儿不动,还矮身往前隐在灌木后面,极目眺望。

敖玄只得陪同。

远远的对面,那一小片会发光的树临水而生,从树杆到枝叶,通体莹白,发出朦胧淡光,照亮了周围,很是梦幻。在那树下,有两人正在亲昵相处。

“看,漂亮吧?”敖康轻轻抚摸发光树,怀念地说:“整个西西里大陆,就圣湖才有这种发光树,小时候生病或者不高兴了,家里人就抱我来这儿玩,但只能看,一片叶子都不许摘的,摘一片就少一片了——哎!喂!”

敖景冷不丁将人抱着,推到树干上紧贴,唏嘘笑道:“怎么就没能早点儿认识你呢?我也很乐意抱着你哄你的。”

“你家在沂海呢,咱们离得太远了。”敖康脸微红,双手规规矩矩垂放在身侧,对方抱得太紧,躯体热度源源不断涌过来,沉甸甸的被压迫着。

“嗯,幸好来了一趟西西里。”

发光树随风起伏摇摆,柔光笼罩着树下的恋人。

敖景虽然痞兮兮,但从未敢真正逾矩,不过情到浓处时,适当的亲热是无法自控的。他捧着对方的脸颊,轻轻吻下去,小心翼翼舔/舐啃咬,呼吸渐渐粗重,本能地用力贴紧摩擦,辗转深吻,忘却了周遭的一切……

眼睁睁看着远处的两人忘情投入拥吻,想着今夜到处是外族宾客,敖沂无法视而不见,遂硬着头皮大声咳嗽一记:

“咳咳!咱们去看看前面的岗哨啊,可不能出岔子。”

“好。”敖玄镇定配合,心想你们就不能找个隐蔽地方么?发光树这么明显……

前面的敖康一惊,立刻用力挣开,心脏扑通扑通狂跳,羞涩无措,拔腿就跑,边跑边紧张嚷道:“沂哥你千万别说出去啊啊啊~”

“你们!”敖景无可奈何,扭头怒指偷窥二人组,转身追人去了,安抚道:“没事没事,别怕啊,小康儿你等等我。”

看着那一对跑远了,敖沂才吁口气走出灌木丛,乐呵呵道:“六哥肯定生咱们气了,哈哈哈。”

敖玄细心拍落伴侣袍子上沾的草屑,风马牛不相及地说:

“发光树是好看,但我们沂海的吉光更漂亮,真的!它颜色多变,飘忽变幻不定,无论看多久都不重样,我从小到大也没能数清楚。”

“哇~”敖沂惊叹,他知道对方不会夸大其词,兴致勃勃道:“吉光真的那么有意思吗?可惜我们西西里没有那个,但有朝霞晚霞,你看过的,也挺漂亮对吧?”

敖玄点头:“嗯。咱们第一次去海岛后山打猎时,下山就遇见了晚霞……”

两人并肩携手,亲亲热热地说话,渐渐走远,背影俊挺英气,看着非常般配。

在他们走后,灌木丛不远处的参天大树,高处晚风强劲,猎猎吹拂得枝叶哗啦啦作响,一只海鹿藏身其中,忧伤叹了口气,百无聊赖咬着根树枝玩儿。

容革眯着眼睛,斜躺在粗壮枝桠间,板着脸,皱眉,耐着性子看完了两出黏糊糊的相亲相爱,不屑一顾鄙夷道:

“哼,走走走,赶紧走,刺眼得很,简直有伤风化!哼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