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时光飞逝,一晃眼半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

这半个月的时间内,失去了奋斗目标的羽微一直在自我怀疑与自我否定之间混混度日,除了一日一次的去探望卧床的姜逸之外,对周遭的其它事物都表现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姜逸在养伤期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整个人显得心事重重的,虽然看起来比之前沉稳了不少,但终究有些过火,难免给人留下阴沉、难以接近等负面印象,总之谁都不知道他这次的变化究竟是好是坏。

小黑自恢复健康之后,性格就变得强势而高不可攀,不过他原本就是这种性子,只是众人并不了解罢了。值得一提的是,他每每出现在羽微面前的时候,就会表现的十分欢脱,这种巨大的反差常常叫路人大跌眼镜。

这些人当中最忙碌的就数张恒、杨云两位了,一方面,他们要安置好罗凤镇仅存的十几号居民的正常生活,加强辖区内的安保工作等等,另一方面,他们要按照上级传下来的指示分别去给姜逸和羽微做思想工作,最后,他们还要在闲暇时间跟着花竹隐了解和学习现代社会的风俗习惯,生活方式等,因而就连夜晚休息的时间都被压缩的所剩无几了。

是夜,月朗星稀,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已经能够下床走动的姜逸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到了屋子外面,歪着脑袋看着黑漆漆的天空发呆,隔壁花竹隐的房间里,时不时的传来几声惊呼,大概是两位帝君又在孜孜不倦的“补习功课”了,这个时候,狐狸模样的小黑又被羽微丢到了房门外,一人一狐不禁对视一眼,随后又飞快的各自转过头去。

夜凉如水,时不时有清风拂过,半梦半醒之间,姜逸似乎看清了张恒口中描述的那个自己,尽管他还有些抗拒,还有些不肯相信,但事实就是事实,生死轮回的存在早就已经打破了他对这个世界科学而系统的认知,如今在他身上再多一些怪谈,又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

“吼!”十分突然的一声虎啸过后,原本还算宁静安详的小院子在顷刻间就被异常紧张的气氛所笼罩,头顶的月亮失去了应有的光华,黑暗降临,小黑头顶忽明忽灭的狐火就变得格外的渗人。

众人不约而同的离开了各自的房间,很快聚集到了院子当中。

“他来了。”杨云低声说道,“这里交给我们,你们都到竹隐的房间去。”

“两位帝君,发生什么事了?谁来了?”花竹隐一头雾水的问道。

还没等张恒,杨云有所回答,那位不速之客就在众人面前显出了身形,“啧啧,我听说这北方罗酆山向来以尊礼守节著称,怎么待客之道竟是这样的不堪,如此表里不一,真是叫人难以相信。”

只见那人一袭纯黑色的战袍,嘴角还洋溢着淡淡的,礼仪式的微笑,在他的身边,乖巧的立着一只巨大的金睛白虎,此番做派,不是郁垒还是哪个。

“郁垒,你无故来我北方辖区,究竟意欲何为?”杨云冷着一张脸问道。

“啊呀呀,故人许久不见,不赶快请进房间谈谈近况就罢了,怎么难道连一杯茶水都舍不得奉上来的吗?”郁垒一边摸着白虎的额头,一边讥笑道。

“想要喝茶水,就赶紧滚回你的桃止山去喝,我们这里并没有你的份,你若是来挑事儿的,就直说,这幽都之中有些人怕你,但我杨云却并不怕你!”杨云生性耿直,最是听不得别人的冷嘲热讽,加之他本来心里就存着对郁垒的一股怒火,这会子早就气的不行了,哪里还耐烦与他掰扯一些有的没的。

郁垒笑了笑,即不气也不恼,淡定从容的扫视了一圈儿,这才幽幽的说道,“你们这儿人还挺齐全的,这样也好,省的我再另外费事了。”

张恒拦住了满脸怒容的杨云,正色道,“不管你想做些什么,我都要提醒你一句,这里可是我罗酆山的地界,你的出现本身就已经不合规矩了,你最好识趣一些,自己离开,否则的话……”

“哈哈哈……”一阵放肆的笑声打断了张恒的说话,“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想拿幽都律法来吓唬我?你也不想想,如今连管事的人都不在了,谁还在乎那几张破纸呢,我看你呀,就是在山上呆的时间太长了,连自己脑子是不是老糊涂了都不清楚了。”

说罢,他还有意无意的瞥了羽微几眼。

“你……”就在张恒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杨云便按捺不住的冲了出去,直接和郁垒打作一团。

几个回合下来,杨云不幸落败,卧倒在一旁呕血不止。

见到同伴受伤,张恒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了,顿时便红了眼睛,大声吼道,“当真是欺人太甚!”随即,便祭出了自己的兵器,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强攻而去。

原本张恒的灵力较郁垒就稍稍逊色一些,如今又在山上被荒废了千年的修炼时间,冷不防一打斗起来就更显得力不从心了,更何况郁垒的灵兽白虎此时正在冷眼旁观,根本没有要上前相助一二的意思。

余下众人见状,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于是便各显神通,主动参与到了这场结果早已注定了的打斗当中去了。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小院子里就横七竖八的躺满了人,站在正中间的郁垒不以为意的整理了一下袖口,笑道,“我本来就是想过来和你们说两句话的,如今变成这样可怪不得我,我这是正当防卫呢。”

随即,他款步走到羽微身前蹲下,“他们都劝我说你是个祸害,要及早解决了。”

郁垒盯着羽微的眼睛,自说自话道,“我最近一直再想这个问题,你的确给我造成了不少的麻烦不假,不过……”

这个时候,羽微没由来的感觉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惊恐,这种惊恐来自于真正死亡的威胁,他真的会杀了她的。

只不过他的话才刚说了一半,就停顿住了,他忽然接收到了神荼自地狱传来的一个消息,他不由得轻轻的皱起了眉头……

“唉,我还有事,就不多留了。”郁垒无奈的站起身,横坐到了白虎的背上,“反正你们也蹦跶不了几天了,现在想想,暂且留着你们一条命也挺有意思的,在收拾你们之前,至少要让你们都体验一把那种眼见着这个世界被毁坏而无能为力的感觉才够本。”

郁垒的声音渐渐的消失在了空气当中,躺在地上的几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巨大的实力差距让他们每个人都有些恍惚,究竟自己无谓的坚持,是对还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