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004 圈里圈外(1/1)

人就是这样奇怪,一边唾弃自己攀不上的圈子,一边也削尖了脑袋拼命往圈子里挤。

lisa便是这样,她觉得蒋子豫不学无术,除了好生得好,什么都不如她。

她努力充实自己,完善自己,想能够与贺衍并驾齐驱,但她的努力还没达到目标,半路杀出个蒋子豫,显得她的努力特别地……

徒劳。

那种无力又失落的感觉她不喜欢,所以连带的,她也不喜欢蒋子豫。

然而不管她喜不喜欢,蒋子豫只是蒋子豫,她生来便姓蒋,生来就不用像lisa那样需要很努力才能得到一些东西,当然,她更不可能因为lisa的不喜欢就把那些属于她的东西都摒弃。

所以蒋子豫觉得,她不喜欢,那也没办法,她也只能忍着。

贺衍跟蒋中和谈的事情好像还挺厉害的,蒋子豫听了点,大致听了些什么生物制药,还有什么新型科研之类的东西。

他们谈的时候吴特助也在,贺衍说的东西大部份都是吴特助在回应,偶尔蒋中和插两句嘴,然后吴特助再说,贺衍他们这边再协商。

蒋子豫带着崇拜的眼神听着,想起蒋中和先前的那句,吴特助都还坐在门口……

她现在觉得,给吴特助把龙椅坐都不为过。

新成跟蒋氏合作,倒也没有谁占谁便宜之说。

新成带着科研团队,蒋氏带着资金,蒋子豫唯一不懂的大概只有他们的目的了。

在她看来,制药这块,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利润回报率跟蒋氏现有的产业比,但都是不值得一提的事。

蒋中和那么大费周章的投入资金又投入人力,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把蒋氏打出去?

等上午的份谈完,吴特助出去整理资料,蒋子豫立即跟了出去。

“小吴,这还真要合作啊?”

不会是蒋中和弄了个假合作来骗她的吧,难道他有别的目的,或者目的是她?

吴特助看她一脸你们有什么阴谋的样子,抿抿唇忍住笑。

“现在只是意向,所以还在谈判的阶段,看双方意思,蒋生的意思是一方面,贺总的意思是另一方面。不过,从目前谈判的结果来看,应该八九不离十了。接下来可能要带贺总他们在蒋氏各处去看看,然后这事应该就能定下来了。”

蒋子豫点点头,虽然不太明白,但起码字面意思是理解到了。

她又问,“制药……不赚钱吧?”

这可不符合蒋中和的风格。

吴特助笑笑说,“虽然我们的目标是赚钱,但也不是做的每一件事的初衷都是赚钱。”

这她就不理解了,不为赚钱那为什么?

见她一脸疑惑,吴特助想了想说,“我刚来蒋氏的时候,有一年蒋生带我去西安考察。西安你知道吗,那里有个特别高大上的国际商厦,里面全是国际大品牌进驻,那里面真是高级到不行,穿我这身衣服我走进去都觉得心虚。

在西安那座城市,弄个那么高级的高厦,也不是说那里消费水平不行,只是老城市,大家的消费观念跟消费习惯跟那座商厦还不匹配。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那座商厦里面并没有多少人会进去买东西。但大家还是挤破了头抢名额抢驻进去。

进去能赚钱吗?NO,那地方绝对亏本,但大家为什么都要挤进去呢?”

蒋子豫顺着他的话说,“因为进去就是脸面。”

吴特助打了个响指,“蒋小姐真聪明。所以你看,我们的目标是赚钱,但以这大目标为前提,我们手上做的事情却并不是每一件事都是在赚钱。”

有了脸面就等于有了宣传,有了宣传这钱才自然地从别的地方滚进来。

有了吴特助的解释,蒋子豫也算明白了个七八分。

晃着脑袋嘴里叨咕着,“奸商啊奸商,果然是奸商。”

她与奸商之间还差了一百个吴特助啊!

蒋子豫晃着脑袋又回了蒋中和办公室,一进去里面三个人都看向她,看得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虽然她长的还不错。

“怎么了?都这么看着我。”

蒋中和说,“正好你来了,中午你陪贺总一起去吃饭吧,我还有事就不一起了,你不是还答应了贺总下午陪他在H市转转吗?开我那辆车吧,钥匙在吴特助那里,下楼的时候你去他那里拿。”

蒋子豫堪堪地点点头,哪里敢说拒绝的话。

虽然蒋中和没空跟他们一块吃午饭,但lisa却是有空的。

中午,蒋子豫带着贺衍跟lisa去了昨天他们吃饭的那间包厢。

电梯里,蒋子豫看着不停往下的数字发呆,心想,她要是lisa这顿饭她是绝对不会去吃的。但她不是lisa,lisa也不是她,身体主人,也更不可能赶人,所以,这顿饭,注定要吃的消化不良。

当然,她更不是赵亦然或者姚露,她不会用别人得不到的东西去怼人家。

但lisa每次都把事情往这上边引,她就不得不说这姑娘,还挺白目的。她都尽理避开了,她还自己主动撞上来。

虽然她看自己的问题总是看不明白,但她看别人的问题还是看得挺准的。

比如贺衍跟lisa,贺衍的情况蒋中和也跟她说了些,这种往上数几代家庭条件、地位以及教育等等都还不错的人家,是没有什么特别的门弟观念,但一般的人也很难进那个门。

lisa太强势,攻击性太高,但她自身条件又不足以支撑她做任何攻击的事。

比如眼下,lisa总把眼睛放在她身上,看见她只要有一丁点不对的地方就要出口讽两句。但lisa不明白,如果她真介意,或者她真对贺衍有意,或许她一句话,lisa就得从新成离开。

这就是条件,也是本事,如果她能在攻击完别人自己还能全身而退,或许贺衍或者贺家还会考虑她,但有些东西,努力也没什么用,不是你的便不是你的。

“不知道蒋小姐哪个学校毕业的,听说你也是从国外回来的,说不定我们还是校友呢。”

蒋子豫心里直叹气,如果贺衍不在这也就罢了,贺衍在这她面上还得装作和气,“哦,我都没毕业,最后一年的时候出了比较严重的车祸,治疗了两年,后来就没再读了。”

lisa先说了声对不起,蒋子豫也看出没多大诚意,耸耸肩,没在这话题上多说什么。

lisa又接着说,“我觉得读书还是很重要的,特别是女孩子……”

蒋子豫看看贺衍,但后者完全没有要参与她们话题的意思,她只好又把脸转回对着lisa挤了个笑,“嗯嗯,你说的对,读书使人进步嘛。”

lisa见她似乎听进去了,表示很高兴,“我说的对吧,女孩子的气质还是要通过读书来获得的,那里名牌衣服、鞋子、包包、化妆品,能打扮一个人的相貌却不能改变一个人的相貌。”

蒋子豫啧啧称奇,“难道读书可以?难怪我见那些女硕士、女博士都长的很美。”

lisa也意识到自己扯弯了把自己给绕了进去,连忙说,“当然也不能,我的意思是气质,从内至外的气质。”

蒋子豫忍着揍人的冲动使劲点头,lisa又道:“蒋小姐还这么年轻,还是要把书读完的。”

蒋子豫呵呵直笑,“汝乃天娇,何不上九霄,吾等凡人跟lisa小姐自是没法比啊。”

lisa高中就在国外读的书,蒋子豫第一句没听明白,但她第二句还是听懂了,反正不是什么坏话,她便也没纠结第一句到底什么意思。

只是一旁的贺衍嘴角抽了抽,忍不住插话道:“子豫夸人的词倒是别致。”

蒋子豫偷偷翻了个白眼,这远近亲疏的,刚刚lisa都怼了她好几轮了也没见贺衍开口说一句,她不过说了lisa一句,他马上就出声了,要不要这么大小眼?

挤了个笑,蒋子豫说,“你也挺别致的。”

一顿饭,蒋子豫觉得自己吃的哪哪都不舒服,lisa大概也是,蒋子豫看她也没怎么吃,反观贺衍,倒好像胃口不错的样子。

蒋子豫只希望他能快点吃完,好让lisa快点走人,她还有事单独跟他谈。

但贺衍就跟故意似的,这吃饭的速度绝对比昨天慢两倍。

好不容易等他吃完,蒋子豫赶紧刷了卡,在lisa吃人的眼神中替她叫了部车,不管她愿不愿意把人塞进车里,让司机踩了油门就走,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送完人的蒋子豫大吐了口气,一转身便见贺衍双手插兜站在她身后看着她。

“贺总想去哪?”

她可没忘下午要当导游的事。

贺衍说,“你安排吧,我随意。”

两人上了车,蒋中和的车,她没开过,手生得紧,坐在副驾驶位的贺衍倾过身子来教她,具体哪些按键是做什么用的。

蒋子豫记了会,没忍住地说,“要不你来开吧?”

贺衍脸不红气不喘地回道,“我是客人。”

他说的太对了!

蒋子豫咬咬牙把基础的东西记了一遍,踩下油门就把车开了出去。

西郊有块湿地公园,环境还不错,因为离市区有点远,平时也没多少人过去,蒋子豫带着贺衍去了那。

停好车,蒋子豫带着贺衍沿着湖边的路走了过去。以前她跟沈知非曾经来过,看着已经有些陈旧的设施,蒋子豫一时间不竟有些感慨。真是应了那句话,有些人久了,走着走着就散了。

两人并肩走着,贺衍观察了下周遭的环境,这地方确实不错,湖边用木质木条铺了一整条路,靠着路的湖边偶有一丛一丛的不知名的植物,茂盛的很,这个季节,已经露出枯黄之色,风从湖面吹过来,凉爽得紧,令人心旷神怡。

看了看蒋子豫,贺衍说,“看你的样子好像在回忆。”

蒋子豫回过神,斩钉截铁地说:“不!我这是在思考!”

“哦?思考什么?”

蒋子豫说,“我在思考,如果我开口请你帮忙你会帮吗?”

贺衍道:“如果在能力范围的话……”

蒋子豫想了想说,“赵家的事儿,你知道的吧?”

贺衍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那个……我想见见赵亦然,就是赵奇峰的女儿,我哥说这事儿你能办。”

贺衍又点头,这事虽然有点费力,但他的确能办。

蒋子豫站定,看着他:“那你肯帮我吗?”

贺衍想也没想地回道:“帮。”

贺衍答应的太过爽快,爽快到蒋子豫都要以为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真的帮我?不需要我拿什么来谢你?”

她心里的那点小九九贺衍看的透彻,存心逗她。

“的确是有需要,不过不是现在。”

贺衍说的坦然,但蒋子豫总觉得他又是在耍流氓。

蒋子豫抓抓头发,又咬咬手,“你这样一说,我没底。”

贺衍转过身子继续往前走,“放心吧,把你卖了你也没我值钱,不会让你做为难的事。”

蒋子豫心想,最好是这样哦。

她追上去,“那赵亦然的事……”

贺衍说,“我安排好了再通知你。”

贺衍的大长腿走路就跟跑似的,蒋子豫一会没动就又得小跑才能跟上,她跑得气喘吁吁,“那个……也别太久哈。”

贺衍回头等她把气喘匀了,“这么急着见仇人?”

蒋子豫笑笑,“仇人倒算不上,你既然知道我跟她是仇人,一定知道我跟她为什么结仇了。其实也不是我要见她,是之前跟我一起受伤的那个姑娘,我只伤了胳膊,而且不算严重。她伤了脸,毁了容的那种。”

贺衍说,“那这仇还挺大的。”

蒋子豫连连点头,“是啊是啊,所以这么好的寻仇机会,怎么可能放过。”

贺衍只笑笑,没再说话。

两人在湿地公园呆了一下午,先在湖边转了一圈,后来又去里面老板娘那里买了鱼俱,两人坐在湖边钓鱼。

蒋子豫可能是技术不行,也可能是运气不行,钓了两三个小时,小鱼都没见着一条,反观贺衍,已经钓了不少。

但蒋子豫也没露出急躁的情绪,拿着狗尾巴草在逗桶子里的鱼,没有要跟贺衍分你我的意思。

最后那些鱼还是送给了老板娘,贺衍住酒店,带回去也没地方弄。

至于蒋子豫,带回去免不了还一通解释,干脆就送人还省点事。

晚上他们就在湿地那边吃的饭,老板娘特地给他们做了两条他们自己做的鱼,蒋子豫中午没怎么吃,正好饿了,两条鱼她吃了大半。

贺衍说,“你这吃法,我不禁想捂钱包了。”

蒋子豫瞪了他一眼,也不想想她中午没吃饱了是谁害的,“放心,我又不用你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