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认为眼前的男子不会扣动扳机，年轻人十分猖狂。

“如果我出了任何事情，我的父亲会把你以及你那该死的妻子与女儿的坟都挖了，然后把尸骨丢去喂我们家的狗！（法语）”

下一刻年轻人恶毒的咒骂被打断了，因为男子再次一拳打在了他脸上，年轻人这次吐出来的不光是血，还包括一颗牙。

“闭嘴！跪下道歉！”

“我去你x的！”

年轻人不但没有因为疼痛而恐惧，反而更为猖狂了，他在墓地里大声的咒骂着，男子的脸色逐渐阴沉了下去，就在他抬起手臂准备对着年轻人的头颅扣动扳机的时候，一双由暗紫色的雾气组成的手从眼前的空气中探出来，握住了他的手腕。

“杀戮不是复仇，死亡不是终点，活着，有时比死去更为让人恐惧。”

一阵细微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下一刻他眼前的景象变了。

“你渴望的是复仇，还是鲜血？”

一个身穿着灰色长袍宛如死神一般的人低着头站在他身前，长袍的兜帽遮盖住了他的脸，他的身后有无数只由那些暗紫色的雾气组成的手，像溺水的人一般徒劳的向前伸出尝试抓住什么。

男子深呼一口气闭上了双眼，明明眼皮已经遮盖了视线，但他却依然‘看’到了那一幕，车祸发生的那一幕，一辆超速行驶的豪华悬浮车闯了红灯，一头撞在他驾驶的正常行驶的悬浮车侧面，因为撞击车体严重变形，坐在副驾驶的妻子以及妻子怀中的女儿当场毙命，鲜血喷洒在他的身上以及脸上。

“复仇……”

他的表情狰狞，死死的咬着牙低声说出了他的愿望。

——三个小时后，下午三点二十七分，巴黎街头——

爱德华多很庆幸斯特尔终于吃不下了，他现在更为憎恨法国菜了，如果每份菜不是一小盘而是一大盆的话，估计他就不用破费这么多钱了，斯特尔就算是头猪吃这么多也撑死了。

他总算知道了什么叫做度日如年，还没到一天的时间他就过了一个月，当然，实际上只是他的信用卡过了一个月。

两人坐在咖啡厅外面摆放的桌子上一边享受着阳光一边喝着由斯特尔请客的大杯黑咖啡。

就在这风和日丽的下午，突然传来了尖叫声，然后是一个人的嘶吼声，两人皱起眉头放下咖啡杯望过去，只见一个年轻的男子手中抓着一个头颅狂奔着，一边奔跑一边嘶吼着，从他身上的血迹以及那个头颅来看，这并不像是什么恐怖行为艺术。

很快一名警察扣动了扳机，子弹洞穿了男子的腿部，男子重重的倒在了地上，等人群围过去的时候，年轻男子已经断气了，但就伤势来看，并不是因为那名警察的那一枪导致的，市民们里面有一些人站出来协助警察劝退靠近的路人，避免破坏现场。

很快警车来了，警戒线拉了起来，就在警戒线刚拉好没多久，一辆直播车开了过来，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切的爱德华多皱起了眉头，他觉得这事很怪异。

“你怎么看？我觉得这不像是一起普通的杀人案。（英语）”

斯特尔点了点头。

“是的，死者行为怪异，就算精神上有疾病，也不至于拿着一个死人的脑袋乱跑，这是不是跟你们处理的那些邪教有关？”

爱德华多思索了一下。

“应该没错，我联络一下当地的同事问问情况。”

爱德华多说完拿着手机走到角落里，就在他打算拨打马塞尔的电话时，一个未知来电率先打了过来。

“喂？”

“特工爱德华多，你现在由总部接管，你应该已经目击了事件，根据情报，我们推测可能出现了新的受控者，一共有四名嫌疑人，目前已经安排特工去他们的住所以及工作场所，你现在的命令是尽可能说服cia人员斯特尔提供协助，目标威胁度不明，我们需要任何用的上的帮助，在获得新指令之前，确保斯特尔在你的视线内。”

电话那头是个很陌生的声音，不过爱德华多并没有过多的怀疑，毕竟他这个手机的号码拨打出去与接收到的通话都需要被纯净的后勤人员排查，可疑的通话都会被转到后勤那里，由专业人员来探口风，取得信息。

收起来电话，爱德华多不由的感叹总部果然就是不一样，在事发时就已经根据情报找出来了可能的嫌疑人。

望着现场，爱德华多叹了口气。

【本以为这可能是个轻松活，看样子假期又泡汤了。】

走到之前的位置，斯特尔依然站在那里远远的望着人群。

“你在看什么？”

“我觉得真正制造这一切的人，应该会看一眼自己的成果。”

“那算什么，变态杀人狂么？”

爱德华多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的确也抱有一丝这种想法，他看了过去，多数人都很普通，没有一个特别显眼的。

“注意左面第一个，穿呢绒西服戴着帽子的男人，他表现的过于从容了，你不觉得么？哪怕是经常做手术见惯了血腥场面的医生，也不至于看到这种惨状还面无表情。”

斯特尔说完就朝那个男子走过去，那名男子或许注意到了正朝他走过来的斯特尔，缓步走了几步步入围观的人群之中，斯特尔紧跟着走了出去，大约一分钟后他走出了人群，望向不远处的爱德华多。

“你有看到他么？”

“他不见了？”

斯特尔点了点头。

“我没看到他从人群中离开啊。”

爱德华多也感到很迷惑，他跟着斯特尔步入人群，很快斯特尔就皱着眉头从地上捡起来一件呢绒西服以及一个帽子。

“虽然没抓到他，但我们至少确认这件事有幕后人了。”

斯特尔把衣服折叠起来夹在左腋下，左手拿着那个帽子。

“我想你应该可以找到一些人来鉴定这上面的指纹以及dna吧，虽然他从我们眼前消失了，但至少我们现在应该可以知道他是谁了。”

【我们么？】

爱德华多点了点头，刚取出来手机准备拨通马塞尔的号码，毕竟虽然那个未知电话声称目前他由总部接管了，但他并没有任何与总部沟通的手段，就在他按下电源键的时候，一辆悬浮车停在了他的身边。

“上车。”

悬浮车的车窗降了下来，坐在驾驶位的是一个爱德华多从未见过的中年男子，看上去大约四十岁到五十岁之间，一头亮黄色的短发，穿着一件灰色的羊毛衫。

虽然对方没有表明身份，但对方出现的时机已经说明了一切，爱德华多没有废话拉开车门坐进后排，斯特尔看着爱德华多坐了进去，以为他认识驾驶员，也紧跟着坐了进去。

“我们需要鉴定一下服饰上的dna以及指纹，这件衣服有可能是受控者留下的。”

驾驶员没说话，拉开扶手箱取出来一个手机丢给爱德华多。

“用这个保持联络，通讯录里唯一一个号码是我的。”

爱德华多打开通讯录，里面只有一个号码，通讯人名字上写着阿拉伯数字1，他尝试打开看看号码是多少，却发现没法对这个通讯人做任何更改，爱德华多猜测这个应该不是驾驶员的号码，而是总部联络人的，可能是因为有斯特尔在场才这么说的。

驾驶员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斯特尔手中的服饰以及帽子，启动引擎行驶起来，自从上车之后斯特尔就好像一直在思考什么事情，始终低着头望着手中的那个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