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吃饱喝足后,命丫鬟帮我穿上长袍。衣服穿着太繁琐,我现在还没学会如何穿,要是学会了,早上也不至于冻着出去。

我留了点心,注意了下丫鬟先给我套什么,再给我套什么。自己穿衣服十多二十年,现在突然得别人帮忙,总感觉像回到了婴儿期。

斥退了杜安随行,有他跟着,我总感觉难受。我一边漫无目的地在府里溜达,一边思索着如何回去。如何来,如何回,是不可能的,此时没汽车不说,就算我现在像别的穿越人士,凭借后世优势,开始造车,不见得我能在有生之年造出一辆像模像样的,且车之学问,那是我这简单头脑可以摸索出来的。

想到此,我不禁伤心不已。见路边有一突出大石块,也顾不得凉,直接坐了下去。看着周围灰色厚砖、漆红柱子的建筑,越发感到陌生,如果让我来这旅游一番,我必然万分乐意,可让我来此生活,却陌生地害怕。

周围路过几撮丫鬟仆役,朝我行礼,我都没理。即便两日有余,他们向我行礼,我还总觉得诧异,还觉得自己像是在演戏剧。

神游片刻,起身又渡步起来,晃着晃着不觉间竟到了府门。

我见那高大牌楼沉重的门时,立刻就有一种想要出去的心思,只一沉思便抬步走了过去。

“少爷~”

刚走近便被一人喊住。

“少爷可是要出去?”那人问

“正是,我想出去走走”我说

“小的失礼,少爷不能出去”那人一拱手,弯腰道

“……为何?”

“老爷吩咐了,少爷想出去,先得有他同意”仆役解释道

我腾地火了,揍完之后还软禁,如果在后世,我一定去局里告他,除了局里正职人士,凭他是谁也无权夺人自由。

“那我执意出去又怎样?”我跟他耗上,不爽地斜视他,挑衅地走到门旁。

“请少爷别为难小的,小的不能开门。”那人拱手弯腰道,语气却十分坚决不妥协。

我盯着他看了许久,他一直弯腰不与我直视,无奈,我不爽地甩袖离开,不跟他一般计较。

傍晚,杜构书房。

我等了大半天,他才放衙回来,等他回来,我就跟他到了书房。

“何事?”他问我

“我想出府”对杜构,我没什么好印象。

他抬眼看了我一眼,随即又低下,“出去可以,但有条件。”

“……什么?”

“何时背下来了《论语》,何时可出去。”杜构淡淡道

你丫唬我?!我听罢瞪大眼珠,那本书可有一万一千多字,背下来?开玩笑?

我盯着杜构看,希望他是在开玩笑,不过他一眼也没看我。

“我只是想出去走走……”我语气下降

他还是不看我。

静,约有一炷香时间,期间他一直没理我,我放弃了,退出了书房。笑话,当我没别的法子出去?

夜,我熄了蜡烛,待众人皆休息后,蹑手蹑脚出了屋,循着路找到了白天注意到的那堵墙下。

白天闲逛时,我曾听到这墙另一边有人说话,想那边该是府外。且这墙根不远有棵矮树,正好可以攀爬上墙。我搓了两下手,当下便猴子攀树般动作起来,虽有些费力,可在一番努力后,还是爬上了那墙。

刚落墙上,朝那边一看,我傻眼了,墙那边还是一样的建筑。

“老爷,夜深了,别熬眼了”

声音很熟悉,是杜三全之母,我瞠目结舌,心情惊讶失望皆有。

“门可关了?”是杜构的声音

“妾身去看看”

听到杜三全之母的脚步声,我一下慌了神,手足无措间,一不小心,垂直落下墙来。

疼,传遍全身的疼,我咬牙死死忍住,万幸,没掉在那院里。

“什么人!”不料,落下的声音太响,还是被妇人听到了。

那边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听到人多了,忙忍着痛,抱着胳膊,狼狈逃离,耻辱。

回了屋,我忙拿圆凳堵住了门,觉得不安全,又费力将八仙桌搬过来,这才觉得松了口气。虽如此,我还是没敢睡得沉了。

翌日清晨,门外杜安咚咚敲门,他被我挪的那些东西堵住进不来。

杜安敲门声不断,我无可奈何,只得起身,又费力将那些东西挪开,腾出条缝让他进来。

“少爷,我听别院的人说,昨晚有贼,您没事吧?”

我揉了揉眼,听到杜安这话瞬间清醒了,“额,没事啊,要是有事,我能站在这里?”

“那就好”杜安大松一口气,转身见门前那堆东西,疑惑问我道:“少爷,这是作何?”

我扶额,无奈与杜安解释,“门关不住,我堵上防贼……”

杜安听罢一脸不解,走到门旁角落,拿起一条木棍,道:“少爷,这是插销,这样插入即好了啊”

杜安演示了一遍,我又想揍他,不早说!我一直以为那两东西是门把手!还一直奇怪,为何这时的门把手只能□□两根手指。

杜安见我面色不善,眼珠一转忙转了话题,“少爷,你衣服怎么脏了?”杜安指着我昨晚匆忙退下的外裳。

我心道不好,昨晚掉落时外裳落土了。但只一愣神,我想好了解释。

“恩,估摸是昨晚掉地上了,你拿下去洗洗吧”我将衣服递给杜安,杜安还是一脸不信,我踢了他一脚,他才出了屋,我松了口气。

我自以为没被发现爬墙之事,可事实貌似并非如此。先是那棵树,等我再去看时,它已经被几个仆役移走了,再是我周围,自那晚之后,我总觉得盯着我的人增多了,就比如,我在院里闲逛时,总有几个丫鬟看似无意,实则时刻盯着我。一定是杜构安排的!……他一定发现了我想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