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温元清缓缓的睁开双眼,意识尚有些迷蒙,疼痛袭遍全身,整个人蓦地就清醒了,倒吸了两口凉气,就这点动作都扯着胸口生闷生闷的疼,吓的他不敢轻举妄动,木木的望着头顶蔚蓝的天空,眼珠子左右转动,余光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发现,过了小会,疼痛稍有缓和,他才慢慢的侧头打量周边,挺空旷的。

又躺了会,恢复些许力气,温元清慢吞吞的坐直,前面约四十丈开外是个湖泊,身后不远处是个小树林,思淳和小宝在他的左侧,右边是佛修,还有三人不见踪影。他起身先去看了看思淳和小宝,分别喂了粒回春丹,又去了佛修的身边,同样给他喂了粒回春丹,然后,他自己吞了粒回春丹。

回春丹果然不凡,仅服用了一粒,待彻底吸收完药效,受损的经脉立即复原,疼痛消失,温元清都显精神了几分,张开神识在四周找寻,在一个小土坡里找到了沈归迟,连忙送了粒回春丹给他,并将他挪到了思淳和狗狗的身旁,抬眼就发现佛修不见了,欲用神识寻找时,却见他背着儒修往这边走来。

“我去找言溪,你看着点他们?”顾桑榆悠悠然的问了句。

家人都找到了,人生地不熟的,温元清并不想离开。“好。你当心些。”

顾桑榆微微笑着,往小树林的方向走。

“这是哪里?”沈归迟问了句,想坐起来,身体却有些打晃,及时被温元清扶住。“别着急,先缓会再坐起。我也不知道是哪里。”

沈归迟就顺势歪歪斜斜的靠在了元清的怀里,揉着额角道。“脑袋昏昏沉沉。”

“犯恶心?”

“没有。”顿了下,沈归迟收回手。“好点了。”说着直起身子,看了眼周围。“还有人呢?”

温元清回道。“佛修去了小树林的方向找人。”从乾坤袋里拿出一壶水。“要喝点水麽?”

“嗯。”沈归迟应着,目光落在思淳和狗狗的身上。“小宝怎么还没醒?”它的修为要稍高些,理应该醒了。

“应该快醒了。”温元清递了杯水给他,又拿出一串果子,是在丹桂深山里采摘的,特意留了点。

没多久温思淳和狗狗相继醒来,先前服了回春丹,喝了水吃了果子,倒也无甚大碍。儒修却一直不见醒来,佛修也不见回来。

“他使了秘术,伤的不轻。”温元清替他略略的检查番,又给他喂了粒回春丹。

温思淳拧着眉头蔫蔫的。“爹。我饿了。”

“一天都没吃东西,也该饿了。”沈归迟笑着道,起身看向湖泊。“我去抓些鱼来,你们去捡些柴木。”

“我去。弟弟你歇着。”狗狗心疼弟弟,舍不得他忙东忙西。

温元清指着乾坤袋。“柴木里面还有些,都别去了,就让归迟抓些鱼,咱们烤着吃。”

“我也去抓。”狗狗恢复的快,眨眼就到了湖边。

待到空气里飘起阵阵烤鱼香味时,骆非晚才悠悠醒来,短暂的迷糊,见周边没有熟悉的他,顿时就清醒了。“桑榆呢?”

“去了小树林的方向……”

话还没说完,就见骆非晚摇摇晃晃的起身,还想着捏法诀呢,却是没有成功,整个人重新跌倒在了地上。

温元清提醒了句。“你现在不宜动作。”

骆非晚看了他一眼,粗粗的喘着气,稍有缓和,从乾坤袋里拿出一瓶丹药,连吞了数粒,扔了瓶子打坐恢复。

“……”温元清颇为无语。就这粗鲁的恢复方法,十成十得留有暗伤。却是没有多有言语,他对这人半分好感都没有,企图要他连同家人的性命,就算后面有补救,也是不可原谅的!前面的援手仅仅是出于基本的道德。

吸收了药力,骆非晚枯竭的丹田有了三成灵力,没说话,就急急的往小树林的方向走。

“鱼可以吃了。”温元清推了推身旁的幼子。

温思淳收回目光,拿起鱼大口了啃着,含糊不清的说着。“好吃!”别提有多满足。

“给你。”沈归迟将烤好的鱼递给元清。

温元清笑着说。“一人一半吧。”

“好。”

温思淳看了眼两人,又看了看手里的半条鱼,想了想,递到了狗狗的嘴边。“小宝给你吃。”

狗狗张嘴一口就给吞掉了,吧唧吧唧的嚼着。温思淳眼巴巴的看着,心想小宝怎么就真的吃了,也不知道给他留点,好饿!

温家众人恰好吃饱喝足时,就见骆非晚三人踏着暮色回来了。

“吃什么好香。”远远的,关言溪就出声,小跑着凑了过来。“还有没?”

温思淳耸肩张着双手。“吃完了。”

“湖里抓的鱼?”

“嗯。”

关言溪立马朝湖边跑。“我去抓点鱼回来。”

“筑基修士不是脱离凡胎远了五谷麽?”温思淳不解的看着父亲。

顾桑榆慢条斯理的接话。“言溪向来嘴馋。”复又说。“两个魔修已经处理了,两个乾坤袋,你们选一个。”

逃跑时,骆非晚顺手将捆住的两个魔修带到了扇子上。

“你先选。”温元清不欲占便宜。他不想和这三人多有瓜葛,心里始终存着疙瘩,等着寒石解了佛修身上的阴灵寒气,就此分道扬镳,最好别再遇见。

顾桑榆似是看穿了他的想法,笑笑不语,从善如流的捡了个破旧些的乾坤袋。“还没正式认识一下,我姓顾,名桑榆。旁边的儒修是我的道侣,姓骆名非晚。在湖里捕鱼的是上清宫弟子,姓关名言溪。”

不接话吧,失了礼数。接话吧,又不得劲。温元清抿着嘴,也没伸手接跟前的乾坤袋。

“我姓沈。”沈归迟从容的捡起乾坤袋。“可以叫我沈道友。”又指着元清说。“他姓温,后面的是他儿子。”

骆非晚面无表情的问了句。“什么时候帮桑榆解身上的阴灵寒气?”既然这么勉强,早点散了好。

“暂时不行。”温元清略显冷淡的说着。实则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寒石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是怎么了?没有它掩护,对面的修为要高一大截,神念微动就能感应到,还真不敢冒冒失失的喊寒石。

关言溪拎着一串鱼走了过来。“湖里的灵气挺足,这鱼定是美味。”坐到了火堆旁,挺自来熟的说。“温道友给点佐料呗。”

温元清将瓶瓶罐罐拿到了他旁边。

看着关言溪挺有模有样的,真行动起来真是一团糟,浓浓的焦糊味,呛人刺鼻,温元清实在是看不过眼了,忍了又忍,到底是没忍住,也太糟蹋食材了。“我来烤吧。”

“啊。”关言溪愣了下,眉开眼笑的将鱼递了过去。“劳烦道友帮忙,我有近二十年没动过手,都生疏了。”

“没事。”温元清熟练的刷油上佐料翻面。

关言溪看着鱼一点点的飘出香味。“你这手厨艺真不错。”

“就在湖边夜宿?”沈归迟问了声。元清给别人烤鱼,这小子笑的真丑。

骆非晚答了句。“这里位置好。”

“小树林过去远远的看着好像有个村庄,等明天过去打探打探。”顾桑榆说道。

温元清将烤好的鱼递给了关言溪。“小心为上。”

“我来。”沈归迟实在是看不过眼,接过元清手里的鱼。宁愿他烤,也不想元清烤。

顾桑榆心里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我和非晚去,我俩神识强大些,确定了环境再出面寻问。”

“得留人守夜吧。”关言溪三两下就吃完了鱼,抹着嘴说,对着沈归迟好心的说道。“我解了馋,剩下的你吃。”

沈归迟莫名的就不高兴了!

“我们都吃饱了。”温元清虽然奇怪归迟为什么拉着张脸,却笑吟吟的护短,说道。“关道友捕的鱼,你自己留着,明早吃也是好。”

顾桑榆一脸了然的看着沈归迟和温元清。

温思淳眼睛骨碌碌的转了圈。“爹,沈大哥今晚的守夜依旧?”

“自然是依旧。”温元清似笑非笑的对上顾桑榆的视线。

顾桑榆旋即就明白他的想法,道了声阿弥陀佛。“温道友昨晚确是我们不对,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我们诚心弥补。”

听着这话,温元清突然就挺没劲,觉的自己有些小家子气,细细说来,他们也没吃亏,倘若没有被擒自然就到不了旧暮岛,去不了旧暮岛,寒石哪里能捞到好处,瞅着它那股前所未有的兴奋劲,估摸着这回得吃撑了,说不定现在正在消化。

“不用。等解了顾道友身上的阴灵寒气,说过的承诺别忘了就行。”沈归迟冷冷的出声。

骆非晚接道。“现在情况未明,不知道能不能买到筑基丹。”

“你体内的灵气有过暴动?”关言溪上下打量了几眼。“这会又有些不稳,左右这几天又得发生暴动。”

“怎么会这样。”温元清连忙将乱七八糟的心思都扔脑后。

顾桑榆解释说。“应该是秘术的原因。”

“干脆找个灵气较好的地方冲击筑基,你想连续两次压制灵力也是可以,但你的经脉刚受了轻损,正常来说没什么问题,在你身上却是有大问题。”关言溪善意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