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初建业出院当天,初语带着一张银.行.卡去了医院。

今天人倒是很齐,初望顶着一脸菜色站在一旁,往日的嚣张不见,变得一声不吭。

初语没理其他人,走到初建业身边问了几句,然后,一起回了初家。

初老太太看了初语一眼把她叫进书房。两人对视片刻,还没开口,初建业推门而入。初语也不废话,将银.行.卡直接拍到桌上:“这件事我前两天才知道,这里是原本是我准备扩张店面的钱,既然你们急着要,就先给你们。二十八万整,如数奉还。”

初建业眉头一皱:“谁跟你要了?”

初语眼神一瞟,没说话。

徐玉娥一哼:“我跟她要的,怎么?初家的钱我还要不得了?”

“这钱是我给出去的,除了我没人有权利要!”初建业看着初语,“把卡拿回去。”

这次住院让初建业对初望寒心不少,而且这么大的事也不见徐玉娥有多大动肝火,反而在这找初语的茬。

“你干什么!”徐玉娥目眦欲裂,对初建业的做法非常不满。

以往初建业给初语什么基本都是背着她们,从没像今天这样摆明了跟老太太较劲。

“家里的钱都是我赚回来的,我有权利支配。”

“放屁!”

初建业面色冷了下去,没理会徐玉娥的歇斯底里,转而问初语,“你扩张店面还差多少钱?”

“大概十来万。不过我现在不急……”

初建业点头:“我知道了,你现在先回去。”

初语讷讷点了下头。离开前,她看了徐玉娥一眼,眼里的快意丝毫不隐藏。徐玉娥险些被她这表情气得背过气去。

等初语离开,书房一阵诡异的寂静。初建业神态疲倦:“我不要求你一碗水端平,但是能不能别这么过分?”

“好啊!为了一个讨债鬼都骂起我来了?真是反了天了!”

“那个讨债鬼姓初!是我女儿!”初建业抬手揉了揉额头,“你年纪大了,多想想清福。忍耐都是有限的,不要再逼我了。”

“你这个……”

回答她的是门被甩上的一声巨响。

门外,初建业站了片刻,只听房间里传出杂乱的声音,摇摇头,下楼。

楼梯处,初望看见初建业走过来,身体一僵,随即低着头想从他眼前过去。

“站住!”

初建业瞪着他,火气又涌了上来。

“你……”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初望抬头看他,“我会把钱给你拿回来!”

——

揽胜开出小区门口的时候,齐北铭的车已经停了一会儿。车窗下降,郑沛涵坐在副驾位冲初语招手。

初语看懂她的手势,解开安全带下车。

郑沛涵转头不知跟身边的人说了什么,两人都从车上下来,只听齐北铭嘱咐一句:“小心点开。”

“放心,撞坏了把我自己赔给你。”

知道她故意曲解,齐北铭顺着她话说:“那你随意撞。”

初语扬着嘴角,站在一旁看着两人腻乎。

“上车!”

“你开?”

郑沛涵拿眼看她:“怎么,信不过我?”

初语坐到副驾驶,甩上车门:“车主都不怕,我怕什么。”

那边,齐北铭也上了车:“去皇庭,跟在她们后面。”

叶深瞟他一眼,缓缓启动车子。

郑沛涵曾经有过一辆mini,因为上班没时间开想扔给初语,初语没出息的死活不接。所以那辆刚买了不久的车果断被卖掉。换成钞票投进猫爪。

“所以你是说老巫婆让你还钱,结果没还又要来十几万?”

“我本来是打算还的,可是那天一看到老太太的脸我就忽然不想顺她的意了。”

她猜到自己那么一说这钱初建业可能就不会要了,但没想到他又多给了十几万。

郑沛涵乐了:“没把老巫婆气死?那钱你要了吗?”

“要了。”初语淡淡的说,“过阵子我会还给我爸,现在就是想恶心恶心老太太。”

郑沛涵嗤了声:“估计几天吃不下饭了。”

“你呢?是不是该招了?”初语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招什么?”郑沛涵目不斜视问。

“听说你之前回来过,”顿了顿,“悄无声息的。”

“遭……走错路了。”郑沛涵恼道。

后面跟着的揽胜车里,叶深问旁边的人:“你说是去哪里?”

齐北铭扶额:“……你就跟着她走吧。”

叶深看他一眼:“武昭说前几天在酒吧看见你了。”

“嗯,我带着她去的。”

“得手了?”叶深用了初语的形容词。

“羡慕吗?”

“不羡慕。你太快了。”

这话……齐北铭没好气的冲他:“谁快比一场就知道了。”

“……郑沛涵知道你是个变态吗?”

另一边,初语听完郑沛涵的讲述足足愣了半分钟。

原来是那天送走莫翎和莫远以后,齐北铭也跟着去了日本。随后又跟着郑沛涵的飞机跑了几个地方,最后两人一起回了s市。

这段数……真是大师级的啊!

回到这里齐北铭带她吃完饭又去了酒吧,然后就……

“所以我不是不想找你,是没时间。”

初语呵呵:“我看你连下床都没有时间吧?”

说到这,郑沛涵清了清喉咙:“对此,我要澄清一件事。”

初语挑眉。

“虽然不知道你家那位怎么样,但齐北铭还是相当好用的。”

初语缓了半晌,终于明白郑沛涵在说什么。度假村里她那头头是道的分析还记忆犹新。她这样一说想必是打脸了。

但是,自己男人的威严是不可以输的:“你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你,叶深比你说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初语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用骄傲的语气来炫耀这种事。

郑沛涵嘲她:“看出来了。伶牙俐齿的,口.活也没少练吧?”

“没你熟练!”

终于到达皇庭,郑沛涵将钥匙扔给齐北铭:“不小心走错路了。”

“没关系。”齐北铭指着叶深,“他油多,不怕。”

叶深不理他,走过去牵住初语,朝里面走进去。

皇庭是s市知名酒吧之一,装修风格跟其名字如出一辙,金灿灿的土豪风闪的人睁不开眼。这里也是二世祖聚集地,有钱有势的人多,会玩,舍得玩,自然有人趋之若鹜。

一进门就是震耳发聩的音乐声,初语感觉耳上一热,回过头,叶深就将手收了回去。

“叫过这里的公关吗?”郑沛涵问。

齐北铭看她半晌,从容回答:“跟人一起过来,对方叫的。”

郑沛涵媚眼如钩:“我是应该说你老实还是不老实?”

“不老实的在那。”他指叶深,“你问他,他肯定说没叫过。”

“无聊。”郑沛涵笑道。

几人落座,招来服务生点酒。初语见叶深张口说出几个名字,顿时有点意外。

“你也经常去?”

“有时候我会叫他一起来。”齐北铭说,“他没长成自闭症有我的功劳。”

“那你没变成多动症是不是也归功于人家?”郑沛涵好笑的问。

齐北铭一双桃花眼被灯光映成了彩色,他看着郑沛涵似笑非笑,出口的话像是刚从蜜里捞出来。

“你这个小白眼狼。”

初语坐在他们对面,感觉自己被虐了。之前还开他们的玩笑,没想到现世报来的这么快。

坐着调侃一会儿,郑沛涵站起来,将外面的小香款外套脱掉,紧身裙将她较好的身材显露无疑。她伸手拢了一下头发,问初语:“要去跳舞吗?”

初语连忙摆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两下子。”

郑沛涵妩媚一笑,勾着手指头把齐北铭牵走了。

“现在放心了吗?”叶深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轻问着。

“嗯,就是有点不真实。”初语笑了笑,“不过沛涵一直都比较有主见。”

进了舞池的郑沛涵如同入了海的美人鱼,一举一动都带着性感撩人的风情。齐北铭被她拉着,象征性的动了几下,然后手一收,将人拽进怀里。

卡座里,初语靠在叶深怀里耳语半晌,再转头望过去,密密麻麻的舞池里已经看不到那两人的身影。

“我想去洗手间。”

“我陪你去。”

叶深抓着初语的手,小心翼翼的带着她避开人群。

洗手间跟后门挨在一起,来回都要经过一条走廊。初语出来时,叶深正靠在墙边,嘴里叼着一支没点的烟卷。

见她出来,叶深将烟卷拿下来,去牵她的手。

“你哪来的烟?”

他抽烟的时候很少很少,并不随身带着。

“北铭扔在桌上的。”

走过拐角是长长的走廊,有人靠着墙在抽烟,有男女在*。

酒吧里,有点什么暧昧的举动再正常不过。这一路过来,耳鬓厮磨的人并不少。可是,看见熟悉的人也列入其中就有那么点尴尬。

被压在墙上神色迷离的女人抓着对面男人的领口,两人正火热的纠缠在一起。

初语停下脚步,抓着叶深往后门的方向走。

“我们等一下再过去。”

两人站在角落大眼瞪小眼,叶深将刚刚那支烟扔进垃圾桶,搂着初语靠在墙壁上。

这一处声音虽然不比前面,但是仍然能听见鼓动的音乐伴随着人们嘈杂叫喊的声音。

只是慢慢,其中似乎又掺杂了一些其他声响。

紧闭的后门忽然传来“砰”的一声,然后安静下来。初语站在旁边,隐约听见传来骂声。

“他妈的,没钱就别出来混!”

“拿出来的钱还想要回去?”砰,又是一脚,“驴我?”

几分钟后安静下来。叶深隐约猜到外面发生了什么。

“我们回去。”在这种地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初语点头,压住心里那点恐惧:“走吧。”

这时有人走过来,脚步不稳,走路晃晃悠悠,显然是喝多了。他一把拉开后门,转速缓慢的大脑没反应过来自己看见了什么。

初语顺着开启的门缝瞟了一眼。

门外,貌似躺着一个人。面部染血,那双眼肿的几乎睁不开。

初语呆了半晌,缓缓吐出两个字:“……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