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月影依然坐在那张椅子上，好奇地看着准时进入自己父亲办公室的慕容璃梦……和小雪。

“他是谁？”司徒月影暗暗心生警惕，一见到小雪紧跟着慕容璃梦的脚步进来，立刻坐不住了。

小雪挑衅地看了一眼司徒月影，便不屑地将目光移开，气得司徒月影差点想上来和小雪干一架，但司徒月影想起上次在路边被小雪威胁的情形，还有昨天晚上……小雪把他刚刚为慕容璃梦挑选好的新手机抢走，还威胁他再帮小雪买了一部一模一样的，司徒月影就没了脾气了。

修为不够，打不过小雪，他认栽了还不行么？

但这事儿，还没完！等他修为有成，一定会找回场子的！

司徒月影恶狠狠地瞪了小雪一眼，小雪淡然一笑，似乎没有看到他的威胁。

呃，你问司徒月影为什么不请父亲出马收拾小雪？可能司徒月影脑袋被门夹了吧，他见小雪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就能死死压制住他，心中多有不服，少年心性，已经生出不屈和比拼的心思，自然不愿意将长辈牵扯进来。

唉，可怜的司徒月影，要是知道小雪是一只活了几百上千的妖怪，一定会后悔死的！

司徒言原本背手立于落地窗边，眺望整座碧阳学院，被司徒月影这一惊一乍的声音打扰，终于缓缓转身。

同样出尘绝艳的外貌，同样清丽脱俗的气质，让司徒言一眼就判定小雪和慕容璃梦一样，也是一个天赋不错的好苗子。

若不是小雪身上，始终有一层淡淡的迷雾之感，司徒言一定会第一眼就喜欢上小雪这样的孩子。

“慕容姑娘，这位是？”司徒言依然慈眉善目，和蔼的目光轻轻扫过慕容璃梦和小雪，最后又落到慕容璃梦身上。

昨夜，他已经把苑老的信递交到灵机真府的七位管事手中，原本以为，他们会把慕容璃梦收入真府，好好教导，为真府培养人才，没想到七位管事一打开信，看了信上的内容，立刻个个神情有变，示意司徒言在原地等，几个人拿着信直接去了总裁的办公室。

不一会儿，一位管事回来，神色匆匆的，一看见司徒言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司徒言，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总裁亲收的关门弟子，你都敢放她一个人在外流浪？”

司徒言被这位管事的话震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关……关门弟子？！”司徒言满眼都是震惊，不可置信地看着七大管事排行第三的月管事，吞了吞口水，再次确认道，“月公子，老朽刚刚没听错吧？总裁真的收了慕容璃梦为弟子，而且，还是唯一的关门弟子？！”

拜托，司徒言活了那么久，从未听说过总裁有收过弟子，更何况，还是关门弟子！

那意思是，总裁他……这一生只收这一个弟子了？亏他还一直用尽一切努力，希望自己的儿子司徒月影能够得到总裁的指点呢，现在看来，他之前的努力，不仅全部白费了，而且他从这件事中，还得到一个讯息，那就是总裁大人之前一直对外宣称不收徒弟，其实都是委婉拒绝了他们，因为总裁根本就看不上他们家的宝贝儿子！

想到这里，司徒言有些愤怒。但总裁对人一向公平，虽然没有收司徒月影为徒，却也并未曾收过其他人为弟子，他司徒言也不好说什么。

可现在出了慕容璃梦这样妖孽级的天才，总裁大人立刻就收了人家当弟子，还把人家的地位定得死死的——关门弟子。

司徒言袖中的拳头握紧了又松，松了又握紧，握紧之后再松。

“这一切都是命。”

炘月若有深意的目光，冷冷地落到司徒言身上。良久，炘月漠然转身离去。

这天下，若有人被总裁看中，收入师门，必定是天才中的天才。

司徒言静静地注视着慕容璃梦，心中酸涩之意缓缓漫开，就像绵延不断的细雨，一点一点将他的妒火浇灭。

这都是命。

司徒言渐渐明白了炘月临走时对他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他的儿子能有慕容璃梦这样的天赋，那被收进总裁门下的关门弟子，就是他的儿子。

但，他的儿子，没有这个天赋。

所以，他不恨慕容璃梦。相反的，他对慕容璃梦还存着一股深深的敬畏感。虽然，她才十六岁；虽然，她的修为才刚刚起步。

司徒言有着和苑老一样长远的眼光，他也相信，灵机真府的总裁也已经从慕容璃梦身上看到了希望。

灵机真府，会不惜一切代价，将慕容璃梦培养成才！

“父亲？”

司徒月影担忧地看着司徒言，小心翼翼地唤了他几声。

慕容璃梦察觉到司徒言表现出来的和蔼慈祥，与昨天的稍稍有所不同。其中，似乎参杂了另外的情绪，有敬畏，有羡慕，有嫉妒，有愤怒，还有……无可奈何。

慕容璃梦神情坦然，就那样和司徒言对视了几秒钟。

“这是给你的。”司徒言缓缓闭上双眼，从怀里摸出一封简约而精致的信，递给慕容璃梦，叹息道，“里面写了什么，你自己看吧！”

慕容璃梦接过信封，深蓝色的信纸，触感很硬，信封上缩小版的“碧阳学院”四个大字，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

司徒月影双目圆睁，指着慕容璃梦手中的信件，激动地大叫：“这不是碧阳学院的录取通知书么？！”

慕容璃梦、小雪同时一愣，司徒言狠狠地瞪了一眼司徒月影，司徒月影沉浸在震惊中，完全不顾自己父亲的眼神，忽然又惊叫道：“不对！不对！这不是普通的录取通知书！我见过这样的信封，只有碧阳学院最顶级的天极学院才有资格发放这种类型的通知书！”

“天极学院？”慕容璃梦微微挑眉，这名字听起来似乎还不错的样子。

小雪立刻不干了，“姐姐你去哪里，我也去，你不许扔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