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天下美景,美不过杭州西湖。

苏堤春晓、柳浪闻莺、曲院风荷、花港观鱼、雷峰夕照、平湖秋月、三潭印月、南屏晚钟、双峰插云、断桥残雪。

西湖十景,景物之美,放佛让人从人间走向了仙界。

这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美誉,的确是名不虚传。

只是等杜白再度踏上杭州西湖的时候,时间距上次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

用三个月的时间来筹备一件盗宝的计划,时间并不能算长,但对于杜白来这种级别的杀手说,却已经是很长的时间了。

可惜,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供杜白前世常用的一些盗窃计划所使用的执行者,情报员,监视员,军火专家以及撤退车手。

事实上,杜白也不打算请任何人参与自己的计划。

毕竟这种可以吸取任何人真气的霸道武功,对每一个人都充满了诱.惑。

而杜白却绝对不会把这门武功分享给任何人的。

请人过来,人数越多,变数越多,计划完成之后,还得费心思杀了他们,这多麻烦。

所以杜白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由自己亲身上阵。

慎重是杀手一项必不可少的素质。

耐心也是一项杀手必不可少的素质。

杜白这两点向来做的很好。

他一向很慎重。

也很有耐心。

为了这个慎密又庞大的计划能够顺利实施,杜白默默无闻的筹备了三个月之久,直到今天,他才有了必胜的把握。

漫步西湖,杜白一边欣赏着美景,一边悠然的沿着山边的石阶,走进了一条幽静的长堤。

长提的两旁是垂水拂波的柳树,但几个弯之后,眼前的景色霍然一变,前方出现了一片梅林,到处都长满了枝叶茂密的梅树。

杜白登高望远,在梅林的深处看见了一座规模不小的庄院。

那座庄院的与西湖为邻,被梅林环绕,既显得十分气派,又有些清幽雅致。

杜白看到庄院的朱门上写着‘梅庄’两个大字后,淡淡一笑,知道是找对了地方,他走上前去,拿住了门上的铜环,很有节奏的敲了四下,稍稍停顿了片刻后,又敲了两下,接着他再停顿片刻,再敲了五下,再停顿一次,最后又敲击三下后,这才才放下了铜环,气定神闲的站在门口中央。

杜白的敲门声便是梅庄隐秘的接头暗号,没过多少时间,梅庄的大门便缓缓打开,走出了两个家丁打扮的老者。他们精气神足,一看便是练武中人,只是他们打开门后,看到杜白这么一个肤白俊秀,一副富家公子打扮的人,眼中不由都有些疑惑。

梅庄的两位老仆人神情倨傲,但也没有失了礼数,左边的老者朝着杜白微微鞠了一躬,问了一声:“公子驾临,不知有些贵干?”

杜白心中早已定计,他傲然一哼,昂起头,望起了天空。

伪装,在杜白杀手生涯的历练中,已经变成了呼吸般的本能。

杜白的伪装,不是简单的模仿。

他在自己的内心深处,打造了许多虚伪的人格面具,一旦带上,瞬间就能化身为另一个人。

这两个老仆人神情间很是倨傲,可杜白当着他们的面,却摆出一副更为嚣张跋扈姿态说道:“带我去见黄钟公,就说是黑木崖的圣使到了。”

杜白的架子摆的十分威风,没有半点心虚的地方。

他说完之后,眼睛高高在顶,对梅庄老仆视而不见,就这么昂首挺胸,大步跨过了梅庄的大门,就要往里面走去。

梅庄两位老仆见杜白如此蛮横,各自一惊,可是想到杜白先前所说的话,终究是谁也不敢阻拦,他们一人忙快步向庄里通报,另一人也跟着在杜白身边做引路,恭敬的将他请了进去。

杜白一路跟着老仆来到梅庄大厅,毫不客气的坐在当中的主位上,然后斜着眼看了一眼身边的老仆,一拍桌面,不屑的说道:“有没有点眼力劲,茶呢?”

梅庄老仆心中一怒,他早就看出来这个公子哥脚步虚浮,四肢无力,分明是半点武功也不会。

江湖上,不会武功的,那就是废人。

可这个明明不会武功,又架子十足公子哥偏偏说他是黑木崖圣使。老仆顾忌之下,终究是不敢妄动,还在一边对杜白赔笑几声,说道:

“公子稍待,茶水这就送来。”

梅庄老仆如此恭敬态度,并没有换来杜白的一丝好脸,他不耐烦的摆摆手,哼道:“快点。”

梅庄老仆一噎,却不敢多话,自己退了下去。

茶水上的很快。

比茶水来的更快的是四个形态各异的老者,他们是梅庄的四位庄主,号称江南四友。

那位胡子垂到肚子上的中年文士是四庄主丹青生。

矮矮胖胖却秃顶的老者是三庄主秃笔翁。

极高极瘦的黑衣老者是二庄主黑白子。

最后一位六七十来岁的年纪,瘦的跟骷髅一样,眼中却精光四射的老者便是大庄主黄钟公。

四位庄主来到大厅,上前询问杜白的身份和来意,可是杜白傲气十足,对这些问题答也不答,理也不理,直到茶水上来之后,他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才慢慢说了一句:“黄钟公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

杜白的行为可以说是无礼之极。

四位庄主的年纪加起来超过了两百岁,就这么被冷冷的晾在一边。他们的脸色已经难看了起来。可杜白接下来不仅毫不收敛他桀骜的态度,更变本加厉起来。

他的话刚一出口,什么事情还没有说,就直接轰走了三位庄主。

这种摆明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态度顿时激怒了梅庄的几位庄主。

他们之中脾气最为暴躁的秃笔翁更是冲动的上前了一步,就在他想要给杜白这个毛头小子一个教训什么的时候。

杜白冷冷一笑,面对快要扑过来秃笔翁毫无惧色,反而极为镇定的从怀中拿出了一面令牌,轻轻的放在桌子上。

这块令牌是一块黑色的木头,颜色深沉的有些诡异,如同被火烧焦了一般,可就是这么一块有些难看的木头,上面却精细的雕刻着一些繁杂的花纹文字,看起来如宗教法器一般,带着一种阴森的神秘气息。

四位庄主一见杜白拿出了这块诡异的令牌,瞬间骇然色变,脸上泛起惊愕的神情。

只听噗通几声。

梅庄的四位庄主,愣了片刻之后,竟一齐跪倒在地。

古怪的令牌上,他们似乎见到了最为可怕,最为恐怖的东西。

秃笔翁的脸上再也没有了一丁点的暴躁神情,反而被吓的畏畏缩缩不敢抬头。而其余的几位庄主此时的表情也都是大同小异,纷纷也被惊吓的面如土色。

这时还是领头的黄钟公硬着头皮,替其他几位庄主说了一句:

“黑木令牌驾到,犹如教主亲临,属下不知究竟,未曾远迎,还望圣使恕罪。”

“黄钟公留下,其他人滚吧。”

杜白冷冷的哼了一声,依然是嚣张跋扈的样子,不过这时已经没有人敢对他不敬了。

秃笔翁此时见杜白不追究他冒犯的罪过,脸上顿时露出劫后余生的喜色,他重重的给杜白磕了好几个响头,见杜白并无惩治他的意思后。

这才跟着其余两位庄主,诚惶诚恐的退出了大厅。